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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每一天,男人都來了,每次來,只問一句:“你是誰?”青年卻是不答,自醒來期間,青年沒有哭過,沒有笑過,也沒有開過一句口,不言不語,不吃不喝,不會主動要求,也不會刻意拒絕,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只是沒了表情,沒了聲音。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著病房外的天空,側臉出神而柔美,他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男人把他帶回去。出院的那一日,男人沒再問“你是誰”。青年也沒有問男人要把他帶到哪里去,他只是男人順從的勾著男人的脖子,由著男人抱著他,進了車,離開這家醫院。他只是看著與他漸行漸遠的醫院,出神。從那以后,青年就沒有講過一句話,而男人也決口不再問“你是誰”。同吃,同喝,同住,不同房。青年乖巧的像一個娃娃,在這偌大的房子里,沒有一星半點的存在感,除了在庭院里,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他的痕跡。他總是在庭院的玄關處,傾斜的靠著,一天又一天的看著太陽東升西落,眸光失神而柔軟,外界的任何事物,似乎都不能再打動他分毫。而男人,總是在一邊看著他,平靜而復雜的看著青年,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在吃飯的時候,他會領著青年回去,將碗筷遞給他,時不時的,加一些菜在那只有白米飯的碗中。只是,在喝水的時候,他會將自己的杯子放下,到廚房,做一杯檸檬水,放到青年的手中。只是,在下雨的時候,他會把穿著單薄的青年拉進屋子里,給對方披上一件外衣。這一切,青年都沒有拒絕的接受了,男人做什么,他就順從什么,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是沒有說過一句話。青年宛若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人,如果沒有人的照顧,他仿佛可以一直看著天空出神,直到天荒地老,不曾移動分毫。衣食住行,洗漱清潔,都是不是他自己做的。他的一切,都是男人在顧著的。☆、7溫顯,溫然——不可調節的反目溫然找回了自己的弟弟,卻再也找不回曾經的哥哥。溫庭成了植物人。溫顯成了他最失望的一個人。二子,溫家的二少爺,是一個尷尬的存在和地位,既沒有長子的繼承權,有沒有幺子的寵愛,從小到大,生活在哥哥的嚴厲教育手段下,卻是長兄如父。他尊敬著的人,在短短幾月里,幾次三番與他意見相左,許是從小收到的教育不同,理念不同,價值觀不同,所以真正在意的東西也不盡相同吧。溫然看著自己的弟弟,看著這個腦死亡的男孩,帶著呼吸機,平和安詳,不知世事,閉著眼,躺著,眼中有著難以言喻的寵溺和悲傷。私家飛機上的人不多,也就一個他和幾個醫生。他看著男孩,思緒不覺得飄了很遠。那一天,他得到了匿名消息,在一家偏僻的醫院,找到了他唯一的弟弟。一個沒有了自主呼吸,深度昏迷,被醫生判定腦干全部死亡的弟弟。俗稱的“腦死亡”。他也是個高材生,自然明白“腦死亡”是個什么意思。可是那種痛苦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你永遠不會知道有多痛。曾經他冷眼旁觀,覺得那些不肯接受自己親人腦死亡的家屬過于愚昧無知,如今他卻是明白了!小庭明明有心跳,明明身子還是熱的,為什么就要這樣被宣布死亡呢?他不愿進接受,可溫顯,他的大哥,卻是接受了,很平靜,很冷靜,似乎早已知道一般。他和溫顯爭執,他和溫顯冷戰,卻依舊沒有辦法改變溫顯的決定。他不懂,溫家就算再是落魄,小庭的醫藥費還是有的,更別說那時溫家已經渡過了難關,溫顯,他的大哥為何就是執意要讓小庭入土為安。而他的爺爺父親,也不阻止,只是嘆息。后來,他無意中發現過什么,也明白了什么。小庭出事的當天,曾經打過電話給他的大哥。于情于理,溫顯都應該知道小庭當初的地理坐標,可是他沒說。里面到底有什么貓膩,他也無力猜了。無非與溫家的振興上位有關。曾經,他以為溫家視家人重過一切,而今卻是□□裸的被他的大哥,他的爺爺......□□裸的扇了一巴掌,無盡嘲諷。然后,他拋開了溫家二子的身份,孑然一身,帶著自己唯一的弟弟,上了私家飛機,去國外醫治。那邊有他的事業,有他的朋友。只要小庭是溫熱的,是有心跳的,他就不會放棄一絲一毫救回他的可能。“大哥,我走了,這一生應該不會再回來,不會再踏足B市?!?/br>溫潤笑顏,彎彎的狐貍眼,沒了那些曾經的腹黑,只余疲憊與失意。他離開前,最后的幾句話便是這個。那是他最后一次叫溫顯“大哥”,之后的余生,他也依言從未回來過,從未踏足過B市。而那個男人,只是鐵青的,陰寒的,沉靜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弟弟,接連走出他的生命,而他,無能無力。因為,所有的選擇都是他做的!溫然帶著溫庭的一切,離開了這個國家。五年后,他看著男孩數年躺在病床上,不曾動過一毫的萎縮老態軀干,冷漠的,拔掉了溫庭口中的氧氣罩。曾經下的永不放棄的決心,在他拔掉氧氣罩的那一刻就成了一場笑話,一年一年的等待,那些支撐著他的東西,消磨殆盡,從希望,變成絕望,最后成了麻木,原來最怕不過時間磨。等待就像永無盡頭的夢魘,時時刻刻勒著他的心弦。他想,也許溫顯當初真的重視他們勝過溫家,不然他不會有那些感覺,那不是他的錯覺,是真實,可是時間和世事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他的大哥。而他卻沒有發現,自始至終停留在最初。直到拔下男孩氧氣罩的那一刻,他才驚覺,所有天真無知都是自己。溫顯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有這一天,當初才會這么決絕的要小庭入土為安?至于多的,利益的,他是真的不愿再想了,一個人心累了,也就真的老了。☆、10日常(二)青年的表現,顯然是已將他自己與這個世界剝離了,雖是一個身體,但沒了魂靈,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這一點男人知道,但是男人一直縱容著,縱容對方的逃避,縱容對方與世隔離的神思,只要這個人還活著,還呆在他身邊,其他的,男人便不求了,他不是不想要別的,而是任何心思和青年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