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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宮都能聞得到硝煙味兒,更別說長安城墻與南軍駐地了?!?/br> 宮人頓時沉默下來,沒有再度開口。 一片叫人心慌的沉寂中,一道帶著驚喜的聲音擊碎了人心中的恐懼:“娘娘,娘娘!” 內侍臉上尤且帶著笑意:“——圣上醒了!” 正文 49|打架 已經到了三月, 天氣漸漸轉暖起來, 連帶著人心里似乎也松快幾分。 承安往文苑去見何太傅,也是趕巧了,迎面便撞見了同三皇子一道出來游園的陳薇。 年后不久,賢妃便接了陳薇與王家姑娘入宮,說是給自己解悶的。 但誰都知道, 前者是為了籠絡靜儀長公主與陳家, 而后者, 純粹是為了膈應皇后。 雖說圣上待不待見王氏還兩說,但光明正大的擺一個人在披香殿里, 平白就叫人惡心。 承安是皇后養子, 身上自然而然的打上了皇后一系的標簽,加之彼此之間情分平平, 即使見了, 也不過點頭致意,更多的, 還是視若無睹,擦肩而過。 這一次便是如此。 若是在平時, 三皇子也就忍了,可是經了前幾日的宮宴, 此刻一見這位長兄, 他便想起圣上特意為之的夸贊,心里的妒恨與不甘情不自禁的交匯到一處去,沸騰了起來。 更不必說, 早在年前,這個所謂的皇兄,只是他見了都不會理的一條狗! “二皇兄,人都見了,怎么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急著走,”上前一步,他攔住承安,假意道:“叫別人見了,豈不取笑天家情分淡???” 承安面色沉靜,停下腳步來:“抱歉,今日何太傅還在等,怕是不能同三弟一敘了?!?/br> “何太傅?”三皇子面色微變,語氣略帶些酸:“二皇兄果真厲害,連素來嚴苛的何太傅都對你刮目相看,竟是將我們幾個開蒙早的,都甩到后邊去了?!?/br> “三弟說笑了,”承安淡淡道:“我資質駑鈍,若是再不勤奮一點,只怕會被人笑?!?/br> “也是,”二皇子目光一轉,忽的一笑,出言挑撥道:“皇后娘娘對二皇兄這樣盡心,二皇兄也該好生努力,回報萬一才是,他日皇后生子,你便是最好的扶持人選了?!?/br> “生男生女皆有天定,瓜熟蒂落之前,誰也不知結果,”承安看著他臉上逐漸顯露出的笑容,道:“皇后娘娘于我有恩,無論生男生女,我自會竭力護持,盡長兄之份?!?/br> 不識抬舉! 二皇子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皇兄說的有理,”他勉強牽動嘴角,笑了一笑:“皇后娘娘所出的,無論皇子公主,皆是我等弟妹,自然要好生照料的?!?/br> 承安面上笑意恬淡,卻不多說:“確實如此?!?/br> 他們說話的時候,陳薇一直在側,只是不曾開口,聽得承安如此維護皇后,面上不由譏諷:“能不能生下來還待定呢,倒是弟弟meimei叫的親熱,我還聽說,連難產一尸兩命的都有呢?!?/br> 這話說的太難聽了,甚至于有幾分詛咒的意味在,不只是承安變了臉色,連三皇子的神色,也不是那么自在了。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承安也不看她,只對三皇子道:“皇弟最好好生教導她一番,究竟應當如何說話才是,免得生了禍端,追悔莫及?!?/br> 二皇子被他說教幾句,心中不免生恨,只是陳薇話不中聽,他也不好發作:“皇兄說的是,薇兒說話冒失,確實不妥當,日后自會叫她仔細?!闭f著,便拉著陳薇致歉 “表哥!”陳薇哪里是愿意低頭的性子,眉宇間登時顯露出幾分驕戾之色,極不情愿。 三皇子心知這事兒不能鬧大,否則按照皇后的得寵程度,他與陳薇都討不了好兒,難得的狠下心來,剜了陳薇一眼,叫她安分下來,總算是低了頭。 對承安服了軟,二皇子深感失了顏面,不欲再說下去,客套道:“皇兄既有事,我便不耽擱了,請吧?!?/br> 承安也不欲同他糾纏,頷首示意,轉身往文苑去。 陳薇素來是被三皇子哄著的,今日驟然見他冷了臉色,一時之間,還真是沒反應過來,眼見承安走出去幾步,方才怒聲道:“我哪里說錯了,你攔我做什么!” 三皇子心中對于皇后與皇后腹中之子的詛咒只比陳薇多,絕不會少,只是不曾說出口罷了,見她說的這樣光明正大,連連示意噤聲。 “表哥,你怕什么,”陳薇自幼驕縱,也養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照我看,舅舅安排皇后教導他,才是最合適的?!?/br> 微微抬高了聲音,她有意叫承安聽見:“奴才生的就該叫奴才養,備不住,宋氏與姚氏根本就是一路貨色,說不準人家見了就覺得親呢?!倍松砗蟮膸讉€內侍恰到好處的笑了出來。 她這張嘴可算是歹毒了,話又說的突然,二皇子想要掩住她嘴都來不及,更何況,承安已經聽見了。 折回到他們面前去,他面色含霜,冷冷道:“你說什么?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陳薇順風順水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人這樣不假辭色的對她,皇后雖然也不給臉面,但最起碼臉上是帶著笑的,不像是承安這般目光冷凝,像是最深處的冰雪。 她舌頭似乎在唇內打了個結,竟說不出話來。 “她說話不過腦子,倒也沒什么壞心思,”三皇子拉下臉來,向承安道:“皇兄不要同她計較?!?/br> “我沒跟你說話,你不必急著搭腔?!背邪矝]去看三皇子,只死死盯住陳薇:“說啊,剛才不還說的起勁嗎?” “皇后不就是奴才出身,”陳薇憋得面色通紅,既覺得驚惶,又有點被人壓制的屈辱,頓了頓,方才咬著牙道:“我哪里說錯了嗎,不都是實話!” “啪”的一聲脆響,承安一記耳光甩到她臉上:“打人要打臉,對于你這種人來說,是不必留情面的?!?/br> “你居然敢打我?!”陳薇變了臉色,惡狠狠的捂住臉,幾乎要跳起來咬他一口:“你算什么東西,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承安冷冷道:“你嘴賤,不該打嗎?” 他手勁兒大,也沒刻意收斂,只這一會兒功夫,陳薇臉上便紅腫起來,清晰的顯現出一個五指分明的掌印,極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