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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的劍。軍中的同僚與他切磋時,常是兩招之內就敗給了他。旁敲側擊打聽寧長青師父的人多了去了,可讓人詫異的是,平日里最好忽悠的人一到這問題上口風緊得不得了,探聽了這么久了沒有一人從寧長青那里窺到只言片語。寧長青昨日剛遞了自請再次駐守邊城的帖,梁盛生那邊還沒有消息下來。但寧長青的主意已經定了,若是梁盛生不同意,大不了他一走了之。午時的時候,徐小水傳來上頭的命令,說是要寧長青入宮一趟,跟在四皇子齊凌身側護他周全,至于調守邊疆的事,往后再議。寧長青只得去了四王爺府,他除了聽上頭的命令,從來不問世事,到了王爺府才知曉原來是秦國來了使臣,下午宮里有宴會。原來如此,可能是覺得他身手還不錯才讓他跟著四皇子。也難怪,四皇子齊凌最近風頭又盛了起來,饒是齊凌自個兒再小心翼翼低調行事仍是蓋不住圣寵榮眷的光輝。難保不會有什么人在這宴會上動心思。“本王聽說,你想要再次駐守邊城?”齊凌閉目養神坐在馬車里,隨口問道。寧長青緊跟在馬車外,離車窗僅有一尺之距,自然聽的一清二楚,也曉得齊凌這句話問的便是自己。“是?!彼麘寺?,又補充道,“懇請王爺成全?!?/br>“成全?這可不是本王成不成全的事,你且說說,去那邊疆做甚?”馬車里又傳來齊凌的聲音。寧長青微微看了眼前方依稀可見的宮門。“屬下喜歡那里的風土,總覺得更為酣暢痛快?!?/br>“哦?你不喜歡金陵的風土?”“屬下不敢?!睂庨L青忙道。車窗里傳來幾聲低笑,沒再說話。寧長青暗暗舒了一口氣,邊走邊看著愈來愈近的宮門。齊凌到的宮里時,時辰還早,拜見了皇上之后便和另外兩位皇子寒暄,假惺惺地敘著兄弟情義。寧長青站在齊凌身后,耳朵自動屏蔽一切無關噪音,一門心思地想著心里的人。他總是這樣,一閑下來便想著季麟哥。“那中部侍郎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饼R凌端著酒杯笑咪咪地看著大皇子齊玉。齊玉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在齊炳己面前流出什么情緒來,便含糊地點了點頭,正襟危坐著賞著歌舞。說起大皇子齊玉,實在是讓人折腕嘆息。當初也是極受寵的一位皇子,又是嫡皇長子,還是齊炳己已逝的皇后所出,若是沒有出那一樁子事,中間那把椅子,猜都不用猜便曉得齊炳己會給誰坐。到底出的是哪一樁事,寧長青隱隱聽過個大概,似乎是五年前的時候這大皇子違背旨意,硬是娶了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子為妃,雖然最后迫于各種壓力只封了其做側妃,可聽說當年齊玉為了那女子與皇上公然抗爭,甚至以死相逼。因為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被自己最喜歡的兒子這般傷害,里子面子都丟了個盡,換誰都會失望至極。齊炳己自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沒怎么搭理過這兒子。寧長青對當年的事也只知道這么個大概,具體的他不清楚也沒興趣,但親眼見著這傳說一樣的大皇子,他仍是頗為好奇——敢為了區區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與當今圣上那般死磕最終竟還穩穩地坐著大皇子的位置,著實是聞所未聞的事。“哦,本王倒想見識見識,所謂的驚才艷艷,西秦江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蔽寤首育R清嗤笑一聲,躬身看向中間,“父皇,這江季麟遲遲不來,莫不是把我大齊不放在眼里?”寧長青猛地一抖,有如被雷擊中。江季麟……江季麟……江季麟……這江季麟遲遲不來,莫不是把我大齊不放在眼里……所謂的驚才艷艷,西秦江郎,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季麟哥,你會去哪里?生是大齊人,枯骨埋金陵……我也許,會回來……嗡嗡的聲音在寧長青腦里一遍遍地回響,一瞬間涌入的波濤洶涌般的情感似乎超過了他的承受范圍,讓他的腦殼一跳一跳就像快要炸開了。“驛館路遙,許是那江大人路上耽擱了,我等何不再耐心等等?!饼R凌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齊清。齊清冷笑:“我和父皇說話,皇兄插什么話?!?/br>“夠了!”齊炳己皺眉叱喝了一聲,“稍后你等若是在旁人面前這般互相為難詬病,朕決不輕饒!”“是,兒臣知錯?!?/br>“父皇息怒?!?/br>“兒臣知錯,父皇息怒?!?/br>三位皇子依次說了,把話題轉移到了秦國最近的異動上。秦國單方面撕毀協約進攻邊城,在邊城那場戰役中,虎賁軍所受的損傷倒還不算大事,主要的是由此牽連出的齊騁一事。且不論這場子荒唐事齊炳己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秦國使臣在秦國撕毀協約后還大刺刺地來齊國拜見,這種勇氣倒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再者,秦國的尚書李善文最近似乎著了什么事,被秦國皇帝時灝下旨閉門思過十日。這樣一來,本來就風頭無二的中部侍郎江季麟更是風光無限,今日索性瞧瞧這位在秦國呼風喚雨的人物。“秦國使臣到!”太監的通報聲傳來。殿里的人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殿門口。寧長青低著頭,默數了三聲。短短的三聲間,他的心已經擰巴成了麻繩。如果,如果…….只是姓名相同……如果,如果希望又一次落空……一.二.三.寧長青抬起了眸。撞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寧長青的心“咯噔”一下。那人穿著一身白衣,長發高束,腰間系著一塊古玉,相貌平淡無奇,但神色坦蕩瀟灑。不是他……不是季麟哥……“秦國使臣江季麟奉吾皇之命特來拜訪貴國?!蹦凶娱_了口,撩開外袍向劉炳己行禮,“下官此番前來便是為著邊城一事向貴國解釋并表達歉意?!?/br>寧長青僵著脖子,眼睛仍是看著方才那人進來時門口的方向,不敢隨著他身形的移動而移動。他的耳朵不由豎了起來,瞳孔狠狠縮了幾下。為什么……聲音這般熟悉…….可那張臉…….他懦弱地不敢再看那張臉,似乎只要不看那張陌生的臉他便還可以自欺欺人,抱有僥幸。他們說著什么話,寧長青已經聽不清了,準確的說,他只把那人的聲音拎了出來細細地咀嚼卻把那些話語間表達的意味拋地一干二凈。他只需要這聲音,便已經能叫他如吸食了罌粟似悲似喜,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