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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等等,底下還有說明——‘此套壁畫原本設于華夏清順王朝太后的熱河行宮,卻遭到偷竊。為免受到盤查,竊賊打算將之鑿碎運出。恰好男爵閣下知曉此事,不忍珍寶受難,便將之買下帶回日不落,最終敬獻女王?!?/br>“簡直一派胡言??!”雁游不知原來他們是這樣注解的,頓時勃然作色。一時間,咖啡廳內的人都紛紛轉頭。原本責難的目光,在對上秀雅少年被氣得通紅的面孔后頓時消散,轉而猜測是誰惹了他生氣。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雁游壓低了聲音,卻仍然控制不住怒火:“所謂的竊賊不就是他自己!把惡行撇得一干二凈不說,還要倒裝好人,這樣厚顏無恥的強盜真是罕見!不過憑他機關算盡,也算不出最后成了植物人,壁畫輾轉回到國內,還有證據落到我們手里??尚θ詹宦浠适夷泌I品當成不世珍寶,還白封了一個爵位出去!”慕容灰不知道雁游的經歷,但也從他的言語里猜出了前因后果,不禁驚道:“小雁,你是說,那份證據和這些宣傳資料里指的壁畫、就是我曾祖帶回國的那件?皇室的反而是贗品?你怎么知道的?”雁游說道:“你看照片上的玉雕,和箱內放在最上面的殘片極其相似,但我能肯定我們手頭的是真品。這么一來,日不落皇室的只會是贗品。當年你家曾祖只帶回了壁畫,我想,多半是邁克爾的后人在沉船里找到那套屏風后,根據照片偽造了一套玉雕獻了上去。不過,最好再證實一下?!?/br>聽到這里,莫蘭蘭插嘴道:“你想驗證那套玉雕壁畫的真偽?不可能的,我聽大哥說,這套玉雕深得前代女皇喜愛,平時都鎖在保險柜里,連兩位王子輕易都看不到。金雀花拍賣行征得皇室同意借出,還簽了份協議,上面規定,需要拍賣行核心員工親自搬運安裝。除他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展出時,它會被封閉在一個真空防彈玻璃柜子里,游人只能在十英尺外參觀它?!?/br>“有這么麻煩?不過金雀花本身就是銷贓點,大概是熟知盜竊手段,才定下這些規矩?!毖阌蚊缄P一皺,旋即舒展開來:“不過,好在我們還有位貴賓可以幫忙?!?/br>慕容灰會意地笑了起來:“裴老先生總說欠你的人情還沒還完,那就讓他繼續還吧?!?/br>莫蘭蘭不知他們在說誰,但聽到個“老”字,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在日不落機場遇見一位華裔老人,似乎剛從米國趕到日不落。我總覺得他很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慕容小弟,你爺爺最近有去日不落嗎?我最近在慕容析那里看過你們的全家福,只是不太記得你爺爺的長相了,我覺得那人說不定就是你爺爺?!?/br>“有這回事?那個人是不是身材高大,不笑時嚴肅得像個黑道分子,笑起來就是個傻老頭?”慕容灰摸著下巴問道。“哪兒有你這樣形容長輩的。不過身材高大的話就不是了,那老人個子不高,拄了一根龍頭拐杖?!?/br>聽說不是,莫蘭蘭聳了聳肩,不再把這事放在心上:“你們到底有什么急事?我大哥前天接到電話,二話不說馬上飛到澳島,據說在賭場泡了一天。接著又飛到日不落,完了還把我也叫過去,我還以為他良心發現要帶我旅游,誰知丟來一包東西讓我立即送來。我問他為什么不自己送,他說他要找人收一筆欠了多年的債,沒空?!?/br>“欠債?”慕容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叔,旋即暗笑自己多心。小叔從來沒為錢發過愁,怎么可能欠別人債?事不干己,慕容灰也懶得細問??戳艘谎壅郎蕚湎蚰m蘭解釋來龍去脈的雁游,猛地一把將人摟住,比了一個銀河火箭隊的招牌動作:“我們要伸張正義?!?/br>“……哈?”莫蘭蘭嘴巴張成了o型。自從確定關系后,雁游某方面的神經不知怎的就纖細了許多。當著外人的面表現得如此親昵,讓他很不自在。輕咳一聲,從慕容灰懷里掙脫出來,說道:“別鬧了。我們把莫小姐送到賓館,等天一亮就去找教授?!?/br>現在才凌晨三點多。“嗯,你又想到什么了?”慕容灰對雁游這種格外認真卻又莫明有點像狐貍的表情再熟悉不過了,那代表他又有了新點子。“還得再完善一下。本來不想做到這一步,但剛才看到冊子,邁克爾公然將盜寶說成保護,我實在忍不下去了?!毖阌雾须[含怒氣,同時格外堅定,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慕容灰格外溫柔地撫了撫他的背脊:“別繃太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除了以身涉險?!?/br>剛才雁游無緣無故流淚,把他嚇了一大跳。但雁游怎么也不肯說原因,他只好事事順毛捋,免得讓小雁再受刺激。雁游早把三日約定拋到了九霄云外。聞言橫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卻見莫蘭蘭用勺子敲著空空的蛋糕碟,幽幽說道:“和你們在一起我就像只電燈泡,要不是第一次來四九城,我早就自覺消失了。趕緊把我送走,你們愛怎么纏綿就怎么纏綿?!?/br>雖然知道莫蘭蘭是在開玩笑,但雁游還是俊面微紅,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也許在被眾人看出端倪之前,搶先公布會是個好辦法?送莫蘭蘭去賓館的路上,雁游分神思考了一下可行性。等把人安置妥當,已將近凌晨五點。兩人都毫無睡意,又怕這時候回去驚動了奶奶,老人家向來淺眠,便索性在街頭閑逛。這個時候的四九城已經有了一些人氣。拉菜進城的農民、在詩社通宵的文藝青年、晨跑鍛煉者……兩人坐在快荒廢的老城墻上,遠遠眺視著人群稀落的街道,許久沒有說話,但周身卻有種自然而溫馨的感覺。直到天光漸明,雁游突然問道:“你送我的那艘船是什么時候做的?”住在一起這幾個月,還從沒見他做過手工。“十五歲的時候?!蹦饺莼也患偎妓鞯卣f道。雁游挑了挑眉:“哦,原本是做給別人的嗎?”慕容灰趕緊否認:“除了你哪兒有別人,我的初戀初吻可全給你了——那年是我第一次清楚意識到自己只對男人有感覺,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只是不愛同女孩子玩而已?!?/br>聞言,雁游心里默默說道,似乎自己也是這個年紀從老師傅那里知道了小孩是怎么生的。以前他一直相信過世母親的話,認為天下的小孩都是從河邊撿的。“那時我在的州同性還不能結婚,每年都有人為這事抗議游行。托他們宣傳的福,我沒覺得自己的取向大逆不道,只是和多數人有點不一樣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