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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自己的陳成時,仇恨仿佛一瞬間散去了,可她卻從未后悔。 有人說,最毒不過婦人心,可若非旁人欺騙在先,她又何苦狠毒。 顧姑娘說的沒錯,在長公主倒臺之時,他與陳成二人之間必有一死。 要么她隨著趙貴人被昭懋長公主連累而死,要么,她便替東宮將這把除掉昭懋長公主的刀遞到陳成手中,讓陳成做這個代替她的替罪羊。也讓東宮記住她這份功勞,日后總能留她一條活路。 就在一切水落石出之時,十四皇子的生母和妃與趙貴人身旁侍奉的月容先后向皇帝揭發,將昭懋長公主威脅和妃,欲扶持十四皇子取代東宮之位一事,還有趙貴人承昭懋長公主之名編造預警之夢,以及昭懋命人故意引天上的雷火燒奉先殿一事都說了個一干二凈。 這一刻的皇帝真的是震怒了,就連隨侍的朝臣都驚詫了。 這其中無論是哪一條,都足以要了這位天家公主的命。 而故意引火燒祖宗的靈位安放之地,更是天理難容。 …… (明日直播一代鎮國長公主,昭懋之死,高能,略狠,請做好心理準備~) 第二百三十六章 絞殺 當建恒帝率眾秘密返京之時,權傾兩朝的鎮國長公主在這一刻,也漸漸走向了她的終場。 當聽到宣旨的馮唯到府時,懶懶躺靠在軟塌之上,由男寵侍奉捶腿的昭懋長公主尚有些詫異。 而下一刻,緊閉的殿門“吱呀——”一聲,猶如腐朽的鋸子拉鋸著木頭一般,發出沉重而嘶啞的聲音。 秋光直射而入,也攜來微微的涼風,昭懋不由皺眉,卻見馮唯挺著背,頗為自如的走進來笑道:“長公主,勞您接旨吧?!?/br> 昭懋冷笑地看了馮唯一眼,隨即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撣了撣裙子,撫了撫鬢邊的步搖道:“陛下何時歸來的?本宮如何不知?” “這,可不是長公主該問的?!?/br> 聽到馮唯如此說話,昭懋當即眸中陰冷下來,隨即不屑道:“馮公公如今,可是越發放肆了?!?/br> 馮唯淡然一笑,也不再多說,只悠然地展開圣旨,高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昭懋見此,雖是不愿,到底還是跪下了身子。 而當她聽到后面的旨意時,卻是腦中轟然,猶如一道驚雷劈下,讓她不知所措,竟是連身子都涼透了。 馮唯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怔愣癱軟的昭懋,當即不屑地咧開嘴角道:“長公主,斗膽請您上路吧?!?/br> 話音一落,便有內侍從外面進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無需多看,上面只簡單的擺著一壺酒,一只酒杯,還有一條被疊好的雪色白綾。 “放肆,你敢假傳圣旨!” 昭懋陡然回過神來,當即怒目而視,眼神厲狠如淬了毒的利刃一般,直直指著馮唯。 馮唯聞言不由覺得好笑,眼前的昭懋與他而言,如同秋后的螞蚱,掙扎的讓人覺得可笑。 “長公主還不知道,您一手扶持入宮的趙貴人如今已然被鞭笞曝尸,燒成了灰燼,填入了宮里后院的枯井之中——”(注:只有犯了大錯的宮女太監才會被燒成骨灰,灑進后宮的枯井之中。) 昭懋聞言身子不由一震,手上漸漸顫抖起來,而馮唯仍舊淡然的晲著腳下道:“那個預警之夢,現在于天下而言,是您一手所致的無稽之談,至于引雷火燒奉先殿,陛下已經說了,便是為人也做不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蕭家,沒有您這樣的子孫——” 這一刻昭懋漸漸感覺到自己好似跪在寒冬臘月的雪地中一般,后脊漸漸生出越來越逼人的冷意。 “現在在天下百姓眼中,您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悖逆之人,陛下仁慈——” 馮唯說著不由向東方恭敬地拱了拱手,隨即緩緩側眸道:“看在長公主曾經為國大義滅親的情分上,陛下特意恩準,為您留一個全尸,只不過死后,卻是入不得皇陵的,因為陛下說,擔心蕭家的列祖列宗會在夢中責罵他,只能委屈您睡到京郊的西山了?!?/br> 當話音一落,昭懋漸漸驚滯了,而驚滯過后,卻又是凜冽而蒼涼的笑意,昭懋一雙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瞪著內侍手中的托盤,猶如一只厲鬼一般,剝皮吃骨,讓那內侍不由也驚得顫抖。 西山? 怒意幾乎從胸腔出迸發,猶如guntang的烈油般燒了起來,昭懋一雙眸子幾乎要怒瞪而出,死死的咬著嘴唇,直至猩紅的血液流出,滲入齒縫之中,分外瘆人。 真是她的好弟弟啊。 與心狠手辣的父皇一樣,竟然要將她這個親jiejie扔去野狗出入的亂葬崗下葬。 昭懋滲著鮮血的唇間漸漸溢出冷厲的笑來,如同從地下浮出的厲鬼一般,森冷而鬼魅。 “本宮要見蕭紀!” 昭懋怒然起身,上前狠狠地拍開那托盤,只聽得托盤應聲而落,隨即響起酒盞砸裂破碎的聲音。 馮唯眉頭不由一皺,昭懋一雙眸子卻是冷到極致,唇角漸漸浮起寒意和譏誚。 “本宮是當今的鎮國長公主,若無本宮,何來今日的皇帝?狡兔死,走狗烹,即便當年的廣陵王死了,本宮也絕不是旁人砧板上的魚rou,本宮要見蕭紀,本宮倒要看看,她要如何殺了我這個一手將他扶至帝位的親jiejie!” 話音一落,昭懋如同瘋怔了般,甩袖便要朝外跑去,馮唯眼神一凜,身后的內侍當即上前去拽,只聽得“嘶啦——”一聲,堂堂長公主卻是被拽的衣服破損,簪子落下,發絲凌亂的散下,猶如一個瘋婦般。 而當她扒開門時,卻是驚然的發現,門外已然被宮里的侍衛重重圍困,連只鳥的飛不出去,何況是人。 昭懋瘋魔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眸中透露著最后的掙扎與絕望。 她從未想到,自己竟會有這樣一日。 她是先帝最寵愛的公主,更是扶蕭紀坐上帝位的功臣,即便東宮的太子,也得要尊稱她一聲姑母! 她未想到,自己竟會落入這般境地。 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馮唯冷冷的看了眼昭懋,隨即語中聽不出一絲語氣道:“既然長公主不喜歡飲酒,那便由你們好好侍奉著上路吧?!?/br> 話音一落,昭懋眸中陡然一震,當她再僵硬的轉頭時,幾個內侍已然冷沉如地獄的鬼差般,一步一步逼近,其中一個人,手中更是緊緊攥住白綾,不緊不慢的展開。 “本宮不要死,本宮不要死!” 昭懋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不由自主地朝后退,隨即狠戾的指著馮唯怒罵道:“你們這群沒根的閹人,日后也不會有好下場!” “長公主多慮了,只要不如長公主您這般謀逆,奴婢們自當壽終正寢?!?/br> 馮唯眸中的笑意溫和而親切,說出的話卻是讓人覺得寒意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