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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一份禮物,當做那一年的紀念,將來再送給喜歡的人——后來嘛,你知道的,這只船開到你那里了?!?/br>說到這里,慕容灰執起雁游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指尖。此時天色將明未明,老城墻石縫里生出的秋草猶帶著寒露木香,在霧氣里顯得格外潔凈。遠處傳來隱約的車聲人聲,卻愈顯得這邊靜謐安寧,遠在紅塵之外。——簡直是不輸電影場景的大好氣氛,加上這么浪漫的剖白,非常適合干點少兒不宜的事。慕容灰剛剛生出不純潔的念頭,便聽雁游很煞風景地說道:“慕容,我覺得既然開始交往,那我們還是把錢財結清了比較好,蓋房子那筆錢我會盡快還你。還有這個……”談錢傷感情,慕容灰只覺浪漫泡泡瞬間噼里啪啦碎成飛沫,無力地說道:“小雁,這種事能換個時間再說嗎?”“怎么,你不想要它嗎?”雁游將手心一攤,遞到他面前。“這是……”只看了一眼,慕容灰頓時精神一振,再也移不開視線。那是一枚紫色寶石鑰匙扣。一縷淡淡的晨光投射過來,嵌在赤銅底托上的寶石折射出形如蛛網的瑰麗光彩,十分耀眼,愈顯其通透細潤。合上寶石背面鑲墜的黑檀方片,寶石又變得寶光內斂,但流動在表面的縷縷光痕,仍在彰顯著它的不凡。慕容灰不懂寶石,但僅從切面質地來看,就知道是件不可多得的好貨。接過來愛不釋手地把玩片刻,不禁說道:“干嘛把它做成鑰匙扣?太奢侈了?!?/br>“做成首飾的話你沒法戴?!?/br>與其束之高閣,不如做成更實用的東西。即便是在民國時,市面上也很難見到這樣大塊又毫無瑕疵的寶石,但雁游并不覺得可惜。這是他送給慕容灰的第一件禮物,某種意義上算是他們的定情信物,自然要挑最好的。而對慕容灰來說,禮物的價值倒在其次,聽到雁游平淡但貼心的話,他心都快化了。捧著寶石扣美滋滋地欣賞片刻,才珍而重之地收進內袋。趁雁游不注意,又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兩人肩靠肩坐在城墻上,看似悠然自得,實則慕容灰生怕雁游再提還錢,雖然遺憾辜負了大好氣氛,然而也只得按捺住風花雪月的心思,先談正事:“對了,你到底準備怎么做?”說到正事,雁游果然忘了其他:“我的計劃和玉雕壁畫大有關系,但保險起見,得先確認一下。在等待的這段時間,我還要做一件事情,到時你來幫忙——啊,可以把教授他們也帶上,我們集體離開四九城,正好遂了你們避風頭的打算?!?/br>一周后,日不落,金雀花拍賣行。“項博士,你回來也快一周了,這段時間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流言?”弗斯科雙手環胸看著窗外,聲音還算平靜,但透過玻璃反射,項聞將他臉上的焦燥看得一清二楚。他緩緩問道:“不知您指的是哪方面?”雖然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弗斯科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嗓門,似乎這樣別人就聽不到流言蜚語:“是有關隕石的……十多年前nasa到日不落辦展時,丟了一塊橄欖石隕石,就此下落不明。當時眾說紛紜,還有人把矛頭指向了我,但后來也漸漸平息了。但奇怪的是,最近又有人在翻舊帳?!?/br>“您是從哪里聽到這些傳聞的?近來報刊上并沒有刊登過?!?/br>“一些老朋友那里?!?/br>為弗斯科工作那么多年,項聞當然知道,老朋友這個詞在他口中,就是指代那些不便光明正大宣之于口的黑勢力。他又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么,恕我冒昧,這事當真與您有關嗎?”“時過境遷,我想是沒有關系了?!备ニ箍拼鸬梅浅G擅?。項聞眸光微動,隨即很好地掩飾了表情,摩挲著手中的龍頭拐杖說道:“既然是小范圍內的流言,公眾并不知情,而且與您沒有關系,我不知道您為什么還要為它心煩意亂?!?/br>聞言,弗斯科表情一松:“我也是這么想的,但還是要由你親口說出來才覺得安心。博士,多謝你回來幫忙?!?/br>“您太客氣了,這是我的職責?!表椔劦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那位姓裴的客戶從華夏回來了,他答應出席展會開幕式,也樂意在媒體面前為我們美言,但有一個要求?!?/br>聽到這個字眼,弗斯科被脂肪擠得只剩下一條細縫的眼睛瞇得幾乎快看不見了:“要求?客戶也會跟我們講條件了,如果是十年前——算了,你繼續說?!?/br>“他對皇室收藏的麻姑獻壽玉雕圖很感興趣,想邀請您吃個午飯,順便欣賞一下那件古玩?!?/br>“這個要求有違我們與皇室的合同,讓他換別的?!?/br>遺憾地搖了搖頭,項聞說道:“我對他說過,先生。但他堅持如此。他說如果不能如愿的話,就要馬上動身去考察一個商務項目,恐怕不能按時趕回參加開幕?!?/br>“威脅我!他竟敢威脅我!”弗斯科氣得鼻翼翕張,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那個自以為是的黃種人!”項聞不動聲色,像是沒聽到他厭惡地吼出那個詞語。但弗斯科很快反應過來:“博士,我不是針對你,是在說那個暴發戶?!?/br>“我理解。那么您打算怎么辦?畢竟他是我們的貴賓,這幾年為拍賣行盈利做出了卓絕貢獻?!?/br>談到盈利,弗斯科表情頓時緩和下來:“好吧,看在英磅的份上,我就退讓一步。你來安排這次午餐,他能欣賞雕圖的時間不得超過一分鐘?!?/br>這明顯的刁難安排起來會很麻煩,但項聞毫無難色,立即應下:“好的,先生?!?/br>“親愛的博士,幸好你在我身邊?!备ニ箍茲M意地點了點頭,還想說什么,卻有人敲響了辦公室,說華夏那邊有新資料過來。沒等他再說什么,項聞便告辭離開了辦公室,卻沒有馬上下樓,而是在走廊盡頭駐足欣賞一副黑白照片。片刻,輕巧的足音在身后響起,隨即有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說道:“博士,照您的吩咐,已經在報告里刪除了云律先生、鐘歸先生與那名叫雁游的華夏少年的關聯?!?/br>“多事之秋,有些麻煩能免則免。不過,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表椔剟e有深意地用中文說了一句,又用英語問道:“尼爾最近是不是又去過拉斯維加斯?”“沒有,博士,他去了澳島?!?/br>項聞額上的皺紋一瞬間似乎變得更多了:“看來多半是雁游……真是初生牛犢,不能讓他再破壞我的計劃了——先生有安排你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