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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帶大的,怎么可能會沒有不同? 從前蘇沅也羨慕過,她知道自己是庶女,不像蘇錦天生的優勢,便很看重老夫人的喜歡,但她現在知道了,這世上鮮少有不變的感情,也只有母親對自己才是真心實意的,是可以付出生命的,別的人,苛求不來。 蘇沅走進去,笑著叫了聲祖母。 阮珍也行了禮,規規矩矩的站到老夫人的右側。 “到底做了什么夢,那么早就起來?”老夫人關切的看向蘇沅,“得請大夫給你看看了,別晚上都睡不好?!?/br> “不用的,祖母?!碧K沅連忙道,“叫祖母擔心了,其實是夢到一只猛獸,我以為它要吃我……跟真的似得,我本想來您這兒,可您前幾日風寒才好?!?/br> 老夫人笑起來,這孩子還惦記著她的病呢:“那你現在不怕了?” “不怕了,我也難得做噩夢,定是昨晚上貪嘴。您叫照雪送來的石耳煨雞我全吃光了,那雞許是不服氣,在夢里化作獸要吃我?!?/br> 老夫人聽得大笑:“是不可貪多,尤其晚上,我也是看這石耳好,叫廚房煮了雞湯讓你跟柔兒嘗嘗鮮,這石耳是你們姨祖母送的,”她打住了嘴,連連搖頭,“瞧我這東拉西扯的,正經事兒都忘了,你們快見一見劉先生?!?/br> 女先生叫劉燕知,前世也是這一天來他們府上的。 兩位姑娘向劉燕知行禮。 這三十來歲的婦人還是曾經的模樣,高高瘦瘦,穿著十分素淡,蘇沅對她印象一直很好,微微笑起來。 “你們堂叔堂嬸連連夸贊的,你們可要同劉先生好好學?!崩戏蛉送瑒⒀嘀蛘泻?,“我這兩個孫女兒以前師從大方胡同的蔣先生,學得時日少,往后得要你多費心……她們若是不聽話,?;祽?,你莫要慣著她們,盡管來告訴我?!?/br> 劉燕知笑容很親切:“兩位姑娘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我倒是怕自己學識淺薄?!?/br> “你太謙虛了,你寫得詩詞京都姑娘們都在抄錄的,我們可是欠了明誠夫婦人情了!” 蘇明誠是蘇承芳的堂弟,住在蓮花胡同,蘇家分家之后,上一輩子嗣都很單薄,故而關系越是親近了,只是蘇明誠比起蘇承芳來,卻是非常的有子女緣,光是兒子都生了四個。老夫人每每提起,總是說不出的羨慕,他們一家子過來,總要叫廚房準備許多的吃食送給蘇明誠的孩子們吃。 而蘇明誠也是個活絡的人,禮尚往來,逢年過節總會帶些新奇的玩意兒給蘇家的姑娘,這回聽說蘇家要請女先生,他想到妻子羅氏曾經的閨中好友劉燕知,同羅氏一商量,這事兒就成了。這劉燕知乃京都的才女,丈夫去世之后,她不曾改嫁,卻是做起女先生來,漸漸有了名聲,老夫人知曉她教得好,聽蘇明誠推薦,也是十分滿意。 她又道:“明誠說,你不慣住在別人家,這一來一回,真是辛苦你了?!?/br> “哪里,我想到要教兩位這樣好看的姑娘,心里高興的不得了,一點兒不覺得辛苦?!眲⒀嘀蜃煨Φ?,“我回去準備下,明兒便來打擾了?!?/br> 她嘴甜大方,老夫人很是喜歡,連忙叫李嬤嬤親自送出去。 “這女先生很有學識,想必你們都聽說過大名的,明日起,認真跟著學?!崩戏蛉耸种更c點兩個孫女兒,“年紀不小了,可不能像小時候那么頑皮……” 話未說完,照雪得了下人的傳話,輕聲道:“老夫人,陸家三位姑娘來了,說要看芍藥,陸大姑娘還帶了一個竹籃來,說要讓丫環摘些回去做芍藥雞?!?/br> 老夫人聽得直笑:“這丫頭越發精怪了,我都沒有聽說過什么芍藥雞?!?/br> “她這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沒事兒來折騰我們家的芍藥,待我去說說她!”蘇錦的話像是責備,但卻透著說不出的親昵,臨走時又看了一眼蘇沅,“三妹,你同我一起去,我們請了劉先生教書,她們知道了定是很羨慕的,陸表姐不是總說她的女先生好嗎,我們而今的可不差!” 要說蘇沅在小姑娘時最討厭的兩位姑娘,蘇錦算一個,另一個便是陸靜英了,陸家的大姑娘,威遠侯陸煥揚的嫡女。 想到陸靜英那輕蔑的眼神,蘇沅不太想去,偏偏老夫人道:“你們姨祖母也喜歡芍藥,你們親自摘一些,叫靜英她們帶回去送給她?!?/br> 周家當年共兩位女兒,大女兒是老夫人,嫁了書香門第的蘇家,小女兒小周氏嫁入了顯赫的威遠侯府,兩家離得非常近,蘇家后來買下了東邊鄰舍的宅院,與陸家更是挨在一起,姐妹之間時常走動,使得兩家關系也越發的親厚。 故而陸家雖是姨親,卻是比堂親都不差。 “好,我這就同三妹去!”蘇錦一下就答應了。 小姑娘眼里閃著狡黠的光,蘇沅心想她吃過那么多的苦了,當真還會怕陸靜英嗎?說到底,陸靜英是因為侯府嫡女的身份才生出了無比驕傲的派頭,看不起她這個庶女,只是自己又何必在乎陸靜英的看法呢?蘇沅朝老夫人告辭一聲,又看了眼阮珍這便走出去。 老遠的就傳來陸靜英的聲音:“聽說你們請了劉燕知當女夫子?” “是啊,你怕不怕?”蘇錦笑道,“以后對詩你最好甘拜下風呢!” “我為什么要甘拜下風?對詩這種酸腐的東西,我才不要玩呢,要玩我們玩射箭,怎么樣,你要是能射中一次靶心,我送你一百兩銀子!” 十五歲的小姑娘意氣風發,穿著緋紅色海棠花短襦,鳳眼光芒逼人,極為的出挑,讓蘇沅一下想到了陸策。 陸家這一輩里,就這兩個人最為的搶眼,若說陸靜英是烈日,陸策便是像皓月,故而陸煥揚常說自己有一雙好兒女,竟是把陸嶸這唯一的嫡子都忘掉了,一直到五年前……蘇沅眉頭微微擰了擰,陸策在那一年被惡犬咬傷,她予他敷藥,后來陸策去了桐城,好像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思慮間,耳邊聽到蘇錦的聲音:“我怎么會射箭,倒是你要比騎馬,或者讓三妹同你比一比,她上回就求著父親買匹好馬呢,三妹,是不是?” 陸靜英出身于虎門,總是自以為了不得,蘇沅曾經是非常的厭惡的,便想學好騎射功夫,哪一日能壓制住陸靜英,蘇錦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為丟她的臉。 蘇沅笑一笑:“我是羨慕大表姐的功夫,東施效顰罷了,若是相比,那是萬萬不敢的,倒是希望大表姐得空,能指點一二?!?/br> 原本陸靜英已經滿腹嘲笑了,蘇沅這個人不自量力,明明是庶女卻表現的好像是嫡女,驕矜自傲,處處不讓,不料今日蘇沅竟如此謙遜,一時很是驚訝,忍不住朝蘇沅看。 生就了父母優點的小姑娘甚至比蘇錦還要出色,鶯黃色的仙紋綾衫穿在身上,明媚嬌麗,但陸靜英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