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挽默默感嘆的時候，某人的俊臉已不動聲色地靠了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在她額間印上了輕柔的一吻。

    “我愛你?！?/br>
    聲音低沉溫柔，如同情人間的喃喃細語，但不同的是，聲音里頭少了幾分甜蜜，多了幾分愛而不得的悲傷。

    程挽: Σ(っ°Д °;)っ?。?！這……這貨擅自加戲是怎么回事？！

    但吐槽歸吐槽，當傅司遠吻上自己額頭的那一刻，她只覺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哪怕沒照鏡子，也能感受到臉上的熱度，若是此時放個雞蛋上去，估計都能蒸熟了。

    臺下的觀眾似乎也被這哀傷而煽情的一幕所感染，尤其是傅司遠動情的演技，把觀眾帶進了一股哀傷的氛圍里，周圍安靜極了，只依稀能聽見幾聲壓抑著的啜泣。

    當然，故事的最后來了個大反轉，變成了大團圓結局，這一會兒悲一會兒喜的，觀眾們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等到觀眾們反應過來，臺上的演員們已經開始鞠躬謝幕了，愣了片刻，他們才想起鼓掌，一瞬間，偌大的會場上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程挽下臺回到觀眾席的時候，林月初正拿著紙巾擦眼淚。

    見到程挽，林月初停止了擦眼淚的舉動，目光炯炯地望著程挽，激動地說：

    “你們演得真是太好了！我……我為你們感到驕傲！尤其是傅司遠，他看著你的時候眼神好深情啊，演得就像是面對著自己真正的愛人一樣，好真實哦！還有還有，當最后一幕野獸倒下的時候，他的那聲嘶聲裂肺的吶喊，簡直太有感染力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里的時候都要難過死了…….”

    一旁的林月初依舊絮絮叨叨地說著，因為激動，雙頰悄然染上了淡淡的紅暈，一改平日的靦腆和文靜。

    程挽微微笑著，裝作耐心傾聽的樣子，其實思緒早已不知飄到了何方，心頭也隱隱涌現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望向不遠處的傅司遠，后者此刻正端坐在座位上，專注地觀看著表演，似乎并沒有察覺到程挽的注視。

    他的表情淡然，面上一如既往地沒有多余的表情，與剛才在舞臺上深情的表現判若兩人，也沒了之前在后臺鼓勵自己時的溫柔。

    對啊，他那樣清冷孤傲的一個人，又怎么會對自己……

    那時候他之所以會這樣，都是為了舞臺劇吧？嗯，一定……一定是這樣。

    程挽失笑，釋懷地聳聳肩，莫名地，剛才那股不安感就這么消散下去了。

    ☆、合照

    元旦文藝匯演壓軸出場的是高一2班的沈南初以及一個身材瘦小的男生，他們兩人要表演的節目是鋼琴和小提琴合奏，合奏的曲目是 。

    華陽中學的高一年級分設四個重點班，分別是1到4班，因此，不光是成績，無論其他大小事情，四個重點班都會被人拿來比較，而四個班也明里暗里地跟其余的重點班較勁。

    然而在這次的元旦文藝匯演活動中，恰好四個重點班抽到的節目類別都不一樣，無法很好地進行比較，因此，四個班的同學也就歇了要較勁兒的心思，只安安心心地欣賞比賽。

    當報幕員的聲音響起，沈南初身穿一襲紅裙，微微昂著頭，步伐從容地走上舞臺。

    直到這個時候，程挽才有機會好好地打量一下這個被自己視為競爭對手的人。

    若光憑長相，沈南初稱不上特別出色，僅算得上是清秀，眉目均是淡淡的，屬于放在人群里瞬間就被淹沒的姿色，但她勝在氣質出眾，哪怕站在偌大的舞臺上，身邊還站著其他人，觀眾第一個注意到的卻是她，并且目光停留得最久的也是她。

    有些人，天生就有種無形的吸引力，哪怕什么也不做，哪怕姿色再平庸，也無法掩蓋他們的光華。

    沈南初眉眼清淺，薄唇嫣紅，嘴邊似綻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姿態從容地站在舞臺中央，微微昂著頭，面上淡淡的沒有多余表情，如同一只高貴的黑天鵝，骨子里都散發著淡漠。

    那一抹火紅的身影牢牢地鎖住了臺下觀眾的注意力。

    紅衣似火，如火的紅色象征著熱情與活力，可那人分明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兩種特性放在一起本該互不相容，然此刻放到那人身上卻奇異地融合起來，仿若渾然天成，讓人感受不到半分的突兀。

    隨著演奏的進行，女孩如瀑的黑發也隨之輕微地晃動著，一下又一下的，那感覺如同羽毛垂落般撓人心弦。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板，偌大的舞臺上只余女孩一人，纖瘦高挑的身影置身于燈光之下，盡顯孤獨與凄清，但她并不卑微，就像是在倔強而高傲地為某個人演奏著，哪怕那人并不領情，她仍一如既往地演奏著。

    倔強而孤傲的天鵝。那一刻，程挽的腦子里突然浮現出這個短語。

    一個個優美而略帶傷感的音符從女孩的小提琴里傾瀉而出，婉轉纏綿，讓人仿佛置身于蕭瑟的秋季，入眼盡是枯黃的落葉，耳畔則是呼嘯的涼風。

    她的琴聲多變。時而琴聲哀戚，宛若女子對愛人表白心跡時的低聲泣訴，婉轉哀戚，扣人心弦。時而琴聲熱烈，如同頑劣的孩童在大聲哭鬧，迫切地想要獲取某個人的注意。

    而由始至終，沈南初的身子都是面對著臺下的某一個方向，讓程挽覺得，她像是在為某個人演奏，而且無論那人作何反應，她依然不放棄不舍棄，固執而驕傲地、一如既往地去為他演奏。

    從這首曲子來說，若是光憑演奏技巧，程挽自信自己并不比沈南初差，但要是從演奏情感來看，那自己真是與沈南初相差了不止一截。

    程挽看著臺上那抹火紅的身影，無聲地笑了笑，心想：這大概會是個有意思的人。

    一曲終了，臺上的兩人鞠躬謝幕，臺下掌聲雷動。

    最后表演類這一類別的節目桂冠由高一1班摘得，而高一2班則從樂器演奏里的眾多表演者中脫穎而出，榮獲第一名。

    剩下的歌唱類、舞蹈類的節目冠軍分別被高二的其他班級包攬。遺憾的是，高一其余的兩個重點班都沒有在這次元旦文藝匯演中獲得獎項。

    程挽拿著手中的獎狀，雖說這算不上是什么特別貴重的東西，但畢竟這也是自己與班上的眾多同學通力合作之下獲得的成果，因此，捧在手里的時候她仍是覺得沉甸甸的，一時心頭頓感激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高一1班的同學都很高興，尤其是參與演出的一眾演員們，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雀躍，他們紛紛歡呼著，簇擁著拿著獎狀的程挽，一路說說笑笑地走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以后，程挽便和一眾演員站到了講臺上。

    她用手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