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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那寶貝二女兒,沒少欺負我meimei。而今我已經半只腳踏入仕途,你還指望我忍耐?” 這個男人一直都對自己懷有怨恨,蘇承芳心里清楚,他淡淡道:“你以為珍兒會愿意你這么做嗎?她也許是委屈了,可你真要這般替她出面,她只會對你失望?!?/br> 阮直大怒:“你這是自欺欺人,你自己沒有勇氣,卻推在我meimei身上!我今日不妨與你講個清楚,如果你不立刻娶了我meimei,我明日就去府上把我meimei接回來,從此你們二人一刀兩斷,恩斷義絕,不要再妨礙我meimei嫁個良人?!?/br> 蘇承芳不知道阮直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會這樣激動,他挑眉道:“你可知道珍兒的想法?你這樣一廂情愿,珍兒她會高興嗎?會愿意同你回去?我告訴你,她是不會離開我,離開沅沅的?!?/br> “到時候,難道你要綁著她回去嗎?” “阮直,你或許以為你是在幫珍兒,以為你是在替她出氣,以為你是做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事情,可珍兒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你越是這樣,她越是愧疚?!?/br> “我也許是辜負了珍兒,也許是不夠果決,可我也知道假使我為她與母親鬧翻,珍兒一輩子都不會過得開懷,她見到母親便會懷著歉疚,這樣做兒媳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不過是想要個兩全其美,你就不能再忍耐一陣?何必要讓母親因你生了仇?” 他一口氣說完,停頓了半響,突然道:“阮直,你是真的心疼珍兒嗎,還是你只是,完全是為了還那份債!” 這句話叫阮直心頭一震。 也好似一把尖利的刀戳向了他的心口。 他一時竟是動彈不了。 蘇承芳瞧著他,輕聲道:“你好好想一想罷!” 他轉身離去。 許久,阮直重重嘆了一口氣出來。 老夫人睡了會兒起來,心情已經平息了。 剛才因那些夫人的話怒火攻心,而今思忖起來,她為何惱怒,不止是因為那些人管得太寬,還因為這些話,刺破了她一直以來的自欺欺人,一直以來的擔憂。 想到這里,老夫人忍不住的惆悵。 剛才做了一個夢……蘇承芳在夢里變成了三歲的孩子,拉著她的袖子,奶聲奶氣的叫著娘親,要她抱。她彎下腰抱起兒子,他搖晃著兩只小手,比什么都歡喜。 一天天看著他長大,一轉眼,三十幾年了! 她又怎么不了解這兒子? 從床頭矮柜里翻出信,她與李嬤嬤說:“只怕我也不用回信了?!?/br> 李嬤嬤驚訝道:“怎么,您已經想好選哪家的姑娘了嗎?” 老夫人微諷的笑了笑:“你真的以為我能擺布承芳的婚事?上次堂弟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為承芳還能像以前,但這些年來,他一個人支撐著蘇家,早已是羽翼豐滿,我不過自欺欺人,cao心這cao心那,甚至寫信去給大哥……其實承芳哪里會看他舅父的面子?不然上次當著楊太夫人的面就不會這樣說話了,他便是要借著這件事兒,堵了別人當媒人的心?!?/br> 也確實沒有人再來說媒。 楊太夫人都不行,誰愿意來碰一鼻子灰? 李嬤嬤沒想到老夫人會這樣想,未免心酸,曾經掌管著一個府邸的主母,到底是力不從心了,這大概就是老來從子。 也怪老爺子在蘇州不回來,蘇承芳大事都抓在手里,早就是府里的主人,她安慰道:“老爺子在官場沉浮幾十年都比不上老爺的政績,您也許確實是不用擔心了,老爺心里都有主意。再說了,阮公子雖然耿直孟浪了些,但阮姨娘是個心善懂事的,經常都會規勸阮公子?!?/br> 看來李嬤嬤也早就猜出來了,知道蘇承芳的心思,老夫人苦笑了下:“阮姨娘是可惜,當年這樣一個小姑娘要不是為了阮家,也不至于要與承芳為妾的?!?/br> 做妾的都是什么人?要么是奴婢,要么是家里不看重送去討好人的,但阮珍是阮家的獨女,長輩們都很喜歡。 只是雖然這樣想,到底還是有幾分不甘心。 就算阮直真的通過會試,阮家與蘇家仍是門不當戶不對,蘇承芳原是可以娶個名門世家的姑娘為妻,好比甄佩那樣的家世。 可惜兒子早就有主張了,老夫人伸手捏了捏眉心,覺得頭有點漲,叫李嬤嬤給她揉揉,正如此說著,外面照雪進來道:“老夫人,好似阮姨娘那里有什么事情,老爺叫六安去請丁大夫了,還有三姑娘那里,蟬衣也去告知……” 老夫人一怔。 既然是去請丁大夫,那必是與肚中胎兒有關的,雖然丁大夫此前說是個女兒,可怎么也是蘇承芳的骨rou,她的孫女,老夫人還是很關心,連忙道:“是嗎,你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回來稟告與我!” 照雪疾步走了出去。 第29章 今日老夫人小生辰,蘇沅與蘇錦一起幫著招待姑娘們,一個上午沒有停過,已經是有些疲累了,正當要躺著歇一歇,蟬衣卻過來了。 等不及她說完話,蘇沅徑直從床上跳起來,披上件狐裘就往外走。 她已經是非常的小心了,可母親怎么還會不舒服?難道不經意間還是著了什么道嗎?她越想越是害怕,走在路上竟然摔了一跤。 嚇得寶綠連忙扶她起來,卻見蘇沅臉上已經掛了淚,那張臉看起來十分的蒼白,好像在恐懼著什么,這種神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一時慌得結巴:“姑娘,您,您怎么了,蟬衣也沒有說什么……阮姨娘只是有點頭暈,奴婢聽說,有身孕是常有的,應該不會……” 蘇沅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她不能再失去母親,也不能再次承受這種打擊! 忍著痛,很快就走到了阮珍的院子。 瞧見她頭發都有些散亂了,阮珍吃了一驚:“沅沅,你摔了嗎?疼不疼?”又看到蟬衣,非常的不滿,“你們怎么總是去打攪她!” “您到底哪里不舒服?”蘇沅撲到她身邊,“您快給我說說,蕙娘呢?快些叫她去請回春堂的丁大夫,好好看一看?!?/br> 阮珍真的不覺得有什么,以前懷著蘇沅,也會有這種莫名的頭暈,哪里想到屋里兩個奴婢發瘋,一點風吹草動就好像是遇到驚天巨浪一樣,反倒把她弄得有點生氣,她正當要勸蘇沅回去,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竟然蘇承芳也來了。 “老爺……”阮珍目瞪口呆。 等會兒她真的要好好訓斥這兩個奴婢了! 瞧見女兒也在,還是這種狼狽樣,蘇承芳由不得怔了怔。 “爹爹,快請丁大夫!” “已經去請了,倒是你?!碧K承芳伸手攏一攏她的頭發,“你怎么這種樣子?” “我摔到了?!碧K沅哪里顧得了自己,只要阮珍沒有事情,她付出什么都可以,何況只是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