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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他如愿之后,愧疚之感只會更強,就更不用提高母要比兒女都保守,而高英也沒有弟弟那么偏激,二位也會教高據做人的。 綜合來看,這件事情對大家都有利,唯一的遺憾就是江先生不免要難過好一陣了。 好在江先生還有石先生這位亦師亦友的聰明人相伴,總不至于郁郁寡歡。是以高據從京城送完信回來,又帶回了謝府諸人給謝麟夫婦的信件之后,就從jiejie的口里得知了自己將要被授官的通知,頓時震驚了。 高據本以為此事至少要磨上個三年五載,得等有個合適的機會才行呢,驚喜來得太突然,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怎么會?” 高英為他欣喜之余也不免愧疚:“你也是聰明人,可世上也不止你聰明,遠的不說,近在眼前的這二位,哪一位又是傻子呢?你說的做的,總有痕跡,整日在他們面前晃來光去,當人家看不出來呢?江先生更是心在你心上,只要用心,有什么是察覺不到的?是他們心地好,不與你計較,倒寧愿成全了你。唉,只是對不起江先生?!?/br> 果不其然,高據這人便是如此,他不是純粹的好人,卻是個明白的人,對他的好他都是明白的。若攔著他,他只會越來越壓抑逆反,一旦為他考慮成全他了,他又架不住這么好了。頓時對老師的愧疚感將他淹沒了,他是先到府里報到再回的家,在府里的時候,并沒有人對他提及此事。如今從jiejie口里知道了,飯也沒在家里吃,匆匆趕到府內去見江先生。 江先生正在與石先生對座品茗,石先生點茶是一把好手,江先生默默地坐著看,落在高據眼里就是一位孤獨的、被他辜負了的老人,只好凄涼地跟老友相對無言。高據難過極了,大步到了江先生面前,一言不發便跪了下來。 石先生滿意地收了手:“你們談?!备纱嗬涞霓D身,一如他的少言寡語。 江先生長長的嘆息,終于將手放到了高據的頭上:“天意。沒有這一場戰事,你也沒有這個機會,好好珍惜,也不要慶幸,畢竟這機會是因戰事而來,戰事絕非幸事。以后心要放寬些,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br> 高據當然知道江先生也不是什么純粹的好人,一肚子的壞主意也不比別人少,但是對自己,江先生確實是一個好老師。 高據哽咽地道:“是我辜負了先生?!?/br> “緣起緣滅,不要都往自己身上兜著啦。東翁手上本就有告身文書,還沒用盡呢,給你安排什么你就接著什么,干好了,自然有人看得見?!?/br>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备邠蒯斀罔F地道。 江先生笑笑:“只怕以后我沒什么能夠教你的啦。做官與做幕僚,可不是一回事。今日便再教你最后一回,不管做什么,都是做人,做人不能太獨。譬如東翁與娘子,他們給你這機會,于他們舉手之勞,可給可不給,但是給了,這就是做人?!?/br> “是?!?/br> 師生又談了許久,高據漸生出不好的預感來,覺得江先生這大概是要把所有的話一次說完了,忙打斷了,眼睛里透著直白的哀求:“以后有的是請教您的機會?!?/br> 江先生微哂:“癡兒?;丶液煤靡娨娔隳赣H、jiejie,明日再來,以后你怕是會忙得沒有功夫與她們說話了?!?/br> 沒說以后會繼續還是不繼續,但是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個好事。高據諸多的優良品質里,其中一條就是從不氣餒。反正他心里是認定了江先生這個老師了,對謝麟夫婦也存著感激,以后還會向著這幾位,那就還會有接觸的機會,有大把的時光來修復與江先生的關系。 江先生在他走后搖頭嘆息:“當局者迷?!本共蝗缒镒涌吹妹靼?。 ———————————————————————————————— 這一手施恩做得極漂亮,高據與府內那一層看不見的隔閡消失于無形。謝麟也不作評述,只管給高據挑了份差遣。也確實是高據的運氣好,齊王幕府遷移至此,又要準備一場大仗,多少事情等著做,而朝政還沒有腐爛到只憑關系或者熬資歷就能胡亂參與進這件大事里面來,還是需要有實干本事的人的。 高據在江先生身邊學習多年,又常在謝麟衙內幫忙,熟悉各職司的種種功能,糧草輜重等瑣碎事項也不在話下,他家里又是經商,耳濡目染,處理細務也很得心應手。謝麟先讓他在安撫使衙內領職作為跳板,到得次年春天看他做事有章法,也辦了幾件別人辦起來困難的事情,履歷上也好看一些了,再將他轉出府去,獨立承擔一部分輜重運轉事宜。 彼時魏主已登基,嚴新平死得不明不白,然而魏國的攻勢卻緩了下來,一連幾個月風平浪靜,反將齊王給急壞了——他雖不想搞一個大決戰,從而奠定兩國的關系定位,但這么拖著他也拖不起。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今兵馬動了,糧草的消耗就更是一個讓人會昏厥的數字了。不再是少爺的齊王,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寧愿去打一場大仗了。 對不上敵軍主力,拿什么去決戰? 第一要務還是要弄明白敵軍的動向,照齊王的估計魏主登基之后突然轉性兩國交好的可能性為零,不止如此,還必有更加頻繁的戰爭才對!敵人說不定此時已經在集結了,但是己方卻像瞎子、聾子一樣不知敵在何處,將從何處進犯! 齊王召集眾將商議過不少次了,一般人可能憑想象會以為這么廣闊的空間,從哪里進攻都可以,其實因為山川地勢以及水源補給等等原因,可供這大隊人馬進攻的路線并不很多,倒是比較容易找出哪里是可能被攻擊的目標。 但是!因為地域廣闊,這樣的路線篩選的結果是三條比較穩定的路線,如果算上魏兵的機動性水平的話,這個數字會漲到八。每城都有防守不假,但不可能每城都做為重點,重點一旦分散,就都不是重點了。 齊王很惆悵,廣灑斥侯也用了,放出眼線也用的,得到的消息卻總是云山霧罩了。這令他不得不另謀他法,比如,謝麟不是曾經向朝廷有過建言嗎?還討了許多封官的告身,那是白拿的嗎?! 謝麟頭上又頂上了齊王發的難題:“你的探子已經放到王庭了?讓他找到消息!” 不是商議,是命令。齊王近來變得好說話,然而在這件事情上,卻是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的。 而謝麟自家人心里清楚,那個王三郎,他就是聾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