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1
此刻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也不言語,然那眼神中的深意叫人不敢細想。這般看了一會子,皇帝啟口淡淡道:“你也跟了朕這么些年?!?/br>話里的意思是朕心里想著什么你該清楚。安喜只得應到:“嗻,奴才一定辦好此事?!?/br>“嗯,退下罷?!被实坶]著眼,仍了書,把玩起腰間的龍紋玉佩。第98章番外二市井里有句話是這么說的:小別勝新婚。皇帝與魏七足有一載不曾相見,莫說小別,這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大別了。他心里是很想同人親近的,最好此刻此地,大白日里的西暖閣內就能抱住魏七弄一場。但是說來可笑,皇帝心里又有些怕。他怕魏七又要翻臉,拿眼刀子割他皮rou。是以他這時只小意寬慰,“節哀順變?!?/br>魏七的眼眶霎時便紅了,胸膛起伏,抬著眼憋著氣忍耐。皇帝本是很開心的,對于魏七他母親的離去也沒有絲毫難過,反而卑鄙地覺得時機很好。但是這會瞧見魏七哀傷的神態,他心里也真的不太舒服了。他將玉佩收回袖口,起身走近,步子很緩很輕,像是怕嚇著久不曾見,日思夜想的情人。皇帝的手臂試探著抬起并湊近,他很想抱一抱魏七。后者濕潤的眼中滿是藏不住的脆弱與哀傷,他立在原處不曾動彈。攻人攻心,天子深知此刻機會難得。然而毫厘之距時,魏七卻突然后退了一步。他望向皇帝的目光是十分復雜的。蕭隀儼的手掌握成拳,收入寬大的袖口里,手臂緩緩垂下,神情亦是失望。“死不能生,魏七?!彼肿呓徊??!扒锞找崖?落花風雨更傷春?!?/br>不如憐取眼前人。你不是世家子么?世家子文武通習,該知曉罷。魏七渾身一顫,他迷茫了許多日,到如今仍是渾渾噩噩,不知來日該去往何方。他心頭雜亂,不知眼前人是否值得自己憐取。可無論值不值得都沒有選擇的余地了,一旦再次入了宮,皇帝是萬萬不能放他走的。蕭隀儼再次輕抬起手臂,想要碰一碰魏七。這回后者沒有躲避,只是疲憊閉眼。于是他眼角溢出的淚終于能被小心擦拭,冰涼的臉頰也能被溫柔撫摸。皇帝心里十分欣喜舒暢,他甚至想要得寸進尺。他的左臂搭在魏七的肩頭,力道漸漸變大。慢慢地,慢慢地,魏七快要挨到他的胸膛,被他圈進懷里。皇帝的頭微垂,盯著魏七的唇。后者猛然睜眼,只是這時眼神中已不見脆弱,反倒帶著幾分冷意。皇帝心里打個咯噔,慌忙撒手。“東偏殿,東偏殿,”他很是心虛,“晚膳后,你仍宿在東偏殿,可好?”魏七瞥他一眼,冷淡點頭。皇帝心道:好么,還是吃了個冷刀子。不過這也沒什么,左右一年前再狠的招式都嘗過了。此刻魏七愿意應下重新宿在原處,皇帝已經很是知足了。日子還長得很,一日日地消磨,還怕從前的枕邊人會不動心天子覺得自己富有四海,若是執意要對一個人好,那如論如何都能得償所愿。東偏殿耳房里的東西自魏七離去后就未曾變動過,皇帝隨口一句吩咐,便日日都有奴才前去打掃。且除此之外,其實皇帝住的西暖閣內也添了一套物件。只不過這些魏七都不知曉罷了。魏七的手臂交疊,枕在榻上閉目沉思。今日呈上來的晚膳皆是他喜歡的,冷盤熱碟,點心,羹湯沒有一樣出錯。皇帝的言行舉止似仍同一年前一般沉著又悠然??墒撬低灯尺^來的眼神與不動聲色的關注,還是透露出了他的坎坷不安。魏七有時會想:或許圣上是真的喜歡我。他伴君多年,確實深知這是喜歡,或許比喜歡還要多一點。幔簾外傳來輕微的響動,魏七皺眉,他就知曉皇帝沒那么好打發。這是第幾回了一側明黃的綢布被掀開,身形高大的皇帝躬身探入。他屏息瞧了一會兒,伸手預備抱人。魏七睜眼,也不言語,十分平靜地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皇帝今日是第二回被他嚇著。偷偷摸摸的勾當被人當場拆穿,顏面掃地。天子收回手,背在身后。“還未睡著”這都快三更了。他的語氣不自覺地低柔,亦是盡力掩飾心虛。“睡不大慣?!蔽浩咭幻孀鹕硪幻骐S意回話。皇帝被他這句睡不慣給噎著了。才離去一載便睡不慣了,宮外就那樣好不成。是不想留這想叫朕心軟放人還是……還是不愿再同朕睡短短四個字,他竟引出種種亂七八糟的猜測。“朕就怕你睡不慣,特來瞧瞧。往日里你歇在龍榻上的時日反倒比這處多些?!?/br>天子心說,才回來就耍心眼,如何也不能再讓你出去了。他年近四十,失而復得,面皮也跟著厚了。這樣戲弄人的話說得很是淡然,眼都不帶眨一下。魏七這般純良的青年人如何能斗得過他。“三更天了,這屋子久不住人,收拾地不夠妥當?!?/br>魏七雙耳發紅,但是面色仍舊冷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皇帝。后者不敢再說了,再不要臉皮也不敢再說了。魏七拿眼珠子斜他一眼,翻身背對著他睡下。“三更天,您還不回去歇”皇帝瞧著他散在錦被上烏黑的發,心頭一陣火起,想摸不敢摸,想抱又不敢抱,硬生生忍耐。“你好好歇著,今后你都沒什么差事?!?/br>唯一的差事也就是留下好好活著而已。話說得平常,可其中的情意深深,總是要提今后,今后,怕人轉眼就消失。魏七忍不住轉頭去看,黑夜中天子離去的背影有些寂寥可憐。他暗自呼出一口氣,不知究竟是在為誰難過。番外三魏七就這樣在宮里過了一夜。第二日晨起時王福貴派人送來幾件素白袍子,說是圣上特意吩咐替魏七做的。后者只是點頭,并不曾跪拜謝恩。王福貴心道,魏爺到底是在宮外過了一載自在時日,宮中規矩竟都忘了。他轉念又想,忘了便忘了。瞧如今這情勢,是咱們圣上執意要留人,自然是要萬般討好的。這些個表面規矩又算得了什么呢。魏七問他有什么事可讓自己做的。王福貴連道:“無事無事,宮中有這樣多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