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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剛好聽到一句“還記得當年我守在我媽手術室前就他最狠了,竟然下安眠藥,有夠讓人無語的”,他推開門,“翻舊賬不成,要打架嗎?”趙戟樂了,白哲濤閉上眼睛裝死。把飯放桌面,沈桑墨到底沒動他,“別裝死了,太像?!?/br>得,他話一出立刻有成效,趙戟打開塑料袋黑線,能說點好聽的么。不能!沈桑墨挑眉硬氣回過去。陪了他一會兒,他又睡過去了,兩人靜悄悄離開。又一個隔日下班過來白哲濤精神還好,撐坐半身塞個枕頭在背后靠在床頭,見他過來雙眼放光,招手示意他趕緊坐下,“快過來,悶??!”他依言坐下。白哲濤靠在床邊模樣消瘦,沒力氣似的,唯有眼中光芒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你說,那些不顧父母反對嫁到外國的男人會不會在父母逝去時感嘆:子欲養而親不在。我指的那些人中有我,說說你的看法吧,認真回答我?!辈灰_口就是一句別人的選擇不作評論,要評論也是說說個人對他們人生的一兩句看法。何嘗聽不出他意思,沈桑墨只能接:“不知道,應該不會吧,那么多年不回去的人一定也不會記得生養他的人,更可能沒感情?!彼?,提問的人想要聽到這樣的自虐的答案。白哲濤表示很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答案。人總得為自己的錯誤買單,現在的逍遙并不代表往后的美好,現世若無報應,誰知道下世會如何。之前還可以強打起精神偶爾起床走動,日子走過虛弱得唯有躺在床上了。快過年了,趙戟要回自己家鄉城市去了。趙戟跟他說年后再見時,他拉住趙戟說了好多一通話,最后讓他幫忙照看人。“趙戟,其實你跟我一樣,都知道桑墨這人,他是冷漠,對親近的人卻是很好,我很快就要離開他了,在往后的日子里,替我看好他,讓他多笑笑吧。其實我知道他跟我們很多人一樣對這個世界有著不悅,人生,在這短短的幾十年里,是可以忍受了,我是解脫了,可是他沒有。他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際遇,無論出生在什么年代,都要去適應,他也是強者,可是,笑容,每個人都應該有,應該找個讓自己舒服的方式生活。替我照顧他,我走了,他會傷心?!?/br>除切一句安心趙戟說不出其他的,他何嘗不知他是擔心等不到年后等不到那時再說。他搖搖頭,什么也不再說了,催促他回去,一路順風。直到回家,趙戟也沒能替他做點什么事。他問了白哲濤,有沒有想見的人,白哲濤望著醫院窗口樹枝上的黃葉沉默良久,說:“我沒有想見的人,只有死也不愿見的人?!?/br>時不時清醒,看到的就是沈桑墨一個人戴上耳機盯著電腦。漸漸地他說的話更加混亂,每次醒來睜開眼說的話不相同,相同的是同樣會戛然而止。有時候他會讓沈桑墨說話,沈桑墨也會一直說一直說,因為知道他是想多聽人說話,聽著聽著又睡過去。“桑墨,”感覺睜眼都有些艱難,他沒說出來,引得好友注意他虛弱地笑了笑,“給我說下我的優點唄?!?/br>關閉音樂摘下耳機,沈桑墨打量著躺在病床上甚至不抬手的他,點點頭,“白哲濤夠義氣,也肯替人跑腿,遇事好不平,雖然每回都連累隊友,被人報復敢于反抗,雖然每次都抗著抗著跑到硬氣同學后面……”“停停停停停!”越聽越吐血,連忙連喊幾個停,“不用你說了,真是,下輩子一定要好好混,不能那么窩囊了,要生在一個充滿希望的家里,愛我的父母……”他不看聽到自己說下輩子時沈桑墨的表情,反正看不看沒兩樣,皆是嘲諷于所謂的“下輩子”,而且,到底,還是為錯誤的出生而介意,于是他轉移了話題,“桑墨,你有沒有流過眼淚?!?/br>意思極為明顯的一句話,沈桑墨沉默半晌還是說:“自打記事起,從沒為任何事情任何人流過?!?/br>“這樣啊,真是冷漠啊,我還想你為我流?!甭犉饋硭坪跏且痪渫嫘?,真情真意兩人都感受得到。“我淚腺似乎不發達?!卑肷?,無回答,他才發現,人又昏睡過去了,把他的手放進被子里,他低下頭深深嘆著氣,一天比一天清醒的時間短、次數少了。年二十九,精神還是差,幾回清醒人沒有,轉轉眼珠看到對著視線椅子上的字條,安心地睡過去。再一次醒來是被吵的,旁邊似乎有很多人,男的女的,稍稍睜開眼,他們好一會兒才發現他醒了,一發現大家都叫了兩聲,而后齊齊給他行了個軍禮,喊道:“新年好!”喊完都笑著看他,個個喜氣洋洋。沈桑墨從他們后面擠過來,“行了,趕緊回去幫我爸,別打擾人,”又對他說:“他們是我朋友,知道我在陪你非要過來給你送新年祝福?!?/br>他笑起來,被感染得慢慢抬起手,也裝模作樣行個軍禮,“新年好!”沈桑墨的朋友笑起來,讓他快點好起來,吵鬧了好一陣子,最后被沈桑墨趕了回去。“真是,”沈桑墨失笑,“吵得頭疼吧?!?/br>白哲濤搖搖頭,慢慢說:“我很高興,還有那么多人給我送祝福?!?/br>沈桑墨笑著給他搖起床,“他們說明天還要過來?!?/br>聞言,白哲濤兩眼放光,又暗淡下去,苦笑著說:“不要了,讓他們不要過來了,人是感性動物,會產生感情,我不想最后還要增加那么多感情,還要讓那么多人難過?!?/br>“我知道,所以當時就拒絕了他們?!苯o他把被子扯下,沈桑墨讓他放心,“精神怎么樣,帶你下去轉轉?!?/br>“好!”推過輪椅,沈桑墨把人抱上去,多帶一回下去是一回。新年感染了很多人,醫院也一樣,感受春節的氣氛,有人給自己送祝福,白哲濤精神好了很多,縱使沒什么氣力,他還是開心,臉色也好了很多,“要是我精神一直好,真想過節?!?/br>“那我那些朋友就開心了,一定給你過一個非常有記念價值的年?!?/br>“嗯嗯!”可惜,我沒有早一年來找你,盛滿喜氣的雙眸劃過一絲遺憾。年三十午夜鐘聲敲醒,新一年來臨,半昏睡間他聽見沈桑墨在說:“哲濤,從古到今都聽說有輪回,還有忘卻前塵的孟婆湯?!?/br>白哲濤在笑,你從不信這些,現在跟我說,是想干什么。“一人身死,一身輕松,哲濤,雖然我不相信來世,但還是寄托吧,當慰藉心靈相信虛茫,盼望我們來世做兄弟,你繼續做你的濫好人,我這個弟弟繼續保護你。我們老了,喊上一群老友帶孫子去爬山,如何?”眼睛還在閉著,他在心里應著:好!年初一清醒時他跟沈桑墨說:“我沒給你丟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