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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少好處?” 問到此處,舅太太竟有些莫名的激動:“好處我們是許了不少,可背地里又怕他日后拿若蘭的身份要挾我們。正擔心著呢,他就有天晚上喝醉酒,自己掉到晉江里頭淹死了……老爺我們倆都想著是老天賜福,就趕緊收拾收拾到金陵來了?!?/br> 老天賜福?宣惠冷笑,看來汪以謙該下狠手的時候倒是絕不手軟。 “再然后呢?”宣惠問道。 舅太太臉上現出憤憤不平的表情,說道:“說起來這個才可恨!那李若蘭剛開始還好,就只人牙子送汀梅過來的時候,爭吵了兩句,平日都是低眉順眼得很。誰知道等把她送進王府,她得了王爺喜歡,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對著我們兩口又是嘲笑又是拐著彎罵人!” “可惜你還得陪著笑臉,誰教你們有求于人呢?”宣惠冷笑道。 “嘿嘿,”舅太太訕笑道,“公主說得是。我們也不過就是貪圖王爺給養老送終罷了……” “李若蘭為了汀梅爭吵,是怎么回事?”宣惠截住了她的話頭,又問起來。 舅太太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李舅爺,見他閉著眼睛裝昏迷,就小聲說道:“那時候王爺送來了些銀子,說讓給若蘭置辦些嫁妝。我就想著人家大戶小姐成親都陪嫁使喚丫頭,就輾轉打聽著買兩個。后來有人牙子主動上門來,送了個汀梅?!?/br> “我家這個老不修的見汀梅模樣好,身條好,就起了歪心,說這個自己留著生兒子,讓我再給若蘭另買一個。若蘭就又是哭又是鬧,說跟汀梅脾氣相投,又說生兒子得娶良妾……所以老頭子后來才鬧了張秀才家一場……” 李舅爺見老婆在宣惠面前提起來這等丟人的事情,也不好意思睜眼罵人,只能老著臉皮咳嗽了幾聲。 汀梅……想起來李若蘭那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這件事情的缺口只怕就在這汀梅身上了。 宣惠想到此處,便有些坐不住,剛要派人把李舅爺兩口送回去看起來,轉念又想,如今國公府護衛緊缺,不如還是留在這里方便。 “這些天金陵的情勢有些危急,想必您二位也知道。不如就委屈幾日,先在這屋里住下,等外頭危機解除,我再送你們回去?!?/br> 舅太太見不送自己去府衙大牢了,已是喜不自勝,趕緊踢了李舅爺兩下,見他只哼哼不說話,只好陪笑道:“公主說怎么辦,我們就怎么辦!在這國公府里頭住著,我只當是享福呢!” 宣惠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吩咐了護衛幾句,就帶著旌云走了出來。 “這兩個是又蠢又貪,這么明顯的圈套只管往里跳!自己親生的女兒且不去找,收了個娼妓還當是撿到寶了!”宣惠出來透了兩口氣,不滿地說道。 旌云勸道:“像他們這等糊糊涂涂活一輩子的人,這世上原也不少。咱們碰上了,只當是積福吧!” 宣惠氣道:“真是可惡!要是沒他倆,汪以謙這局也做不成!偏偏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下刀砍了他們,倒怕傷了自己的陰騭!”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合圍 旌云小聲提醒道:“說一千道一萬,這兩位總知道那李若蘭是假的,這擱以前可就是欺君的大罪,抄家滅族都是有的……” 宣惠憋悶地說道:“三哥這個人,好也是因他重情,賴也是因為這個。誰知道他會怎么處置這兩個人,我只管把來龍去脈問清楚,等他回來自己料理這一團亂麻去!” 她剛要提起裙擺往關押汀梅的屋子去,旌云勸道:“忙亂了一晌午了,您先回去用點飯,睡個午覺,等醒了再來問也不遲!橫豎人又不會跑了!” 宣惠正自猶豫,外面卻傳來了低沉的號角聲,還有隱約的鼓聲。那號角聲長長短短,擾得人心慌。 宣惠問身旁的護衛:“這號角傳的是什么訊息?” 護衛沉聲道:“公主,敵軍怕是到城下了?!?/br> 終于到了…… 與其說驚慌,宣惠覺得自己更像是松了一口氣。就仿佛一直藏在霧中的敵人現了身,雖然廝殺就在眼前,卻不用再擔心敵人是否會突然從哪個角落里跳出來,給予自己一棒痛擊。 “你們先審審汀梅,看能不能套出些話來。叫人備轎,我去城墻上看看?!毙菀幻娲掖彝箝T走,一面吩咐道。 旌云急得直跺腳,但也知道拗不過這個主子,只好抓了個小丫鬟去通知沅湘送披風到城墻。 一行人剛走到國公府正門口,外面便來了一個飛騎報信的士兵?!靶〉姆钤S將軍之命前來給公主通報,外面敵軍來了約有一萬多人,是前些日子在靖江假扮倭寇的那群人。他們從下關登岸,如今正聚在正陽門前兩三里處?!?/br> 宣惠轉身吩咐國公府下人:“去里頭給太夫人、夫人和王妃都說一聲,找個會說話的,慢著些說,別叫她們驚著了?!?/br> 說完,她便上了備好的轎子,匆匆往正陽門去了。 四月底,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時候。宣惠站在正陽門城樓上,撲面而來的是帶著暖意的風和香甜的青草味道。蜿蜒出城門的官道兩旁,沒有孩童的紙鳶在飛,只有烏壓壓的一片敵軍。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在軍前來回兜轉,似乎正在說著什么。 許盛用千里眼看了一會兒,說道:“此人不是汪渠江的長子汪以明,這些人怕只是先頭部隊,汪以明應該還在后頭?!?/br> 孟曄問道:“他們這陣勢……是要開始攻城么?” 許盛搖了搖頭,說道:“不像是。他們千里奔襲至此,我們固守城池,正是以逸待勞,乃是行軍打仗的大忌。況且正陽門乃是金陵城的正門,有外甕城一層,內甕城兩層,里外里共四層城墻。但凡有些經驗的,都不會選擇在此攻城?!?/br> 孟曄恭聲說道:“公主,四月初王爺已經攻下真定府,此刻只怕已經到京城了,咱們是否該向王爺傳信了?” 宣惠有些猶豫不定,若梁瓚收信時,正是攻打京城的緊要關頭,那該如何是好? 孟曄急道:“公主,若再遲些,等敵人大軍趕到,金陵城四面被圍,再想要傳信,只怕就難了!” 許盛也點了點頭,說道:“孟大人所言極是。況且我們只負責向王爺傳信,做決斷的依舊是王爺。說句冒犯的話,如今對王爺而言,金陵比京城重要。還望公主早做決斷?!?/br> 此刻宣惠心亂如麻,她所篤定的只不過是前世故事,金陵城被汪渠江包圍數月卻并沒有陷落??汕笆澜裆?,畢竟有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終于,她緩緩地點了點頭:“那你們派人傳遞消息吧,把金陵的情況如實告訴三哥,看他如何裁決?!?/br> 在一旁侍立的孟世儀聽命,便趕忙下去書寫軍報。 宣惠向許、孟二位笑道:“……那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