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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了,哪怕再次被巨大的失望砸中。寧長青轉了下僵硬的脖子,關節因為長時間的僵硬發出一聲短暫的“嘎碴”。他小心翼翼地轉過了頭,將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瘦高,修長,挺拔。白色的,纖塵不染的白纻官服。寧長青呼吸都不敢呼吸,呆滯般地盯著那背影瞧。為什么……為什么除了相貌會這般相像……江季麟,這個名字究竟是不是單純的重名?齊炳己似乎說了聲入座,那人應了,撩袍坐在大殿了左側正數第一位,也是寧長青的對面。寧長青猛地收緊了拳頭,止住快要不受控制的顫抖。第21章夏至,蜻蜓立荷尖(9)大殿高大深遠,陽光射進來恰好強度合適,在棗紅色的桌幾上打下淡淡的光澤。“鄙國對此十分抱歉,特拿了此人獻來貴國,任貴國處置。另外,吾皇特獻珍寶五件,布匹千匹……”那人的話語聲如山間泉水般清冽,有條不紊地回答著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質問。他說,是邊城舊秦流民在與邊城守軍的沖突中死傷數人,其中恰恰有一人是齊秦邊境秦國一位守將的堂弟,這名守將懷恨在心,公報私仇,瞞著上級私自出兵。由于事發突然,那名守將又仗著邊城地處秦國邊境外消息閉塞,竟是聯合著那幫流民瞞了這消息十來日,而從消息傳到秦國都城漢中,再到秦國皇帝時灝派兵東進捉拿那位將領,整整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這番說法的可信度如何寧長青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人舌燦如蓮地說著,在這齊國的朝堂上氣定神閑地將所有的質疑一一擊破,又擺出十足十的誠意表達著歉意,拿出了看起來頗讓人滿意的籌碼想要緩和兩國關系再次簽署協約。寧長青一直盯著那人的方向,眼神有些呆滯,面上卻像是面癱一樣毫無表情。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寧長青的反常有些明顯,齊凌側眸瞥了眼寧長青,又移開了目光。宴會已經開始了,江季麟談笑風生,侃侃而談,似乎與齊炳己和三位皇子很是投機。他抬杯飲了一口酒,似乎這才注意到對面目光灼灼的人:“這位大人……為何一直盯著在下看?”寧長青一愣,渾身一震。齊凌側眸看著寧長青:“長青,江大人問你話呢。江大人不說本王倒還沒發現,你為何直勾勾盯著江大人的方向?”齊凌玩笑般地問著這話,眼眸深處卻快速地閃過一抹凌厲。“下官,下官……”寧長青心頭一跳,對上江季麟無悲無喜的眼睛。那是一雙熟悉的桃花眼,可這雙形狀熟悉的桃花眼里,全是陌生的帶著溫和的疑惑。這個人謙恭有禮,不卑不亢。這個人溫柔和煦,淺笑盈盈。這個人相貌普通,才華橫溢。他這般疏離地看著自己,稱他為“這位大人”……“下官很奇怪,為何江大人的官服是白色的?!睂庨L青撓頭,“白色的官服竟十分好看?!?/br>他呵呵笑了兩聲,面上似乎有些羞赦。江季麟似乎一愣,撫掌笑道:“在下穿慣了白色衣袍,吾皇厚恩,特許了在下白色的官服。也是在下疏忽了,來了貴國還穿著這么一身衣服,是在是慚愧?!?/br>“哎,江大人哪里的話。本王這護衛向來遲鈍,說話沒個把持,江大人勿怪勿怪?!饼R凌接話道。江季麟搖了搖頭,示意無礙,又和齊凌說起話來。短短幾句話間,把寧長青輕輕地略了過去。寧長青慢慢低了頭,心口鈍鈍的痛,似乎……他就像是一個完全多余的,毫無價值的,根本無足輕重的人。他沒有再聽清接下來的談話,他背著手,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捏在一起。若他不是季麟哥,為何會這般熟悉,這般……難過。若他是季麟哥,為何會對他這般冷漠和無視。莫不是……寧長青眼角跳了跳,心口有些沉。寧長青昏昏沉沉地等到了宴會結束,又混混沉沉地看著江季麟消失在視野里。馬車微微晃著駛出宮門,齊凌瞇著眼閉目養神,腦海里全是那位中部侍郎的影子。這個人…….著實不可小覷。別的不說,光是邊城之事,齊凌心里跟明鏡似的,齊騁根本就沒有通敵叛國,可就在他那時拼盡全力想抓住這個機會弄垮他那位好皇兄的時候,各種證據盡然不請自來,似乎他沒有費多大的勁就找到了齊騁和秦國來往的秘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本來讓他無比忐忑,誰想得當時情形無比緊張,非死即活,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賭一把。雖然賭對了,他仍是忐忑了很久總覺得這事詭異地過分。再說今日這宴會上,齊秦二國最近出了這么多事,再加上齊騁一樁,父皇旁敲側擊的試探竟都被這人巧妙地躲了過去。天曉得他驚出了一身怎樣的冷汗,若是讓父皇對齊騁的事起了疑心,他可真會亂了陣腳。怎么覺得……這個江季麟似乎在幫他……還有寧長青…….為何如此古怪。江季麟,寧長青。寧長青的武藝和曾經的江家頗為相似的事實,已經被滅門的江家,江家曾經的家主江銘……江季麟,江銘……江……不大可能。齊凌皺了皺眉,那江銘早已身首異處,江家的后患也已經除了個一干二凈,這個江季麟應該不會和江家有什么關系。那寧長青反常的行為到底是因為什?“寧長青?!避嚴锿蝗粋鱽睚R凌的聲音,“白色的官服當真如此好看,看的你癡呆了半晌?”………………………………………………….桌上點著一支香,有裊裊的青煙舞蹈著朝上生著。桌前坐著一人,麥色的面龐緊繃著,眼睛閉在一起,濃密的睫毛輕輕發著顫,白色的官服當真如此好看,看的你癡呆了半晌。寧長青慢慢睜開了眼,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可那句問話似乎還響在耳邊。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那時腦子一片空白,只知道絕不能把季麟哥的事說出來,可他又向來遲鈍,被這么突然一問慌的不得了,張嘴結舌了半晌才在愈來愈詭異的氣氛中說了一句“屬下……在邊城中計落入陷的時候,似乎看到過江大人?!?/br>似乎只有這么回答,才能讓齊凌不會對他的回答過分懷疑。一來這于他來說是事實,二來,這樣的回答總比說出季麟哥的事好太多??墒?,他還是滿心不安——他看到江季麟時的異常,他回答齊凌的那些問話,會不會給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