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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第四十八回“快走!”褚寧生背著白衣和尚,滿頭大汗地往前走:“木魚……你走慢點,我快走不動了……”和尚像是睡著了似的,確切的說,更像是一個死人,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血池上的畫像結束之后,那些蜉蝣般的小紅點,閃閃爍爍的,全部圍繞在了白衣和尚周圍,血池很快浸入地下,不見蹤影,只剩下那枚看似生著銹跡的銅錢。“不能慢!主子有危險!白蟾宮那個賤人跟他在一起,肯定沒好事!”木魚掐著指尖的幽光,在那些漂浮的紅色蜉蝣的帶領下,神色緊張地不停往前走,幾乎小跑著,氣息都有些紊亂了。蘇小慈抱著那具嬰兒的尸骸,在褚寧生的旁邊,看著書生走得那么辛苦,偶爾舉袖替他擦了擦額上的汗,轉頭見木魚心急如焚幾乎跟著蜉蝣在跑,遲疑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說道:“小官人,神君畢竟是神君,白官人并不是喜歡節外生枝的人,寧生大病初愈,又遇到這些事,真的很辛苦,你再催他,也是急不來的?!?/br>木魚聞言,猛地頓住腳步,他轉頭,鐵青的臉色嚇得蘇小慈瞬時噤聲,和褚寧生一塊兒停了下來:“你說什么呢?方才那些畫面,你眼睛瞎了全都沒看見?白蟾宮是個什么東西你還不清楚?連那只被他趕出伽藍寺的地精都被耍得團團轉,你還好意思替他說話,你跟他是一伙兒的吧?”蘇小慈張嘴想說什么,木魚不依不饒繼續說:“你看這個書生有什么用?讓他背個活死人,還沒走幾步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喜歡他什么,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再說,你已經死了,不是人,是個丑得嚇死人的女鬼而已!學什么人談情說愛?!”他冷笑了幾聲,指著褚寧生又說,“當初我就該讓他病死算了,干嘛那么好心找主子救他,結果害主子被牽扯進這些烏七八糟的事里,我干嘛這么好心?現在讓他背個人,還委屈他了?這是他欠主子的!他欠主子一條命!”蘇小慈被說得啞口無言,木魚為人刻薄,牙尖嘴利,她早已不是第一次領教。“木魚,你不要太過分!”誰知一向軟弱的褚寧生這回突然強硬了起來,他走到木魚跟前,面對面大聲道,“你不要以為只有恩公一個人的性命是寶貴的,這世上沒有誰比誰更重要,恩公于你是最重要的,但是小慈于我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你的喜怒哀樂為難自己,輕賤自己?!?/br>木魚臉色難看,有那么一瞬間愣了一下,他反應過來書生是在說教自己,便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樣,咬牙切齒地說:“長本事了,居然敢這么對我說話!”褚寧生卻并沒有說完,平復了一下略有些激動的心情,繼續道:“我也很擔心恩公,也怕白兄做出什么事來,但是,請你尊重一下我們?!?/br>木魚緩慢地冷笑著,揪住褚寧生的領子,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我一手捏死你,反正只要有你在,我們就沒遇到過好事?!?/br>褚寧生咬緊牙關,不肯松口。蘇小慈見兩人火藥味濃重,忙上前按住褚寧生,對木魚道:“你們別這樣,先找到神君和白官人再說?!?/br>木魚看了她一眼,其實也就嚇嚇書生,畢竟這個書生弱不禁風,平時畏畏縮縮,呆頭呆腦的,難得說這么有骨氣的話,木魚雖被頂撞得不舒坦,心底一股火氣,但也覺得有些新鮮,何況眼下揍褚寧生并非正事,蘇小慈給了臺階,他也懶得真的揍到書生滿地找牙。“我不會再說第二次,走!”放開褚寧生,木魚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繼續跟著紅色蜉蝣往黑暗的深處走去。松了一口氣,褚寧生往上提了提背后的和尚,背結實了之后,轉頭看向蘇小慈:“我們走吧?!?/br>蘇小慈溫柔地笑了笑,點點頭,與褚寧生繼續往前走。途中,她突然對褚寧生說:“寧生,小官人說的沒錯,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該奢求男女情愛?!?/br>褚寧生心底一慌,忙道:“你別聽他瞎說,小慈,就算不能與你長相廝守,我也會幫你找到骸骨,轉世投胎的?!?/br>蘇小慈垂下眼簾,看著懷中的嬰兒,輕輕撫了撫骸骨的頭,細聲道:“我有種感覺,這個孩子跟我的來歷有關?!?/br>褚寧生怔了一下,順著蘇小慈的目光落到那副嬰孩的骸骨上,問:“你……覺得你跟他是什么關系?”蘇小慈抬首,搖了搖頭,額前的發絲飄動,那抹駭人的胎記若隱若現:“先找到白官人和神君再說吧?!彼p聲道,柔柔的,好似池水拂過的綠藻,擺動飄搖。褚寧生抿嘴,點了點頭,收手背緊身上的和尚,牟足勁,加快步伐跟在木魚身后。三人沒走多久,被紅色的蜉蝣引到了一個洞口,木魚最先走進去,發現原來是一佛窟,周圍開闊,頭頂尖尖,四處都雕鑿著浮屠壁畫,有著佛陀的故事,也有飛天騰云起舞,腳下的地板全部是云卷云舒的浮雕,走上去,稍不注意,可能會被結實地絆個跟頭。佛窟正中放著一口缸,不大不小,與那些酒鋪里最大的酒壇子差不多大小,有幾個長著犄角的丑陋小鬼圍在周圍,看到木魚三人時,顯然是被嚇到了,唧唧喳喳地叫著朝周圍跑開了,那些蜉蝣飛到大缸周圍,盤旋不肯離開。木魚走近,朝缸里看去,驚奇地發現,缸中別有洞天,而他四處尋找的人,正在缸底。“主子!主子!”他欣喜若狂地朝里呼喊,后面的褚寧生和蘇小慈聞聲,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缸邊,朝里望去,果然見闔桑就在缸底,他的旁邊坐著另一個人,披著闔桑的外衣,聽到木魚的喊聲時,抬頭看了過來,那一臉的燙傷和水泡雖毀了那張初時驚艷了褚寧生的臉,但三人都很快認出來,這個人,就是木魚口中的危險人物——白蟾宮。“主子,快上來!你快上來!”木魚急切地催促闔桑,忽而看到闔桑的現狀有些詭異,他的左眼里像是生出了許多樹根,鋪滿了整個缸底,“主子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木魚心急如焚,心疼就像是那些樹根長在自己眼里。闔桑不知道木魚為何那么激動,只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嚇著他了,他抓緊身旁的白蟾宮,對頭頂的木魚說:“把這口缸打破,我們就能出來了?!?/br>木魚忙點頭:“好,我這就打破它!”也沒顧著說其他,退后一步,抬手施法準備將這口怪缸打破,哪知木魚試了好幾下,法術一接觸到大缸,居然沒有任何影響,大缸完好無損,就像浮羽而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木魚心下大急,連忙伏在缸口,沖里面喊道:“主子,我打不破這口怪缸!”沒等缸底的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