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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蘇敬堯下了馬車,花辭再次將車窗打開,看著他如履平地的踏著臺階,在夜色中向著山頂走去。 晚風拂過他身邊,帶起發絲與衣角,飄然灑脫的模樣,像是這山中的仙人。 馬車徐徐前進,很快到了蘇家。蘇家很大,處處能見到文人的氣息,上至亭臺樓宇,下至房間擺件,富而不狂讓花辭很喜歡。 下人也是彬彬有禮,一言一語既讓人覺得舒服,又不會刻意討好失了大家風范。 花辭想著蘇敬堯恐怕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能從山上下來,舒舒服服的沐浴之后直接躺在床上睡下了。 這一睡就到了日曬三竿,等她神采奕奕的從房里出來的時候,一名婢女說著蘇敬堯請她一同用午膳。 花辭沒想到已經是這個時辰了,跟在婢女的身后去了蘇敬堯的書房,推開門,夜云裳也在。 “你倒是越來越懶了?!?/br> “誰叫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br> 花辭大言不慚的回答了蘇敬堯的話,夜云裳笑著將他手中的紙交給花辭。 “到底聞名天下的墨山書院,這字寫得真是美?!?/br> 花辭贊嘆完以后才去看上面的話,不由得皺起眉頭。 “又要去南凌還要坐船?” 她心里真是打一萬個不愿意去,畢竟上一次她算計了穆侍郎,害的穆修重傷,恐怕自己現在是他最想殺死的人了。 再說現在一提起坐船,她就胸口發悶。 蘇敬堯自知其心思,說道: “無妨,我們不去千靈城,只去縈城的港口出海?!?/br> “你也要去?” “閑著也是閑著,明日一早再出發?!?/br> 用過午膳之后,花辭就在蘇府里轉了轉消消食,等到晚膳的時候,就是她一個人在房間用了。婢女說蘇敬堯與夜云裳都不在府中。 “真輕松??!” 花辭感嘆著有他們在,自己什么都不用準備,正好去南凌也可以看看洛柒怎么樣了。只是第二日剛上馬車,蘇敬堯也告訴她一個消息:洛柒在穆修“強制”的陪同下回了北域。 想起洛柒無能為力的模樣,花辭不禁捧腹大笑,難為穆修倒是有心了。 “等洛柒大婚的時候,我可得狠狠的收一筆嫁妝?!被ㄞo在心中盤算著,蘇敬堯見她走神將一本書丟在她面前。 “三日后我考你?!?/br> “我又不是的弟子?!?/br> “不想看就不看了?!?/br> 夜云裳將書正要收起,花辭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卻在看清上面“藥草集”幾個字之后樂開了花,連忙從夜云裳手里搶過書籍。 “不用收不用收?!?/br> 花辭拿著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從前讓她看醫書,也多是打發時間,經過她此次失去武功,以及玉玲瓏中蠱之后,她發現自己對于醫術有些執著的喜愛,甚至超過了曾經最喜歡的武功。 原以為蘇敬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像個夫子一樣,考著花辭書中的藥草,本想捉弄他一番,結果卻發現蘇敬堯根本不用翻書,每一頁每一行都熟記于心。 花辭不甘心的從他旁邊的書架中抽出了一本,翻開一頁,只說了開頭兩字,他便能將全頁說出?;ㄞo負氣的將書扔在桌上。 蘇敬堯被她忽然拉下臉來有些不知所措,問道: “怎么生氣了?” “您是飽讀詩書的圣人,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這些身無長處的人留條活路行不行?!?/br> 見著花辭裝模作樣的神態,蘇敬堯不禁爽笑兩聲,夜云裳也笑出了來,惹得花辭更為鄙夷的白了他們各自一眼。 在出海前的那天早上,花辭醒來在枕邊發現了一枚手鏈,黑色的絨繩上面,只有一顆似石頭又似玉的珠子。 說它是石頭,是因為它不夠圓潤,不過棱棱角角皆被磨平,卻不是刻意而為,更像是有人佩戴許久,棱角被皮膚磨沒了。 說它是玉,是因為它通透的紅色,沒有半點雜質,反而似乎有些波紋在其中,像水一般。 不管是什么,花辭覺得一定是有用才送來的,而能悄無聲息的做出這一切,必然只有風輕念一人。 她欣喜的將手鏈戴好,用過早膳后,乘著蘇敬堯的馬車去往縈山港口,而在那里早已遠遠可見一艘掛著蘇家旗幟的船,停泊在港口。 花辭錯愕的看著眼前的商船。 “你弄這么大一艘船做什么?” “安全?!?/br> 花辭頷首,自知蘇敬堯做事有分寸她也沒再追問,跟隨在蘇敬堯身后上了蘇家商船,迎著艷陽,去往天擇島。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物競天擇 只不過她也沒有高興多久,從她想吐的那一刻,便讓夜云裳點了她的睡xue,一天最多也只清醒一個時辰,望望風看看海用用膳,而后再度昏睡。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在某一天醒來后,發現船上人與貨物少了許多,也知道出海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不過有了蘇敬堯這個智多星,她覺得一切又很容易。這種有依靠,什么也不用想的感覺,讓她覺得心里很暖,從來……她都是獨立的,沒人知道風光之下有多累。 “你真是我的貴人,是不是在你這根本沒有難事?!?/br> 花辭望著眼前霧氣叢生的島嶼,對著蘇敬堯連聲贊嘆。 蘇敬堯淡笑著回道:“運氣好而已?!?/br> 竹箏遞上了一個藥瓶,花辭、蘇敬堯、夜云裳三人各服下一顆藥,竹箏將準備好的包袱交給蘇敬堯,而他則留在了船上。 登上天擇島,毒瘴讓他們睜不開眼,雖然事先服下了解毒丹,卻依舊覺得有些窒息感。 “毒很強,若非發生意外,切記不要說話,盡量閉息?!?/br> 蘇敬堯說完話便牽起花辭的手,溫潤大手包裹著她的冰涼小手的那一刻,她有些微怔,可同時緊張的心也得到緩解。 看著前面小心翼翼領路的人,花辭莞爾,這是蘇敬堯帶給她無可比擬的安全感。而身后的夜云裳也牽起她的手,將其保護在中間。 然而毒瘴遮天蔽日,令他們只能看見寸步之內,更別說在漫山遍野的毒草中去找腐骨。 “太陽升起之后,各樣毒物便會出來,我們只能趁著毒瘴消散、太陽未升的間隙取藥并且回到船上,所以動作要快一些?!?/br> 花辭點點頭并未應聲,其后的夜云裳亦是如此。 他們的腳步并未停歇,一路走向島中尋找。越是走向深處,花辭也越是感嘆天擇島的物競天擇。 隨眼可見的毒草,皆是世間極品,哪怕是株雜草,亦是泛著淡淡的微光,怕也是有毒。 一切并不如他們想象中的順利,直至太陽升起,他們也沒有看到腐骨的影子。但隨著毒瘴消散,不適感也減少了幾分。 也誠如蘇敬堯所言,蛇蝎毒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