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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結滾動了一下兒,他總不能說實話,這玩意兒就是為了壓秦士森那天身上的香水味而放上的。他笑了笑,“當然。不過現在市面上真的少油泡的多,我那還有點兒,可以先給你一些?!?/br>“謝謝?!?/br>崔承摸了摸還潮著的短發茬,“別這么客氣咱倆,都是老同學,就像普通朋友那樣正常交流成不成?”秦士森轉頭瞟了崔承一眼,可不是以前他自己對人那愛答不理的態度了。目的地不遠,沒過多久便到了。那是一個小胡同,勉強能容兩輛車通過,碰上路邊停車的就能堵在里頭,所以崔承把車停在巷子外。秦士森和崔承下車步行,老張也靠邊停了,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倆。老城區這一帶隔一段兒就是名人故居重點保護文物,不允許搞開發。路邊多數是人家,以前的院子里大都種樹,現在長得繁盛茂密,想砍也不讓,每一棵都是在園林備過案的。走在樹蔭下,遮擋了部分陽光,可還是非常熱。崔承還好,雖然穿著長休閑褲和皮靴,可短袖T恤好歹涼快點兒;再看秦士森一身西服,腳上的高定軟底皮鞋此時踩得難受至極,他太久沒有頂著烈日走過路了,卻始終沒開口抱怨,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崔承光是看秦士森脖子上扣到第二顆的紐扣都替他覺得悶,“馬上到,你看,就前頭那個小紅牌子那兒?!?/br>秦士森不自覺地加快步伐,在崔承推開門,空調冷氣迎面撲來那一瞬,他輕輕呼了口氣。環顧四周,秦士森不解道,“這里有什么特別?”店里沒有廳,全是一個個包間,應該有大有小,他們這間只有四把椅子,倒是挺有私密感。雖然桌椅擦得干凈,可是墻上地上的污漬打掃得不徹底,有點臟,小圓桌中央挖出一個洞,下面是黑漆漆的氣灶。并不是秦士森對吃有多挑剔,而是這個飯館看起來太不起眼,跟路邊地溝油外賣快餐店有什么區別?他不明白崔承怎么就要吃這家。“吃了你就知道?!贝蕹泻敛豢蜌?,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單子,直接就點菜了,“來個雜魚鍋,拌三絲兒,特色炒雞蛋,咸燜小銀魚和大碗兒菜?!?/br>“咱們倆吃夠了?!鳖D了頓,崔承問,“張松年不進來?”“不用管他?!?/br>服務員對著對講機要了個鍋,立刻有人端了個臉盆大的鐵鍋進來,墩在了氣灶上,打開了抽煙機。鍋里是已經燉熟了的魚和配菜,鮮香四溢,醬汁的紅燒色看得人食欲大振,秦士森這時才覺得胃里空得難受。又有兩個服務員把涼菜和炒雞蛋一塊兒上了,完全沒有要微笑服務的意思,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掩了門出去了。崔承看秦士森不動手,拿夾魚的大長公筷給秦士森夾了一塊魚和貼在鐵鍋邊的玉米面兒餅子放在盤子里,說,“快吃,一會兒太爛了就沒這么好的口感了?!?/br>秦士森嘗了嘗,魚rou嫩滑,燉煮的香味撲鼻,佐料沒有化學添加劑的味道,最重要的是,醬汁明明很夠味兒卻一點都不咸,非常好吃。而玉米餅細膩甘甜,沒有顆粒感,讓他忍不住誘惑連著咬了三四口,一個小餅更快就下了肚。崔承見他吃得高興,笑著說,“怎么樣?”“嗯?!鼻厥可c頭,“確實好吃?!?/br>“你要天天請客,我能天天拉你去很多你沒去過的地方換著吃,一個月不帶重樣兒的?!贝蕹虚_玩笑道。秦士森揚了揚眉,“沒問題啊?!?/br>被美味的食物勾起饞蟲,秦士森覺得西裝外套太過束縛,干脆把它脫了搭在椅子上,放開了吃起來。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吃飯,只是單純地為了吃。過了飯點兒,崔承早餓過了勁兒,秦士森沒來過這樣的市井小店,走粗獷風格的燉菜吃得不多,但他可是???,所以也沒什么新鮮的??辞厥可缘脻M足,空調呼呼地吹也沒壓下鼻尖的細小汗珠,崔承莫名有點兒開心。他一條粗壯的手臂擱在旁邊的椅背上,時不時隨手挑了點兒涼菜嚼兩口,接著又給秦士森夾了一筷子炒雞蛋,“嘗嘗這個?!?/br>秦士森剛把金黃的雞蛋放進嘴里,這個味道有些熟悉。很少有這樣炒雞蛋的,里頭除了蔥姜末,還加了剁碎了的青椒粒,還有……還有蝦醬的味道。“這是……”秦士森想了很久,突然抬頭看崔承,“林家小吃?”“記性真好!”崔承笑出了一口白牙,“這個老板和原先咱們學校前頭那個林家小吃的是一個人,那邊整頓市容,后來搬過來的。他的招牌炒雞蛋做了少說有二十年了,是不是一點兒沒變?”高中學習緊張,午休時間短,很多不寄宿的學生也會選擇在食堂吃飯,有時候吃膩了,就會到校外不遠處的一排無證經營的店里買家常小炒。林家小吃在一屆屆學子中很有名氣,便宜好吃,還算干凈,有不少教職工也從那兒買飯回去吃的,所以大多數學生都吃過他家的盒飯,崔承和秦士森也不例外。秦士森突然覺得很飽,不想吃了。他“嗯”了一聲,放下筷子,端起香味劣質刺鼻的茉莉花茶漱了漱口。崔承沒帶煙斗下車,他摸了摸口袋,一想,居然忘了,“有煙嗎?”“不抽?!鼻厥可欀碱^答。崔承還記得去濟慈那晚,秦士森怕是也不喝酒的,過得真養生。“這些年,你在做什么,怎么跟徐五扯上關系的……?”崔承知道自己和秦士森的關系沒到那份兒上,問什么都不適合,可一次次遇到了,他就是忍不了開口。好比從前他混成混蛋的少年時期,除了他姥姥,就只有秦士森這個死心眼兒的小孩兒管過他。原來多么優秀的一個孩子啊,崔承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這樣,他不應該成這樣。秦士森閉了眼,再一睜開,竟然多了幾分凌厲,他冷冷地打斷崔承的話,“和你沒關系吧?!?/br>被懟了,崔承并沒有覺得多生氣,他無所謂地聳聳肩,“確實??墒亲鳛椤贤瑢W’,我只想提醒你,徐五和他那幫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無論你要做什么,萬事多留個心眼兒吧?!?/br>秦士森臉色沉了沉,好不容易吃頓踏實飯,偏要搞得不歡而散?崔承以為自己是誰,都是年過三十的人了,崔承有什么資格,又有什么理由來過問他的私事?打破尷尬氣氛的是老張,他敲了敲門,拿著秦士森的手機進了包間,低頭在秦士森耳邊說,“四爺派人去公司了?!?/br>“還挺快,真是會心疼人兒啊?!鼻厥可垂创?,冷聲說道,“你先回公司應付一下,就說我沒在?!?/br>老張應聲走了,秦士森心情似乎變好了些,又開始動筷子吃了起來。崔承把服務員叫來,想拿支啤酒,秦士森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