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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辨出是二爺李玳的聲音,此刻正在軟言軟語地輕哄著哭泣的花子堯。侯明遠頓時腦門上一圈問號,他下意識地回頭瞧了瞧外間的門栓,此刻猶然好端端地閂在門上,而要進里屋,勢必會從侯明遠暫居的外間走過,因此侯明遠一時好生納悶,不知二爺何時又是如何進了公子的房間?自己怎一點也不曾察覺到?不過轉念一想,侯明遠又想到了一種可能:二爺怕不是從大開的窗子翻進去的吧?要知道夏日天暖,花子堯夜間大多不會閉上窗扇,這樣也就說得通了......想得明白,侯明遠又竊笑起來:二爺這偷香竊玉的本事,原本還以為遇到公子之后便失了本領呢,原來竟還是這般高明手段,小的佩服,佩服啊......啊哈哈哈哈......☆、第66章浮生八苦(二十五)白日里諸般沖突爭執侯明遠不曾在場,因此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是遵了二爺的令便盡忠職守地守著花子堯。此刻見二爺進了公子的房間,心中也就放松下來,一時心癢,便伏在門邊偷偷聽起了墻角。只是兩人的聲音壓得極低,許多言語侯明遠根本聽不清楚,卻聞二爺撫慰寵溺的聲音,公子低咳飲泣的聲音,倒茶的聲音,勸哄的聲音綿綿不絕。最后,二人的音調不覺間漸漸拔高,侯明遠終于聽得明白,背上猛地出了一層冷汗。原是花子堯不知為何執意要走,二爺不允,兩人竟然爭吵起來。最終,侯明遠聽到二爺一聲長長的嘆息,帶著無盡的不舍與縱容,繾綣與留戀,無可奈何地道了一句:“好吧?!敝皇墙又浪辉杆托纳先穗x開,天亮城門開啟時分便令侯明遠代送他一程吧。又頻然囑咐花子堯,來日定要回來看望他。接著侯明遠便聽到花子堯低低的應答時的鼻音與抽噎的泣音,最后一陣窸窣聲響,花子堯推門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小包袱,隨即又很快將門闔上了。侯明遠在聽到腳步聲時早已躥回了榻上直挺挺地躺著,這刻見花子堯紅著眼睛搖晃著走出門來,急忙作睡眼惺忪狀爬起身來。花子堯便將方才李玳到他屋里所言種種悉數說了,又垂首道:如今天色已然要亮了,我們便趁早動身吧。侯明遠聞言作驚訝不舍狀,又朝著屋門瞧了瞧,見里屋沒有動靜,李玳更沒有要出門攔他一攔的意思,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敢拂了主子的意思,只好大力央求花子堯留下,聲音有意提高些許,只是子堯不肯點頭,也不見二爺自屋里出來。侯明遠無奈,只好將他送出別院,一路送到城外換了馬車,方才戀戀不舍地挪回別院。在外間呆了半晌,侯明遠眼見日頭已高,卻始終不見二爺出得門來,心中漸生蹊蹺,在外間敲門叫了幾聲不見主子回應,便干脆大著膽子推門一瞧——竟然沒人!侯明遠彼時尚未曾察覺自己受騙,蓋因他自認絕不會認錯二爺的聲音,還以為爺是見著公子走了,心中不暢快,出去走走散散心去了,也便安心等二爺回來覆命。孰料就在這時,侯明遠看到有幾個大丫鬟端了洗漱用的銅盆皂角毛巾等物什匆匆進了隔壁房門,又似乎隱隱聽到了二爺剛睡醒時的聲音,終于察覺到不對,呆了一呆便屁滾尿流地爬進了隔壁房門一探究竟......于是,終于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侯明遠華麗麗地悲劇了,被主子一腳踹到了墻角里動彈不得。李玳一張俊臉凝固得如同被刀鋒削出的山巖,半晌方才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來:“口——技?!?/br>話音里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昨夜他根本就沒有去過花子堯的房間,他那般尊重于他,怎可能做出夜半爬墻的舉動?這分明就是花子堯自個兒演的一出戲,還是一人分飾兩角兒,倒也精彩得緊啊......李光此刻也終于一臉恍悟神色,道:“花公子其母當年便因擅口技而名滿江南,卻沒想到.......”瞄眼見到主子銳眸中那線凌厲之色,心中一突,李光終是住了嘴。他當日受命去查花子堯的身世,卻漏過如此重要的一點,造成今日這般糟糕境況,算起來,李光是要受罰的。不料李玳怔然半晌,卻并未曾出言責罰李光,只口中低喃道:“我這回知道,他是如何逃離開太師府的了......”聲音細不可聞,除了李玳自己,沒有人聽得清楚。誠然,若非有這一技傍身,花子堯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自太師府中逃得一條命來的......想到這里,李玳唇角浮起一絲苦笑,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憎怒得好。最終,李玳打發了諸多人等,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侯明遠闖下大禍,被自個兒主子罰去做了三等仆役,每日里與各種馬桶奮斗,淚流滿面卻也心甘情愿。李玳與李玨兩兄弟的關系則突然變得疏遠起來,兩人如非必要甚至都不與對方碰面。趙家村流盜入室盜竊殺人一案一直未曾告破,兇手至今不明,而李玨異乎尋常地,對此事保持了沉默。李茗跟在李玨身邊多年,自然知曉主子如今心情沉郁?;ㄗ訄蜃吆竽骋蝗?,他曾對李玨道:我曾聽侯明遠提及一事,乃是司馬大人徹查趙大盟與趙建父子死亡一案之時無意間審出來的.....那名叫趙老實的村人當初之所以肯載著花公子上了自家的牛車,卻是看中他樣貌出眾又身體孱弱,意圖行為不軌......只是在對花公子動手動腳的時候,被其妻趙李氏撞破,因而趙李氏才那般憤恨想要燒死花公子。而趙老實之所以請了鎮上的大夫為他瞧病,不過是見花公子虛弱不堪怕他一時丟了性命無法行那齷齪之舉罷了......此事是侯明遠無意間知道的,后來悄悄告訴了我,只是司馬參事大人道此事切不可被主子們知道,便是深怕二爺曉得了會要了趙老實一家的命.......李玨聞言更是沉默難言,也不知他在心中想些什么。花子堯一直沒有找到,侯明遠為他雇的車在出了城十里地之后便被他打發了回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當日與侯明遠所說的去向自然也作不得數。那個可能暗中與花子堯接觸過的人也遍尋不著,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失了蹤跡。好在猶然能探到太師府的人依舊在悄悄地尋找花子堯的下落,讓李玳可以在心焦的時刻安慰自己,道是好歹子堯沒有落入夏亥手里。只是李玳的脾氣卻是一日一日壞了起來,有時候會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第二日卻是加倍的沉默或暴躁。他不停地想,花子堯為什么要走,是因為他暗自喜歡的大哥那日對他太過逼迫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