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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軍號的殘骸已經……” “——宛籽殿下沒有死?!” …… 一時間,寂靜的港口炸開了鍋。 其中一個受傷的戰士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眼圈赤紅,搖搖墜墜想要站起身來,卻被人一腳撩翻了在地上。 “別動,”年輕戰士一腳把受傷的戰士踩在腳下,阻止他亂動,“再亂動你剩下的半條命就要丟了?!?/br> “啊——”戰士慘叫。 宛籽:…… 年輕戰士滿臉慈祥:“你應該好好休息,盡快恢復體力?!?/br> 戰士:“啊——痛痛痛啊——” 年輕戰士的腳在戰士背上碾壓:“未來是帝國的,命是自己的,要珍惜,懂么? 宛籽:…………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戰士“剩下的半條命”就快要被踩沒了。 薇妮原本滿面愁容,看見年輕戰士乖張的嘴臉,低下頭微微笑起來:“別調皮?!彼偷?,“快松開他,他快喘不過氣了?!?/br> 年輕戰士活動了活動腳腕,勉為其難松開腳,挑眉。 他看起來二十來歲,即使穿著厚重的青銅盔甲,依舊可以看得出他纖細的身材。他的頭上帶著護目鏡,湖藍色的頭發亂糟糟一團,白皙的臉上嘴角上揚。 宛籽呆呆看著年輕戰士。雖然他沒有開口也看不見他的眼睛,可是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在好奇地打量她。 好像在哪里見過? 宛籽有些彷徨,她其實有點臉盲,在帝國的歲月里,作為人形吉祥物她見過許多人,是不是哪個貴族子弟剛成年的少爺呢? “好久不見?!蹦贻p戰士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俯身行禮,只是站在原地,笑瞇瞇看著宛籽。 宛籽心虛得脊背出汗。 “好久不見?!彼?。 臉盲癥患者必有的素養,就是裝作了然于胸。 年輕戰士一愣,皺起了眉頭。 宛籽逼自己露出親切的微笑。誰知道年輕戰士居然滿臉不悅,一副賭氣的嘴臉移開了視線。 宛籽:…… 這到底誰啊…… 宛籽強行扭轉這尷尬的局面,俯下身扶起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戰士。 “殿下……”戰士僵直了身體,“如果我們早三個恒星日知道您還活著……一定、一定會……” 所有戰士的眼里的炙熱目光都漸漸暗沉了下去。 宛籽不明所以,轉頭看薇妮。 薇妮紅著眼眶輕聲道:“三個恒星日之前,蟲族軍團攻破占領帝國的衛星,帝國的戰士們為了守衛衛星,死傷……六千八百十三人……” 宛籽愣了。 好久,她才緩緩攥緊了拳頭,不然給自己的身體踉蹌。 六千多人,這并不是一個小數字。在科技發達如伊克斯佩特星,一個小型戰艦只需要配備四名戰士就可以輕松滅掉一座城池。伊克斯佩特帝國今時今日早已經不是以人數碾壓戰局的時代,就算是葵明宮之戰,帝國也不過折損了千余人。她不敢想象,六千多的戰士,對如今千瘡百孔的帝國意味著什么。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么? 她聽見身后響起細微的腳步聲,她知道那是萊格修斯沒有忍住自己的情緒,崩潰了一瞬間的動靜。 她微微挪動腳步,在他上前之前攔住了他。 “對不起大家……我回來晚了?!蓖鹱褜χ軅膽鹗總?,深深地低下了頭顱。 港口寂靜一片。 那些原本已經毫無生機的戰士們,一個接著一個站了起來,有人三兩相互扶持,有人接著身旁干枯的大樹,盡管艱難,卻都站了起來。 “只要殿下沒有拋棄我們……” “希望就不會拋棄帝國?!?/br> “伊克斯佩特戰士,絕不放棄母星?!?/br> …… 微光所及之處,滿是瘡痍。 陣陣狂風呼嘯而過,吹起漫天黃沙。 在這一片死亡之地中,滿身血痕的帝國戰士一個接著一個,在大風中張開自己的翅膀,仰望頭頂灰蒙蒙的天。 宛籽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感覺自己的胸口被難以言說的情感震蕩。 那么久以來,也許伊克斯佩特星并不是她的母星,所以她很難對這一顆陌生而又強大的星球長生歸屬感。然而就在它最為落魄殘敗的這一刻,就在久別重逢之后,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對她它有了無限的依賴。它雖然與她熱愛的地球全然不同,卻已經成為她所眷戀著的想要守護的家園。 也許破滅生來就是與希望共存吧。 * 薇妮與戰士們此行是去往植物研究所,找尋基因缺陷的延緩劑的原料。 帝國戰士們有太多傷重的,急需延緩劑,可是基因研究所的藥用儲備已經不多了,而在這個時空中,坦尼桑已經被25號所摧毀,帝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用以替換的復制人,延緩劑是所有戰士最后的希望。 “我們的作戰能力有限……”薇妮嘆息,“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傷痛,而現在的植物研究所……” 亞瑟當初逃亡之際,開啟了植物研究所內高危倉庫,現在的植物研究所已經是一片物競天擇的叢林,那些殘暴的食rou型植物占據了整片荒野,捕捉所有途徑的動物。他們這一小隊人馬來回幾趟運輸原料,終究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宛籽問薇妮:“延緩劑需要什么植物?” 薇妮輕道:“甘苗花?!?/br> 宛籽:“它長什么樣?” 薇妮震驚抬頭:“宛籽,你想……不行,太危險了!” 宛籽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穿著斗篷遮蓋著面容的萊格修斯,微笑道:“沒有關系,我有保鏢?!?/br>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有任何危險!” “薇妮……” 薇妮語無倫次:“現在的帝國已經……你不能出意外……我不同意!” 這是宛籽第一次看見薇妮歇斯底里的樣子。她嘆了一口氣,撩開她頸側的頭發,露出后頸的傷口,輕輕道:“可是你已經無法帶隊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么?” 薇妮慌亂地撥下自己的頭發,然而為時已晚,她身后的戰士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她受傷了,就在她的脖頸要害附近,那個巨大的傷口只差一丁點就能要了她的性命。而現在,她甚至還沒有完全止血。 “我……我可以的……” “讓我也為帝國分擔一些危難,好么?”宛籽輕道。 薇妮的目光閃爍,過了好久,才終于妥協了一步。 “你可以去,但至少帶上蘭多?!?/br> “好?!?/br> 宛籽欣喜地答應了,忽然反應過來剛才聽見的名字。 “……蘭多????。?!” 不遠處,年輕戰士把護目鏡掰到了額頭上,露出湖藍色的眼睛。 對上宛籽的目光,他水汪汪的眼睛里迅速凝結出霧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