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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已經到了澂江府,再走兩日,就到了地方,到了你就知道,我先前和你說的那話,沒半分騙你。你這福氣,世上多少女子,盼都盼不來的?!?/br> 嘉芙心里冷笑,口中卻問:“敢問嬤嬤,那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朱嬤嬤道:“到了就知道,你莫問?!?/br> 嘉芙不再開口,只低頭默默吃了飯,婦人叫人入內收拾了,又命人送來水,胡亂洗了洗,便出去吩咐侍衛輪班值守,嘉芙人在屋里,聽見她的聲音隱隱了傳來:“……過兩日就到了,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要是臨最后出了岔子,誰都擔不起那責!” 白天趕路也是乏累,這婦人安排妥了事情,此刻也想早些躺下歇息,回房后,叫嘉芙脫的只剩小衣,將衣裳拿來壓在自己的枕下,命嘉芙躺下,自己也熄燈,睡在了她的外面。 夜深了,驛舍里終于安靜了下來,一道慘白的月光,從窗欞里照了進來。 朱嬤嬤睡的漸死,發出陣陣如雷的鼾聲。嘉芙慢慢地睜開眼睛,偏過頭,望著躺在自己外側的這婦人的模糊身影,心里的那個念頭,越發的強烈。 澂江府的這間驛舍,從前她曾跟隨蕭胤棠入住過數次,知道裴右安今晚入住的那間單院的所在,剛才進來時,曾特意留心記下了路,距離自己住的這地方很近,只要出去了,穿過一道長廊,就是他的住所。 這樣的一個機會,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錯過,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哪怕最后不成功,最壞的結局,也不過就是被這個姓朱的婦人抓回來看的更緊而已。 嘉芙不再猶豫,悄悄地從床上爬了起來,繞過那酣睡婦人的腳,下了床,躡手躡腳地來到桌前,摸到桌上的油燈,拿了火折子,回到床尾,屏住呼吸,將燈里的清油慢慢地倒在了帳子上,倒完了,點亮火折子,湊向了帳子。 火苗點了起來,迅速地上躥,很快,半邊帳子就燒了起來,跟著又燒著了床架,火勢畢畢剝剝地蔓延,煙霧也漸漸濃烈,那朱嬤嬤睡的極死,亦或許是被熏暈了,依舊躺著,沒有醒來。 嘉芙捂住口鼻,忍住嗆人的濃煙,一直忍到火勢起來了,這才往身上胡亂裹了剛才抓來的那件披風,跑到門口,打開門,才出去,迎面遇到聞聲而來的守夜侍衛,嘉芙指著身后道:“屋里著火了!嬤嬤還在床上睡著!快去看看!” 侍衛沖到門口,果然,見濃煙外冒,一片火光,吃了一驚,抬腳便奔了進去,嘉芙立刻轉身,朝外沖去,才沖到那道廊前,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追趕的腳步聲,另個值夜侍衛發現了她,追了上來。 嘉芙沒有回頭,用盡全力,朝著長廊對面的那個院落狂奔而去,心里不斷地企盼著,裴右安就在里面,他就在里面,他一定會自己開門。 但她終究還是沒能跑到那扇院門之前。 勘勘只剩最后一小段路了,那侍衛一個跨步追了上來,堵住了她的去路,接著,身后又傳來了一陣伴隨著劇烈咳嗽的咒罵聲。 朱嬤嬤也追了上來。 “大表哥!救阿芙!” 嘉芙沖著前頭院子的方向,用盡全力,喊了一聲。 “把這個小賤人的嘴巴堵上,快弄回去!” 朱嬤嬤眉發皆被火給燎的焦黑,衣衫不整地追了上來,一邊咳嗽,一邊沖那侍衛喝道。 這侍衛雖同行了半個多月,也知道馬車里載著的是個女孩兒,卻從沒看過嘉芙的模樣,冷不防這樣打了個照面,一呆,遲疑了下,朝嘉芙伸過來手,嘉芙尖叫了一聲,拔下腳上那只還沒跑丟的鞋,朝他面門摔了過去,擋了一擋,轉身便死死地抱住身側的一道欄桿,再次喊了一聲:“大表哥——” 侍衛手里捏著嘉芙丟來的那只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朱嬤嬤氣急敗壞,自己追了上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對看呆了的侍衛喝道:“還不快來!” 侍衛回過了神兒,急忙上來,就在這時,走廊盡頭那座院落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放開她?!?/br> 一個聲音隨之說道。 短短的一句話,三字而已,但在嘉芙聽來,卻宛如天籟之音。 她還沒看清那個人,卻已認出了這道聲音。 這是裴右安的聲音。 他終于還是出來了! 嘉芙鼻頭一酸,張嘴狠狠咬了一口朱嬤嬤的手,朱嬤嬤痛叫一聲,甩開了她。嘉芙立刻松開欄桿,轉身朝著前方月光下的那道人影就狂奔而去,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伸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再也不放。 “大表哥!救我……” 她嗚咽著,仰起臉,睜大一雙含淚的眼睛,望著低頭看向自己的裴右安。 裴右安被她撞的晃了一晃,還沒回過神兒,便感到一具綿若無骨的身子緊緊地貼著自己,腰身更是被她抱的緊緊,渾身不由地一僵,雙手便定在了兩旁沒法動彈,遲疑了下,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柔聲道:“莫怕。你先放開我。有事慢慢說?!?/br> 第23章 或許是和幼年病弱有關,亦或許是心慮所致,隨著年齡漸長,裴右安的睡眠越發淺少。今日白天雖因行路風塵仆仆,但時至深夜,方才他卻依舊沒有睡意,輾轉難眠,索性起身,一盞清燈,一卷舊書,四下寂寂之時,突然間從隔墻傳來了一道“救阿芙”的呼叫之聲,聲雖隱隱,燈下卻靜水破裂,他的腦海里,立刻浮現了一段似是模糊,又極清晰的身影。 他辨的清清楚楚,這呼救就是甄家那個表妹所發。但實在難以置信,她怎會突然現身在此,隔墻如此呼叫自己?待循聲開門而出,怎么也不會想到,看到的竟是這樣的一幕。更叫他沒有防備的是,她竟就這么沖了過來,抱住了他。 裴右安清楚地感覺懷里那具身子在微微顫抖,說完了那話,見她恍若未聞,依舊那樣死死地抱著自己,顯然極是驚恐。 懷中忽然多了一具溫香軟玉,這種感覺……叫他很是不自在,心跳有些失常,呼吸不暢,雙手更是無處可放,但見她如此驚恐,又不忍就這樣將她強行推開,猶豫了下,只好暫時由她,改而抬眼,望向對面那王府婆子,道:“她是我的表妹,一向居于泉州。誰借你的膽,竟干起了人販的勾當,將她捋到了這里?” 他待人一向溫和,喜怒亦不形于色,但此刻,投來的兩道目光銳利如電,聲音不高,卻隱含厲色,顯然動了怒了。 朱嬤嬤出來前,曾被囑不可泄露此行消息,所以先前在門口遇到了裴右安,怕被他看到,立刻藏了起來,實在是沒有想到,裴右安雖不是這甄家女孩兒的親哥哥,但兩人竟真的是表兄妹。自己千年道行,栽在了小鬼手里,這女孩兒看著老老實實,柔弱膽小,方才不但放火險些燒死自己,還生生把裴右安給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