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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迨|曼在餐廳門口招呼道。 許霜降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卞蕓曼,正值畢業季,大家都忙得很。兩人買了午餐,坐下聊天。 “你今天答辯?穿這么正式?!北迨|曼問道,她身上t恤牛仔褲,特別簡素。 許霜降將小洋裝脫下,搭到椅背上,抱怨道:“是啊,騎車過來快熱死了?!?/br> “怎么樣?過了嗎?” “沒呢,下午才開始?!痹S霜降咬了一口三明治,有點憂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我的心現在就慌了?!?/br> “等著說就是這樣,真讓你說的時候,反而一眨眼就過了,很快就好的?!北迨|曼寬解道。 許霜降點點頭,關切地問道,“小曼姐,你什么時候搬?” 卞蕓曼換了一所學校繼續攻讀,她聞言也愁眉苦臉道:“再過兩周,我等這里的租約到期了再搬。霜降,你說怪不怪?平時看著什么都沒有,真要收拾的時候居然有一大堆,我還舍不得扔,連個鍋都想搬過去?!?/br> 許霜降被逗笑了:“你要是貪圖省力,這邊扔掉了,那邊馬上還要買,扔掉是可惜了?!?/br> “誰說不是呢?”卞蕓曼嘆道,“我最恨搬家?!?/br> 許霜降深有同感,她頭一年換學校,那時候連認識的朋友都沒有多少,求不著人,她把自己的家底分了兩趟,坐著火車搬了過來,頭一趟最凄慘,上火車時天是好好的,下了火車迎面就是斜風細雨,路又不熟,她拖著行李箱淋在雨中時走時停,一路摸過來,那滋味,真是誰走誰知道。 第二趟也好不了多少,外掛式的樓梯轉得她暈頭轉向,隔一天她就忘了自己公寓樓的位置,正好旁邊一層公寓的大門開著,她憑著依稀的記憶就直通通闖了進去,房間號倒是記得很清楚,她找準了就拿鑰匙開門,門當然打不開,鑰匙勉強插進去卻動不了。她還以為鎖孔生銹了或者鑰匙轉錯方向了,持之以恒地嘗試。后來那情景一直刻在許霜降腦海里,到現在還很難忘掉。 為什么呢?因為里頭有人。 里頭的人聽到轉鑰匙的聲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沒出聲,過一陣猛地拉開了房門。這形容詞真沒用錯,許霜降的手捏著鑰匙,差點被連帶著勾絆進門內。 門內立著的男子起碼有一米九,運動背心、平角短褲、光腳,人很健壯,肱二頭肌虬結突起,小腿毛澀澀,虎視眈眈地瞪著她,開口就是一句:“你想要做什么?” 許霜降傻了,頭一個念頭就是她昨天沒鎖好門,住處被人占了,她很沒氣勢,但又不容別人來侵入自己的房間,里頭還有她剛搬來的一半家當呢,她板著臉答道:“我想進我的房間?!?/br> “這是我的房間?!比思覊焊唤o她好臉色,瞅了瞅她的行李箱,才點撥道,“你什么地址?” 這下就清楚了,是許霜降進錯了公寓。 “對不起,對不起?!痹S霜降起碼連著說了四五遍,灰溜溜地拖著行李箱,在人家的盯視下出了大門。 往事不堪回首。 搬家是一件痛苦的技術活。體力是必須的,腦力真不可少。 卞蕓曼曾經換過住處,過來問許霜降借了一個空的拉桿箱,即使是同城的不同地方,也勞累了她好幾天。許霜降還幫她出了一回力,給她拖了一個箱子。 據說卞蕓曼在向許霜降借拉桿箱之前,都已經無奈到覬覦上超市門口的空購物車了。無他,就圖它有輪子有空間,方便摞一堆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推著走。 卞蕓曼每回提起這事,就要苦嘲:“我還不如一只螞蟻,螞蟻搬家都不用愁工具,直接頂頭上就行了,多重的東西都不怕?!?/br> ------------ 第136章 沸熱的痕跡 “小曼姐,那你怎么搬過去呢?”許霜降琢磨著時間,“我那時候要是還沒走,就給你去幫忙。 ” “謝謝,謝謝?!北迨|曼感激道,“這次不用,我找了系里一個男生,他說他可以開家里的車,門對門服務,一趟就全搬了,我付他報酬?!?/br> 許霜降噗嗤一笑:“那倒是挺好的?!?/br> 卞蕓曼瞥她一眼,自己也笑:“不給報酬可能嗎?找咱們的男生,陪我坐火車拉東西過去,倒是叫得到幾個人。不過下了火車還得走,到了那里起碼要管飯,不然心意過不去,我第一天上哪弄出一頓飯?與其這么麻煩,還不如花錢請人開車送我去?!?/br> 許霜降連連點頭。她吃了一半三明治,發覺有點渴,起身去買果汁。 巧的是,好幾個穿著白襯衫的人正在取餐。許霜降過去,發現麥修斯也在其中。 兩人打了招呼。麥修斯側身讓后面的同學先去取面包,朝許霜降笑問:“許,你今天論文答辯?” 許霜降入鄉隨俗,耳濡目染,平日的裝束就跟當地學生一樣,極其簡單,天天就是不同的t恤襯衣和牛仔褲輪換,很少穿裙子。今天這一身,讓人一眼就瞧出她有重要事情,她微笑道:“是的,你呢?” “我早上通過了答辯?!丙溞匏鼓昧艘槐⒐綔诺讲捅P上。 “恭喜?!痹S霜降笑容拉大,真心羨道。 “謝謝,你完成了嗎?” “還沒有,我被安排在下午。 ” “祝你好運?!丙溞匏沟男θ莩錆M了真誠的祝福。 “謝謝?!痹S霜降跟著麥修斯,拿了一杯鮮橙汁。 “許,呃……你畢業了之后做什么?回國嗎?”麥修斯閑聊道。 “我會繼續留在這讀碩士,你呢?” “我找了一份工作?!丙溞匏剐Φ?。 許霜降一愣,綻開笑容道:“真好,恭喜?!?/br> 兩人各自付了帳,麥修斯和同學坐一處吃晚餐,許霜降則端著橙汁回座位。 卞蕓曼和她又聊了幾句,站起說道:“霜降,以后有空到我的新地方來玩?!?/br> “好啊,小曼姐,你也回來多看看?!痹S霜降笑道。 她目送著卞蕓曼走出餐廳,垂下眼眸,慢慢地啜著橙汁。當橙汁只剩杯底時,她拿出電腦,瀏覽著自己的答辯演示文件。 她已經練得相當熟了,每一句要說的話都能滾瓜爛熟地脫口而出。但她依然坐在餐廳中,默默地反復背著。 餐廳用餐的人陸續離開,不久,幾個穿白襯衫的人說笑著走向門口。許霜降抬眸,麥修斯側過頭,沖她這桌遙遙笑了一下,她也彎起嘴角,回了一個笑容。 麥修斯很快隨同學一起轉出門,許霜降噙著笑意,凝視著空蕩蕩的門口,半晌,不經意地轉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窗外,碧空如洗,明燦得晃花人的眼。 夏日里的熱烈喧騰被遠遠地隔絕在外,所有在暖風里滋滋躁動的鳥鳴、花開、人語聲,都被一層玻璃幕墻濾掉了,入到許霜降眼中,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