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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像韓斯一樣讓你失望吧,從始到終,哪怕曾經走到岔道,最終仍選擇開端的路?!?/br>沈桑墨回以一笑:“你跟韓斯從來都是兩個人,作為相識的人,從來更欣賞你。況且他的選擇我管不著,你的同樣。區別在于我更傾向于你的選擇而已?!?/br>接下來幾天他似乎再也醒不過來似的一直緊閉眼睛,有一回極不清醒地醒過來握著沈桑墨的手,淚水涌出流下沒入枕頭,“假若,愛上的是你,多好?!?/br>回握過去,沈桑墨輕輕笑了,很輕的微笑。待人重新陷入昏睡,走出病房看著公路車輛疾馳打了個電話。年初六晚上,白哲濤醒過來突然精神很好似的,似乎是因為睡了很久積攢的精神,他拉沈桑墨的雙手躺在床上說著很多話,沈桑墨回握他,時不時應幾聲。聽他說話很混亂,一截一截,仿佛要把所有話說光,加上他的精神,沈桑墨不得不聯想到一個詞——回光返照!“桑墨,我一直很想說:你的一生太過照本宣科,你用行動和身體和思想去跟哲理融合,反而沒有了人情,也許你本性如此;可是,可不可以請你多一點表情,多一點生氣,多一點同情,給這個原本荒涼的世界多一點愛。我知道你會應我,實際上卻是不人去做,因為啊,社會的人心,性情,你也倦了。后來我想通了,你照著原本的軌道生存,才是最好的……”他微笑起來,滿足了,因為他說完了。他說最后幾個字時外面傳來匆促的腳步聲,尾音剛落門被推開了。“啊?!鄙蛏DS之應了那么一字。心電監護儀,已呈直線。☆、第三十二章 單人行(終)安靜的房子整潔的家具,略顯空蕩的房子缺乏人氣,冷清得一陣風吹過亦能逗留許久。主臥,唯一的房間,主人抱著相冊睡覺,翻開相冊兩個人笑得甜蜜,然而躺在床上休息的只有其中一個。身體側向一邊雙手同樣側往,長枕另一邊放著懷表和項鏈,兩樣東西上有著照片,仔細一看整個房間,都放著兩個人的合照。睡到自然醒,直起半身相冊從懷里滑落,拿起相冊,他露出一絲苦笑,雙眼往房間內看去,視線落在每張照片上。一直到現在,他就靠這些度過了。起身抱過電腦,播放著視頻,PPT演示著照片,哥哥的音容笑貌回蕩在房間里,手無意識撫上胸口,仿佛哥哥從未離開過他,他們還過著相伴彼此的生活。但是,視頻播完了,聲音一下子消失了,他終是接受了現實,“哥哥……”閉上眼睛,他喃喃開口,“我疼,我真的疼,無論怎樣,你掙不開我給的糾纏,同樣,我也掙不過你給的束縛!”距離上次看望哥哥已經過了十來天,年前那段時間他心很慌,那種驚慌令他難過,痛苦,然而并未找到原因。因為擔心是哥哥那邊,他連夜訂機票回去,但在沈桑墨家和公司附近守了兩天未有結果,只見沈桑墨如常上下班,得不到消息,他只能現身問。沈桑墨并未回答他哥哥在哪,而是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沈桑墨說,他不是不愛你,而是不能愛。他mama臨終前跟我單獨談話讓我照顧他,我拒絕了,還說在很多人眼里他的出生就是個錯誤,為了他的出生,他的mama被毀了一生,未出生就已經毀了mama的未來,接下來幾年外公外婆也因勞累而過世;啊,我還聽說他爺爺奶奶,也就是你無血緣關系的爸爸的父母因為逐兒子出家門而把所有愛放在孫子身上,在他三歲左右帶孫子去玩回家的途中遇難了。他最近同樣記起了這些事,這些人,即使沒有人怨他,縱使他不曾說過,他的性格也會促使自己去承擔罪過。友人的溫暖他一直在感受而不想讓更多傷心,而愛人,蘇蕓,因為救他而死,你,不能愛?;蛟S他覺得到另外一個地方才是解脫,就如他所愿吧,反正,他將近四十年的人生都是那么窩囊。他不知道當時沈桑墨是打算不讓他見,他理解的是他哥仍在意身世與蘇蕓,于是到了另一個地方生活。如此想來,他放心了,哥哥沒出什么事。在自己家里他狂笑多次,上一輩的恩怨要這一輩承擔,真是玩弄世人。這段感情從開始就是錯誤的,延續父輩的恨,為何要他們償還?明明他們什么都沒做!他想恨,一開始恨不起來,那是他的爸爸,到最后,直至再也挽救不了,他恨,恨這奪去哥哥的兩人,為什么當時要拋棄哥哥,為什么!被沈桑墨的話刺激到的他與兩個父親的關系日漸僵硬,他不是沒看到年老的父親臉上的皺紋與悲哀,眼中被他傷到的哀傷,可他并不心軟,不為一切示好所動,與哥哥受的心傷相比,他們才被傷那么一點點時間,一點也不值得他同情。他成了一個人構成的世界,還有幻想中的哥哥陪著他,他會默默看著照片與視頻流淚,時不時回中國遠遠偷看哥哥,以為一輩子會這樣度日。直到有一天,接到沈桑墨的電話,聲音竟不掩飾地帶著疲憊與難過,“回國?!?/br>兩個字掛線,一個地址發送到手機上,地址寫醫院,剎那間,他的心再度驚慌起來,強烈得眩暈,腳在原地走了好幾秒,前后左右,硬生生就是走不成直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訂的機票上的機,頭腦空白得可怕,腦海里只有一個字:快、快、快、快、快!下飛機甩了幾張美金給司機,只吼了一個快字。看錢份上,乘客精神不穩,估計是非常重要的人在醫院,司機大叔憑借多年熟練車技以最快速度開往醫院。車一停穩那秒車門便開了,他飛快沖進醫院跑向那個病房。即將闖門之際他的神態終于有了變化,空白開始融解,語言開始生效。猛地推開門,“哥!”那瞬間,他唯聽到沈桑墨回應白哲濤的一句“啊”。當他闖進門,白哲濤話音剛落,嘴角還帶著微笑,抬抬眼皮,最后的畫面,最后的聲音,是映入眼簾的陸風賜,聽在耳中的,是陸風賜。瞳孔開始放大,不,不是真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畫面,一個月內,才一個月內??!活生生的人躺在醫院里慢慢閉上眼,心跳不再。空白被打破了,回憶一幕幕閃現,那囂張的,神經的,二到蠢的……各式各樣哥哥所做出來的動作與神情擠滿了腦海,最后化作眼前幾步之遙微微勾著笑意與滿足卻安靜躺著無聲無息的哥哥。他用自身驗證眼淚真的可似水龍頭一般傾泄而下,心可隨所愛之人而死等等很多個愛情名句,甚至連一聲道別亦不能收到。他慢慢走過去,整個人都是木的,一步一聲,“哥,哥,哥……”聲音一聲重過一聲,終于,整個空間響起了嘶聲飽含痛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