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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心不在焉,并未注意江溫酒有些無奈的神色。兩人順著街道走到王府門口,商青鯉在石階下站定,道:“我先回了?!?/br> 江溫酒上前一步,微微傾身湊近商青鯉,笑道:“醬油我帶走?” 他的臉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心里像是被人用一根羽毛撓過,有些癢。商青鯉蹙了下眉,退后一步,輕輕“嗯”了一聲。 江溫酒似笑非笑端詳了她片刻,終是揚聲喚道:“醬油?!?/br> 醬油從臺階上跳下來繞到他腳邊,甩了下尾巴。 “我們走?!苯瓬鼐曝撌洲D身。 “釀唔…”醬油蹭了蹭商青鯉的腿,轉身跟上了江溫酒。 直到江溫酒與醬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商青鯉才舉步上了臺階進了王府。 商青鯉始終是無法斷定寫信的人是誰,字跡雖與玉落溪的如出一轍,可這世上精于仿寫的人也不是沒有。不消說別的,單是做古玩字畫生意的常年都能收到些真假難辨的字畫。通過字跡來判定玉落溪還活著,難免有些牽強。 好在引她來長安的這人到底是有了下一步動作,不至于讓她一點頭緒和方向也無。 將信箋收進腰間袋子里,商青鯉輕舒了一口氣。當年若是沒有玉落溪,她大抵是活不到今天的。這些情意,她總歸是不能辜負的。 “商姑娘?!?/br> 商青鯉側頭,慎行正從回廊上走來,她想到被玉輕舟帶走的顧輕,道:“王爺回來了?” “回了,在臥瀾亭喝茶呢?!鄙餍谢氐?。 “嗯?!鄙糖圊幍?“我去找他?!?/br> 慎行嘴唇動了動,張口欲言,商青鯉已從他身邊走過,只給他留下了一道背影。 走過曲折回廊,穿過草木葳蕤的庭院,商青鯉抬步上了拱橋,還未走到亭中,便聽得亭中一道似柔還媚的聲音傳來:“我說江師兄怎么隔三差五來逍遙王府,原來逍遙王在府里養了個狐媚子?!?/br> “……”商青鯉駐足向亭中看去,坐在玉輕舟對面的,正是有過兩面之緣的原欺雪。她腳下一轉,轉身便欲離開。 坐在原欺雪對面的玉輕舟愣了愣,明明前一刻這個東朝公主還知書達禮儀態端莊,乍聽見從她口中蹦出的“狐媚子”三字,不禁有些回不過味來。 原欺雪眼見商青鯉轉身,不欲搭理她的樣子,在江溫酒那里受到的冷落盡數化成了滿腔怒火,伸手取下掛在腰間的蛇皮鞭,一抖手直取商青鯉后背。 忽聞嗖然聲響,商青鯉聽聲辨位,側身避開這一鞭。 原欺雪已猱身而上,又是數鞭向她抽來。 商青鯉點地無聲,飛身落在拱橋邊的十二生肖石像上,冷著一雙眼看著原欺雪。 “我討厭用鞭子的人?!鄙糖圊幝曇衾涑?,似凝風霜。 “我只討厭你?!痹垩┮惶裘?。 商青鯉不欲在逍遙王府與原欺雪動手,省得給玉輕舟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聞言只看了原欺雪一眼,道:“榮幸之至?!?/br> 她言罷轉身向湖面掠去,腳尖點過層層蓮葉,不曾在湖面濺起一絲漣漪。 “你別走!”原欺雪站在橋上氣急敗壞道。 “你追來便是?!鄙糖圊庮^也不回。 原欺雪看了眼鋪滿蓮葉的湖面,眸中掠過一絲懼色,咬了咬牙,飛身一點橋上石像,縱身向商青鯉追去。 鞭繩從她手上飛向商青鯉,如靈蛇游動。 商青鯉不耐地回身握住鞭子,掌心內力一凝,就欲像在大荒城外對待水凝碧一樣將原欺雪的鞭子毀掉。 她握住鞭繩的手一拽,堪堪穩住身形站在蓮葉上的原欺雪不知怎么一個踉蹌,“噗通”一聲便落了水。 商青鯉:“……” 她看了眼在水里撲騰的原欺雪,抿了抿唇,想趁此機會擺脫原欺雪的糾纏,轉身欲走。 “救…救命??!”原欺雪驚懼的呼救聲在身后響起。 商青鯉皺了下眉,回頭看去,原欺雪慘白著臉從池水里探出頭,掙扎了一會兒頭又沉在了水里。 “阿鯉!”站在橋上的玉輕舟察出不對,揚聲喚道。 商青鯉縱身一躍,傾身探手,抓住原欺雪的衣領,將她從水中撈了起來。 ☆、二九。怵惕夢成魘。 這樣抓著原欺雪的衣領實在不雅。 原欺雪整個人破水而出的剎那商青鯉已改抓為摟,一手摟在了原欺雪的腰間。 她很瘦,商青鯉手臂一圈便能將她整個人攬入懷里。 商青鯉的手堪堪圈住原欺雪的腰身,原欺雪已伸手勾住了商青鯉的脖子,她失了血色的臉慘白如紙,鴉發淌水,水珠如線順著額頭臉頰向下滴落,整個人像一只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兔子,驚魂未定地往商青鯉懷里鉆去。 “哥哥……”原欺雪低聲啜泣道。 她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哭腔,若蚊蠅一般,幾不可聞。 似是所有的驚慌失措都在這聲“哥哥”里化作了無盡委屈。 商青鯉摟著原欺雪的手不禁一緊,索性將人攔腰抱起,足下輕點蓮葉,飛身將原欺雪帶回了她住的院子里。 緊閉的房門被商青鯉一腳踹開,她抱著原欺雪進了房間,反手一掌將房門掩上。 原欺雪的手仍舊緊緊勾在商青鯉的脖子上,口中一直反復呢喃著一句“哥哥”。商青鯉扶著她在地上站好,沒有任何猶豫地解開了她的衣裳將人剝了個精光,手掌一翻隔空取來一條長帕拭去她身上的水痕。 把原欺雪抱上榻,商青鯉用帕子裹住她尚在滴水的一把長發,翻出一套干凈的中衣替她換上,又扯過榻上的薄被搭在她身上。 被子剛搭在原欺雪身上時,玉輕舟已在門外喚道:“阿鯉?!?/br> 商青鯉走過去將門打開,玉輕舟站在門口探頭向房內瞄了一眼,見到被商青鯉隨手扔在地上的衣裳,他面色古怪道:“阿鯉…你這是把人活剝了?” “……”商青鯉徑自走到茶幾旁坐下,道:“你有意見?” “沒?!庇褫p舟擺了擺手,道:“我已經讓謹言去請御醫了,這個…咳…我就不留在這里了?!?/br> 他說完轉身就走,自始至終不曾抬眼向榻上的原欺雪看去。 商青鯉道:“她有穿衣服?!?/br> 玉輕舟腳步一頓,又聽商青鯉道:“是我剝光了她,要負責也是我負責,你躲什么?!?/br> “咳?!庇褫p舟回過頭來看著商青鯉道:“其實這種事你可以讓丫鬟來做的?!?/br> “嗯?!鄙糖圊幙捎锌蔁o的應了聲,道:“顧輕呢?” “顧輕?”玉輕舟一愣,眼波微瀾,道:“那個南蜀郡主啊…父皇遣人秘密送她回去了?!?/br> 南蜀與北楚兩國現下的關系本就有些微妙,都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九霄之上自是也容不得兩個霸主的。偏偏兩國之間又有個倚仗山川之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