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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被揪著似的,仿佛電話只要打出去就承認了什么,無疑是給自己臉上來一巴掌。我是想有這么一個人是因為我才留在我身邊的,不是因為我是誰,有什么,單純是因為我這個人,那一切可以被取代的皮囊之下的我,一無所有的我。我哼笑了幾聲之后有點想哭,忍不住翻坐起來,心想放任自己做些什么也就這一次,按下去,空號那正好,沒接那也是個回答,如果通了我就玩個大的。電話打通了,每響一下時間就往后拖一點,我可以聽見墻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讀秒,現在是九點多,我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蕭然接起電話的時候我聽見自己下意識笑出聲來了,像是押對了寶似的,我這里一個人都沒有,他那邊倒是嘈雜的不得了。“喂?”他聲音響起來,聽起來很平靜。“是我?!?/br>“知道是你?!?/br>我莫名地想笑,心里卻亮堂起來:“你回家了嗎?”“沒有?!彼卮鸬煤芸?,“我在北京找了個工作?!甭犞沁厑y七八糟的聲音我猜他還在外面工作:“在忙?”“剛下課,現在沒事了?!?/br>“我怎么找你?”這個問題他愣了一會,然后說道:“你確定要來找我嗎?”“怎么回事?認生了?”我對他保持距離的意思有些不爽,“咱不是仇人吧?”“不,”他那邊混亂的人聲小了點,大約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講電話,“我只是覺得那天你說到那份上了,意思都很明白了,我不能見你?!?/br>“為什么?”“見了面,尷尬?!?/br>“所以你不想見我?”隔著電話好像說什么都容易些,當著他的面卻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能說幾句就帶情緒,這不太像我的作風。“不是不想,是不能。過幾個月見不著也就過去了?!彼卮鹫f。聽到‘過去了’這種說丟就丟了的詞著實惹來一陣暴躁,我想起打電話的初衷,結果卻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賭一把吧,我嚴肅了語氣跟他說:“蕭然,我跟你說件事,當面說,你要愿意把你地址報給我我就去找你,真不想見,回頭把電話都刪了咱老死不相干,你選一個吧?!?/br>他呼氣聲在話筒里聽來是嘶嘶啦啦的噪音,我知道我又在丟包袱了,但我心里真沒底。沉默了十幾秒的時間,他掛上了電話。作者有話要說:第9章一切開始的晚上房間里頭跟著靜音了十幾秒,我覺得自己蠢斃了,直到手機在手里震動起來,他用短信把街道位置給了我。地址離我的公司有兩條街的距離,我沒有開車直接走過去。那是他在一直在兼職的畫室畢業后當了全職。我走了十來分鐘,控制著自己的節奏,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說些什么緩解氣氛。老遠就見他就在樓底下站著,穿著灰色的T恤,似乎是什么展覽的文化衫,水洗牛仔褲,蹬著黑色涼拖。他看到我沒什么表示,原地一動也不動,抱著胳膊些許防備的姿態。等我走近了他才問我:“你怎么沒開車?”我說我公司不遠,這就走過來了。閑話似乎半句也說不下去,我插著腰嘆了口氣,心想著事到了跟前嘴巴倒張不開了。他也不急,一如既往的沉默著,我終于對于沉默不耐煩了:“我之前說的,我想你沒懂?!?/br>他不可置否得瞧著我,抿起了嘴巴不說話。“我不想你誤會,”我說,“你和我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想隨隨便便安上什么關系。我希望你懂,我不想你被玩,你值得更好的,過點正常生活?!?/br>“你覺得我不正常唄?!彼帨y測地說,“行,我知道了,你玩你的,我不摻和?!?/br>我一聽他的調調就沉不住氣:“你小子別想當然,聽人把話說完!”“你還想廢話什么呀?我不是你弟弟不用你看著,更不會給你添麻煩。你怕什么呀?”“我怕你丫腦子發昏說了些啥多半自己都不知道!”果不其然,我兩三句就上火了,蕭然也是,有一句頂一句:“我想干啥我清楚得很,你就是覺得我不行唄!直說了吧,不喜歡還這么多廢話,程自舟你撐得慌???”我聽見自己心臟里的火山爆發了,揪住他衣服想把他扔出去,卻沒松手把人扯到跟前,他被衣服勒著不得不仰著頭看我,睜大的眼睛里裝滿了委屈和倔強。干!多大事??!我整這么多彎子也是夠了!我提高嗓門說:“我他媽說我不喜歡了?說你沒整明白你還犟是吧?你喜歡過女孩子沒有?”他傻了,愣愣地搖搖頭?!澳械哪??”“就……就你?!薄八晕宜麐屨f你啥都不知道!給我聽好,你半個毛孩子不懂的多了,哥不想耽誤你,也不想你覺得我在玩你,我他媽不想和你玩!”他抓著我拎他衣服的手,我感覺得到他在發抖,壓抑了半天,我終于知道自己的無名火是怎么回事了,閉了閉眼,媽的,我認栽。我松開他:“很多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兩個人在一起不是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你得有膽子,天上下刀子你也躲不了?!彼犞劭粗乙宦曇部圆怀鰜?,我緩和了語氣卻沒敢看他:“我要是來真的,你可別躲,怕了也別躲?!?/br>激動的開心的難以置信的情緒在蕭然的臉上轉來轉去,我印象里他一向不怎么笑也不愛說話,那天他笑的聲音很大,就沖著街上沒什么人我們站的地方又比較偏這小子跟打了雞血似的蹦著撞進我懷里,我被撞得退了好幾步,猶豫了一會我伸手抱著他,愣神的時候想著他身子怎么這么瘦呢。他這份工作是包吃住的,他的宿舍就在這附近一棟老式居民樓里,共用走廊的那種。當晚在那過的夜什么也沒干,他從學校帶出來的幾個瓦楞箱子還有兩個沒拆就擱在床邊上,這是兩人居的房子,他畫室的另一個老師也住這,只不過那陣子剛好不在。他從冰箱里翻出幾聽啤酒,我往里頭瞅了兩眼,亂七八糟堆了不少東西,看樣子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麻煩了,我笑話自己,以后當情人當保姆的有的忙了。他問我笑什么,我岔開話題說:“你能養活自己嗎?”他挑起眉毛:“月薪轉正了好幾千呢?!薄扒颇氵@狀態快把那過期的rou拿出來,這么遠就瞧著不對了?!?/br>他把那盒用一次性餐具包著的rou拿出來擱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后二話不說就把東西丟門口垃圾袋里去了。“行啊你,”他說,“眼神挺好?!薄笆俏乙粋€人知道怎么過,回頭教你,免得你把自己養壞了?!蔽倚χ_了啤酒,邊喝邊聊。我在沙發上靠著,他坐在床邊的瓦楞箱子上,那天晚上什么都聊,比我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