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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便是一連串的咳嗽聲。魏公公的視線掃過衛大人身后被押解的十幾個人,審視般的望了眼青年將領,擺了擺手,道:“衛大人先請吧?!?/br>衛大人抱拳,示意對方先行。魏公公不再多言,兩隊人合成一道,一起入了皇城。莊嚴肅穆的宮城在濃重的霧氣里半隱半現,當值的御林軍手握長槍,一動不動的站在宮門兩側,警惕的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平日里大開的宮門今日卻緊閉著,往來巡邏的御林軍比往日里多了一倍不止,巡邏的時間間隔也頻繁了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像是暗處隱藏著一只噬人的野獸,無端地讓人心里發慌。馬車從濃霧里顯身,巡邏的御林軍停下了動作,所有人將視線移向從馬車中出來的人。當看清來人后,他們才放松了緊繃的肌rou。副統領領著幾個御林軍上前,朝魏公公抱拳,簡單的解釋道:“有密報說,叛軍作亂,皇上下令嚴查來往人馬?!?/br>魏公公神色一緊:“叛軍?”下意識的往身后望去,難怪之前御林軍統領行色匆匆的出城,回來時還押解了不少人。他心里涌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隨即想起還在太淵殿等人的皇帝,不由得壓下怪異感,道:“圣上正等著,讓他們動作快點?!?/br>副統領點頭道:“屬下明白,還請公公見諒?!睋]手讓幾個御林軍上前檢查馬車。幾個御林軍將車簾掀開,大致掃了一眼端坐在馬車里的兩人,放下車簾,又仔細的兩輛馬車前前后后檢查了一圈后,朝副統領搖頭,表示一切正常。副統領的視線從馬車上移向騎在馬背上,被頭盔擋著了半張臉的衛大人,瞳孔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縮,片刻后,深吸了口氣,若無其事移開視線,朝身后的御林軍道:“放行?!?/br>吱!朱紅色的宮門被緩緩地推開。馬車再次發動,駛進了宮城內。☆、第十二章悠長的宮道筆直地延生至遠方,幾個灰衣小內侍彎腰低頭,拿掃帚仔細地清掃著宮道。馬車經過時的轱轆聲,在這幽靜漫長的道路里,帶著幾分肅殺式的驚心感。天氣陰沉地有些詭秘,濃霧尚未散去,天色卻已暗淡。目所能及,皆是一片灰慘慘的朦朧之色。衛統領等人于宮門口便和魏公公分開了,壓著二十多個形容狼狽的叛軍朝左拐,去了校場。魏公公乘車則朝右邊的太淵殿方向駛去。馬車駛過冗長的宮道,停在宮道的盡頭,內外墻的拱形門處,,接下來的一段路是皇宮內墻,按照規矩,除天子特赦外,任何人不得在內墻里騎馬乘攆。靖平元年,朱銘玟初登基后,曾特赦賀之靖宮內墻中騎馬的權力,只是賀之靖向來守禮,在皇宮內墻,從來都是步行,只除了一次。當初為了絆倒賀之靖,趙廉四處網織他的罪名,其中有一條便是說他矯忠實jian,驕囂狂妄。新帝登基之初,于內墻私自縱馬,不將天子放在眼里。魏公公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剛站起身,打算下馬車,就見一個小內侍從太淵殿的方向,遠遠地跑了過來,邊跑邊高聲道:“陛下說吉時要緊,不必下車,讓公公盡快帶著侯爺去太淵殿,勿要耽誤了吉時?!?/br>魏公公稍一愣神,便明白了朱銘玟的用意,這是專門做給朝中文武百官看的:即使沒了兵權,賀之靖在皇帝眼里,乃至在天下人眼里,也該是尊貴無匹,獨一無二。剛停下的馬車,只得再次開動起來。太淵殿地處皇宮西北角,是皇家歷來舉行國宴、封賞功臣的場所。琉璃瓦裝飾的宮殿端莊肅穆,雕梁畫柱,飛檐入云,漢白玉階長得看不見盡頭,盡顯皇家的尊嚴與華貴。此時薄霧初散,陽光穿透層層霧氣,照在琉璃宮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輝。莊嚴肅穆的太淵宮高高地矗立在皇宮內墻之中,遠遠望去,如同傳說中煙霧繚繞的蓬萊仙閣。“公公,”小太監低低地喊了一聲。魏公公轉過身,瞥了小太監一眼道:“何事?”小太監跟進兩步,湊近魏公公耳邊道:“公公,圣上口諭,讓您先行一步?!?/br>魏公公不疑有他,轉身交代了兩句,跟著小太監抄近道,先行了一步。魏公公一邊思索小皇帝的用意,一邊跟著小太監沿著回廊左拐右拐。他正想得入神,猛不丁走在他前面的小太監突然停了下來。魏公公一陣惱火,張口便欲罵人,卻見小太監一臉歉然的看著他。“你......”魏公公張了張口,后腦猛地一陣劇痛,便失去了意識。“勞煩各位大哥饒他一命!”小太監眼見幾個穿著侍衛服的男人扛起昏迷過去的魏公公,便要離開,不由得忙道。領頭的獨眼男人扭頭瞅了小太監一眼,笑出一口白牙:“放心?!?/br>九百九十九層漢白玉階鋪在乾清殿前的廣場上,早朝剛開始,文武大臣按順序,陸陸續續進了大殿。符錦身著絳紅色官袍,只身站在空蕩蕩的廣場前,微垂著眼,神色默然,不知在想著些什么。噠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行身穿鎧甲的人騎著御馬,從宮門方向走來,停在符錦身前數米的地方。領頭之人動作敏捷的翻身下馬,朝符錦走去。兩人迅速的交換了個眼神,然后一同朝乾清殿走去。乾清殿內數位朝廷大臣,面面相覷的望著大雄寶殿上空空的寶座。趙廉清了清喉嚨,詢問掌管乾清殿的大太監:“陛下呢?”那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回稟大人,奴才不知?!?/br>趙廉當即發怒:“現在都幾時了?陛下不上朝去了哪里?”“大人何必動怒?!鄙泶┯H王禮服的廉王輕笑道,“陛下的行蹤,豈是他一個奴才能知道的?”趙廉微微瞇眼,打量著這位一年有半年的時間不上朝的廉王,道:“這么說,廉王知道陛下何在了?!?/br>廉王笑得溫文爾雅:“不巧本王剛見過陛下?!?/br>趙廉道:“陛下在哪里?”廉王收起笑容,不急不緩的道:“陛下現在正在祖廟?!?/br>趙廉一驚,追問道:“陛下跑去祖廟做什么?”“因為他有愧于江山社稷!”人群中一人突然拔高了聲音道。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猶如炸開了鍋,眾人紛紛扭頭看向說話之人。“寧王,你此話何意?”趙廉一手指向寧王,質問道。寧王缺少血色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