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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的議事廳中,霍驚鶴坐在下首第一位,聽著底下的長老吵吵嚷嚷,不耐煩的敲敲桌子,道:“陳遵已經死了,他底下的幾個弟子兼男寵,能掀起什么浪來?比起一個死人,有能力宰了他的人,不是更值得我們重視嗎?”少堡主開口,所有人本該停下爭執,聽他好好說完才對,只是這位大少爺往日的“紈绔”之名實在太過深入人心,誰都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不管有理沒理,就順著話頭又開始爭執起來。“不錯,當初我就說不該放任陳遵!方煒武功是比不上陳遵,可別忘了,他現在才只有十八歲,以后的成就豈是那個陳遵能比的?更別提他從小長在霍家堡,一向忠心耿耿,敢打敢殺,就憑這一點,就比一百個陳遵都要重要!”“忠心個屁!那小子根本就是個反骨仔!他是敢打敢殺,可他殺的,是我霍家堡自己的人!為了一個同鄉,連霍家堡的重要客卿都敢下手,要是真將霍家堡的利益放在心上,他會這樣?”“誰說陳遵就是他殺的?別忘了陳遵死的時候,他在茶館喝茶,幾十個人都看見了,難道他有分身術不成?”“……”眼看著扯來扯去,又扯回這些話,霍驚鶴猛地站起來,陰沉著臉道:“人都死了,這些事還有什么可爭的?陳遵死的時候,方煒在茶館,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就這么跟陳遵的幾個弟子說就行了,告訴他們真兇我們還在追查,什么時候查出來,自會給他們主持公道!”又抬手阻止一個長老跳起來說話,道:“我同樣覺得,這件事方煒脫不了關系,但換一個角度來說,這未必不是件好事?!?/br>他這次的話,讓兩邊都覺得對了胃口,于是終于停了下來,聽他說下去。霍驚鶴繼續道:“當初方煒來的時候,身邊就這么一個小同鄉,如今幾年過去,兩人的關系不僅沒有疏遠,反而越來越親密,方煒為了他,連霍家堡的客卿、二品高手都敢算計,方沫在方煒心中的地位還用說嗎?”他轉向霍堡主,道:“父親,兒子覺得,方煒身為您最看重的義子,他親友的安危我們也不能不顧。方沫一個人孤身在外,未免再出現陳遵這樣的狂徒,我們是不是應該將他接到霍家堡來,好生保護?”眾人面面相覷,對這位大少爺終于出了個靠譜的主意頗為意外:放過陳遵的事不再追究,算是施恩于方煒,然后將方沫接過來,既是敲打,更是人質——方煒既然這么看重方沫,那么將方沫抓在手里,就不怕那小子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如今反正陳遵已經死了,他的幾個弟子也沒什么成器的,這樣的處置最合適不過。霍堡主皺眉道:“為了一個方煒,值得這么大費周章嗎?”霍驚鶴道:“兒子聽和他一起出去任務的人說,方煒在排兵布陣上,很有天分,每次出去剿匪,他帶去的人傷亡最少,繳獲最多,所以堡里的人都愿意和他一起出去,聽從他的指揮。這在以前也就罷了,現在嘛……戰場和江湖,到底還是不一樣的?!?/br>他沒有將話說透,但眾人相視一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霍驚鶴這才繼續說下去,道:“再說了,不過多養一個人罷了,算什么大費周章?”霍堡主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只聽霍驚鶴又道:“父親,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有在外將領,家眷必須留京的規定……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br>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來,霍堡主也沉吟不語,霍驚鶴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的脾氣:志大才疏,想要的很多,但關鍵時候卻又缺乏決斷,什么都想和稀泥。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整個霍家堡一盤散沙,議事廳里總是吵得天翻地覆。他也懶得再繼續說下去,拱手道:“如果父親不反對的話,兒子想親自去接方沫回堡。未免不必要的‘誤會’,還請父親多派給兒子幾個人?!?/br>誰都知道何為“不必要的誤會”,廳里的眾人對望一眼,心知這位心胸狹窄的少堡主只怕是要借機給方煒那小子一個下馬威了,就算沒什么誤會恐怕也要鬧出誤會來,但誰都沒有說話。霍堡主隨手扔下來一塊令牌。霍驚鶴接住令牌,一語不發,轉身就走。他對目前的現狀很不滿意:想做點什么事,想要幾個人,都要費盡唇舌!霍驚鶴剛大步走出議事廳,就看見自己少有的幾個親信之一迅速靠了過來,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霍驚鶴勃然大怒,一腳踹在他肚皮上,神色猙獰:“跑了?我不是說了讓你們盯緊的嗎?你們干什么吃的,兩個大活人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只覺得荒謬至極,跑了,怎么會就這么跑了?昨天他雖然一開始沒能克制住自己,開口試探又言語無狀激怒了方沫,甚至還過了幾招,但是他將所謂罪證送上門的舉動,還不夠表明他的立場嗎?他原想著等方煒上門,他便順勢道個歉,年輕人之間一語不合的恩怨,喝頓酒也就過去了,反正他一慣荒唐慣了,只要態度懇切些,諒那兩個小子也不會太過計較……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就這么跑了!親信捂著肚子在地上滾了兩圈,艱難開口道:“少堡主,小的們沒想到他們在城外備的有馬,等我們換了馬去追,已經追不上了……”“廢物!”霍驚鶴瘋狂的踹著周圍能碰到的一切,怒不可遏。他初期制定的幾乎所有計劃,都是圍繞方煒方沫這兩個人展開的,結果才剛剛開局,他們竟然就跑了……跑了!他們這一走,什么事都不一樣了,他幾乎所有的算計,都成了空!“少堡主!”親信忙道:“是小的們無能,但是堡中有善于追蹤的好手,若是請得動他們出馬,一定能手到擒來……”他也是無奈,他們這些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跟著霍驚鶴吃喝玩樂,做些欺男霸女的小事,將他哄得開開心心就行。如今忽然讓他們做這些正經活計,實在是……辦不到??!霍驚鶴咬牙再罵一句“廢物”,道:“抓回來有什么用?”方煒,本來想讓你再風光幾年,但你既然自尋死路,就怪不得我了!轉身回到議事廳,沉聲道:“方煒他們跑了!請父親下令鬣狗前去追捕?!?/br>霍堡主微楞,又揮手道:“跑了就跑了吧,兩個小卒子,不足為道,以后再說吧!現在哪有精神理會他們?”小卒子?霍驚鶴嗤笑一聲,臉色瞬間萬變,好一陣才淡淡開口:“父親……我有話要對你說?!?/br>——因為歷代皇帝,一會尊佛,一會滅佛,加上佛門流浪僧人有建廟以修功德的講究,所以廢棄的建筑中,總以寺廟居多,而且即使是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外,也時常會冷不丁的冒出個破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