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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知道我父親所為,為何不告訴我?” 父親壽終正寢,恩享朝廷侯位之禮厚葬,他既然都知曉那些,為何還會如此! “就算沒有你父親,她也還是會離開我,是我沒有救她……” 我心中一緊,他從來不肯直面這些事的。 “戴文去尋你了?”他問。 我點頭,“他還告訴了我當年的事?!?/br> “他是如何盤算的?” “他讓我做天啟的太后?!?/br> “呵……”他突然笑了,我瞧著他因笑的太用力而微紅的臉頰,心中還是不禁一動。 “你又當如何?”他突然問我。 “我……我不知……” “他不該小看了凌末?!?/br> 我心口一滯,猛然想起凌末,是啊,還有凌末。 “文嫻……” 我愣住,聽他接著喚道:“張文嫻。你初入宮的時候,我便認識你了,你和她同名,她很是好奇,總想與你結識,可因你是紫薇宮的,為人又甚是冷清,她便沒了膽子……” 說至此處,他唇角噙著暖暖笑意,“我查了你的卷宗,落款處書著張嫻,可兩字之間卻足足空著一個字的距離,我瞧了,你將中間那字剮了去,所以,每每在紫薇宮見你,便忍不住想,你為何要與她的名字一樣?!?/br> “近日,我總是想起她……”他頓了一頓,又改口說道:“不對,自我認識她,心里便一直想著她了!皇后,我的皇后,一直都是她,可她卻不要,她不要??!” 我心中酸澀,沉默地聽著,就算是他當初為了帝位沒有去救她,可直接害她沒了性命的卻是自己的父親和戴文,而他,卻不治父親的罪…… “若是我不愿呢?” 我不愿,我不愿做那個人的替身,“皇上不治父親的罪是顧全我的后位,待我百歲與皇上合葬,那牌位上書的是張嫻名諱,您想與她的名字在一處……她曾說她羨慕我,殊不知我羨慕她了半輩子,她能得到皇上的真心,那是我永遠都得不到的?!?/br> 不知何時,我已淚流滿面,隔著淚,他的面容有些模糊起來,“我不能不顧及我族人的性命,今日我將這藥放進這藥水里便能保全他們,可日后,凌末必定會知曉今日之事,屆時……” 他突然握著我的手,眸里潤著安撫的笑,“屆時,你依舊是天啟的皇后,你的名字依舊會與我的一起供在奉先殿,這是你們張家欠我的,你算你不愿,也只能是這樣……” 我怔怔地望著他,“我不是她……” “是??!你不是她,她就算死,也不愿與我留下一點念想,如今也只有她的名字能陪著我了!” 那夜,他飲了我送到他嘴邊的藥,然后就再也沒有醒來。 很久很久以后,凌末知道了這些事,果然如他所言,我依舊是天啟的太后,他的皇后。 我曾問過凌末為何不從我這里著手來治戴文的罪,那時,凌末微微垂頭,我瞧著他的背影,竟覺著有些似曾相識。 “那是父皇的心愿……”凌末轉頭看著我,“父皇去世時曾與我說了漪瀾殿的事……” 所以,凌末一開始就知道我與漪瀾殿的那位是在騙他,而他也一早就算準了漪瀾殿的那位會為了他而再次出賣戴家么! 我無奈地閉了眼睛,我的一生,到底哪些是真呢?又有誰是真心待我的呢? 想想,還真是可悲呢! 思緒回轉,已近黃昏,張嫣見我回神,輕松了口氣,她問我,“母后可是在想那些往事?” “是??!”我緩緩地答,望著那透過窗格灑進來的余暉,那些事我沒有告訴張嫣,她心思通透,其間不少事該是能看的明白的。 “時辰不早了,嫣兒也回去吧,我乏了!” “是?!?/br> 那些往事,回想起來,太過累人,回首去看,仿佛大夢了一場,夢醒時分,是時候做個了斷。 漪瀾殿漆黑一片,我去時,殿內的燈燃起,我瞧著這個曾經有著傾城之姿的婦人。 “你來了?” 她的聲音蒼老了許多。 我緩緩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 “你那時來找我,我便不該相信了你與你一道騙凌末攪進這些事里,如今……” 我有些憐憫地瞧著她將臉埋進手心,聽她嗚嗚咽咽地泣道:“他一開始就留著我的命,是一早就斷定了我還對他念念不忘,還會為了他而背叛戴氏么,那人,是我的親人啊……他怎能如此狠心待我!” 我只能沉默,他的柔情,他的真心,只對那一個人。 “你既對他下了藥,又為何轉過頭來幫凌末?莫不是與顧青夏一般,因著那個人的死,對他有愧么?” 我張了張嘴,依舊無法回答。當初,嘉敏將那個人騙入宮中,他強占了她,迫的皇上改了旨意取消了那個人與顧青陽的婚事,后來種種,她被迫入宮嫁給了他,才有了后來的許多事。 顧家因著嘉敏,一直對張家有愧,所以才與他一道在朝堂與戴氏抗衡,我興許也是因著愧疚,所以才會幫著凌末的吧! “凌末答應我,你死后以太妃身份與先帝合葬!” 她怔怔抬頭,眸中還含著淚,許久,她突然笑了,那笑聲越來越大,一直到我出了漪瀾殿仿佛耳邊還回響著那笑聲。 這夜,真長,我抬頭望著天上皎月,如此想著。 ☆、第六十三章 樂居宮中,張太后仿佛一夜蒼老了許多,她跪在佛堂前,手里握著串珠,仿佛在等著什么人。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緩緩推開,她閉著的眼睛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太后……” 張太后緩緩睜眼,許久才沉沉說道:“你來了!” 已是深夜,隔著微弱的月光,那人臉上的疤痕顫了顫,“尤大人命奴才來問問,太后可想好了?” 張太后未應他的話,默了會兒,她的嘴角似掛著笑意,道:“原來如此!” 立著的人微微一愣,就見張太后緩緩起身瞧著他,繼續說道:“大概那個時候,我就該想到的……” 見他還是不解,張太后長長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半生,怎的老了老了,犯了這樣的糊涂!” 終于,那張滿是疤痕的臉上慢慢布滿了驚愕,這不過是個局么,想至此,他忙匆匆跑了出去,殿內又只剩下了張太后一人。 “你說的對,他們確實不該小看了凌末的!” 張太后想起那個人曾對她說的話,不禁喃喃嘆了嘆。 夜已不長。 太師府當夜便被火把照了個通明,京都的老百姓睡得迷迷糊糊間仿佛聽到了些嘈雜的哭鬧聲,可等清晨醒來,街上卻如往日一般,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皇城鳳儀宮中,張嫣瞧著地上被捆著的呂侍才,許久,才徐徐開口道:“我從未想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