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6
“長公主也無需這般威脅奴婢等,正如長公主所言,奴婢們沒了根,卻有一顆忠于陛下的心,就算今夜里長公主化為厲鬼來尋奴婢,奴婢也要完成了陛下的旨意,更何況,奴婢從不懼鬼神?!?/br> 話音落盡,馮唯眸中當即一凜,化為一道陰冷的刀射向昭懋,隨即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絲毫不容置疑。 “動手?!?/br> 那幾個內侍一聽,當即也壯起了膽子,二話不說,上前便死死鉗制住昭懋,在昭懋驚恐的掙扎時,手拿白綾的內侍立即上前利落地將手一轉,把白綾套在了昭懋的脖子上,在昭懋拼盡最后一絲力掙扎之時,將一頭攥在自己手中,另一頭扔給了對面的內侍,幾乎是同時,二人眼神交匯下,當即眸中一狠,用盡了全力向兩邊拉拽。其力道之大幾乎可以看到兩個內侍微微顫抖的雙手,和緊緊凸起的關節,甚至是他們因憋足了全力而通紅的臉。 馮唯默然的看著這一幕,看著昭懋腳下死命的掙扎,兩手想要努力去拉拽讓她窒息的白綾,卻是根本于事無補。 漸漸地,昭懋的臉由紅轉為紫,漸漸如窗戶紙一般蒼白的嚇人,直到最后,看到白綾下的人再也沒有了動靜,兩手如斷了線的風箏,默然落了下去,微微搖晃出影子落在地上。 馮唯手中微微一涼,卻是從容地卷起圣旨,轉身漠然道:“走吧?!?/br> 當內侍們丟了手,昭懋漸漸冰涼的尸身如被秋風吹掉的落葉般砸到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生氣。 而一旁被人控制著,木然看完全程的男寵幾乎驚的去了半條命,當身上的束縛沒了,看到屋內只剩自己與死相慘烈的昭懋,那男寵卻是沒有征兆的吐了,吐到連苦膽水都干干凈凈了,仍然不能自己。 而那一刻他也明白,自己,也是活不過今夜了。 可憐昭懋驕傲了一世,自以為掌握了天下朝局,卻是連死也不知,究竟是死于誰的手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后續 “長公主的尸首被拖去了西山,聽聞——” 聽到懷珠陡然頓下來的聲音,站在窗后的少女微微側首,懷珠隨即便頷首將聲音壓低了幾分道:“聽聞行刑之人力道太大,拖去時,脖頸的骨頭斷了,運尸首的人嫌晦氣,便草草埋了一層土,我們的人去時,那尸首已被野狗叼去了一部分?!?/br> 窗外的秋雨仍舊淅淅瀝瀝的下著,顧硯齡并未像醅碧和絳朱那般聽著惡心,神色沒有絲毫的波動,好似只是聽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罷了。 雨珠打在長長的芭蕉葉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顧硯齡靜靜的看著窗外連成線的雨珠,偶爾一只被打濕的燕子翩躚而過,飛入了檐下的燕子窩中躲起雨來。 皇家本無情。 更何況,昭懋也實在算不得什么好人。 可只這也能看出,建恒帝的絕情與心狠已然越過了先帝,若此次他們慢上一步,若蕭譯未能察覺出長春宮的計謀,那么如今又該是什么局面? 顧硯齡不敢去想,更不會去想。 成貴妃母子,就像是伏在陰暗草叢里的兩條毒蛇,隨時都在吐著信子,伺機咬住他們的致命點。 唯有主動一擊,才能讓他們安分下來。 …… 在這連著幾日的陰雨中,曾經驕傲屹立在皇城之中,繁花似錦的昭懋長公主府被查抄的干干凈凈,當皇帝收到朝臣查抄的清單,看到京城、南京、蘇州的多處產業,還有無數稀世珍寶時,心中既恨又喜,恨的是他身邊的太多的親人都是這般貪婪不知收斂,喜的卻是,這一次查抄之物,足以抵得上國庫的三分之一,這與如今戰亂不息的大興來說,將是一筆突來的財富。 在財富清點之日時,清理鏟除余孽也是更為重要的任務,短短的三日,凡是與昭懋長公主有丁點關系之人,都被血洗的干干凈凈。就連當朝的閣老,未來極有可能繼嚴閣老之位,成為次輔的徐閣老徐言,也被查出與昭懋長公主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從前昭懋長公主欲撮合平懿郡主和皇長孫時,第一時間便命人秘密去了徐府。 這其中的關系,自然是不言而喻。 得到消息之時,錦衣衛便受命前去徐府捉拿,許是害怕經受昭獄之苦,徐閣老夫婦在捉拿之人去時,已然吊了房梁,待錦衣衛趕去時,二人的身子都硬了。 可這并不能贖清他們的罪孽,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夫婦二人被挫骨揚灰,株連了九族,就這般,從前為眾人艷羨的徐府落敗了,在即將登至頂峰時,卻是落得個滿門血洗的下場,那一夜的殺戮,幾乎能夠穿過緊閉的府門,透過官家的封條溢出血腥的氣息來。 在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之時,從前得到先帝愛屋及烏之寵,被特許封了國姓的平懿郡主,昭懋長公主唯一的血脈,當今建恒帝的親侄女,也并未在這一場斗爭中得到保全。 在昭懋長公主一案審結,漸漸塵埃落定之時,平懿郡主突然生了惡疾,不過三日,便被折磨的瘦骨嶙峋,沒了人的模樣,最終嘔血而亡。 人既死了,自然入不得皇家門,因而這位年輕的郡主與其罪惡滔天的母親般被草草掩埋,與昌平大長公主之孫的婚事也落了空。 在這一場報應中,平懿的死蹊蹺,卻并不冤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心思細密的建恒帝又如何不知這一點,若當真心懷仁慈,看著這個親侄女日后加入昌平大長公主府,因這一紙婚姻而獲得了新的勢力,耳濡目染之下,又如何能保證將來的她不會為了其母報仇?不會危及到他這個天子身上? 他無法拿自己的性命去堵,更不會拿大興的未來去堵。 既然如此,就只能委屈他這個還未出閣的侄女了。 當年的曹孟德說得對,寧我負人,毋人負我。 如此之下,平懿郡主得“惡疾”而死,既能安他的心,又無需他悖逆曾經對于婚事的一紙圣意,已是最好的法子。 直到昭懋一黨被鏟除殆盡,唯獨一人,卻是被保全了下來,這一事幾乎讓眾人震驚。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罪人徐言的親孫女,也是徐家最后的血脈,徐成君。 在其祖父祖母引頸于梁,族人被滅前夕,尚為公主伴讀,留于宮中的徐成君卻是有所預感一般,只素衣淡妝,親自寫下了一封陳罪書遞交到皇帝手中,跪請降罪。 當陳罪書交到建恒帝手中,一覽之后的建恒帝竟是不由稱贊,陳罪書中言辭懇切,卻又深明大義,頗有君子之風,而更讓皇帝欣喜的,莫過于徐成君為自贖罪孽,交上了自己親筆所寫的數封青詞。 讓建恒帝更為驚然的是,這青詞雖為女子所寫,卻絲毫不拘泥,反倒辭藻華麗而大氣,字句都透露著波瀾壯闊之意,竟是比嚴惟章等老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