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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剛塞下去的那些食物又全都還給了垃圾桶。正當他癱坐在地上,胃里還在翻江倒海的時候,又聽到張既白平平淡淡的聲音:“他騙你的,這垃圾桶唯一的用途就是放在門口當擺設?!?/br>被折騰的徹底虛脫的鐘云從沒挺住,昏了過去。張醫生用譴責的目光看著蘇治安官:“太缺德了?!?/br>后者聳聳肩:“彼此彼此?!?/br>張既白的視線落到了癱在地上的病人,終于有了那么一絲作為醫生的覺悟:“天氣挺涼的,把人弄起來吧?!?/br>蘇閑瞪他:“為什么是我?”“誰讓你把他惡心暈的?”蘇閑無言以對,只好伸出手,掌心朝上,四指并攏,微微一動,人事不知的鐘云從浮了起來,在半空中飄蕩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呈躺椅狀的多用診療椅上。張既白一面戴手套一面走了過去:“正好,我再檢查一次他的身體?!?/br>蘇閑敏銳地察覺到了醫生的意圖:“你想看看他的感染情況?”張既白“嗯”了一聲,之后便全心投入這場檢查中,蘇閑也沒有打擾他,一直到他完事,才出聲:“怎么樣?”其實答案很明顯,這家伙的虹膜一直沒有變色,基本上已經說明一切了。“雖然肩上的傷口沒有好,但他并未被感染?!睆埣劝讉冗^身,鏡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對‘失樂園’,是免疫的?!?/br>雖然早就猜到了結果,但蘇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傳染源可是晚期的‘病變者’啊,這樣……居然也能不受影響嗎?”“我也覺得難以置信,”張既白的面容波瀾不驚,但聲音卻有點奇妙的發顫,這于他而言,是十分罕見的事情,“但事實如此,蘇閑,這個人,一定是不同尋常的?!?/br>蘇閑露出一個很難形容的笑,那笑容里融合了三分嫉妒、三分羨慕和十分的無奈:“他當然不同尋常,他是個正常人?!?/br>“但不是每一個正常人都能做到免疫‘失樂園’的?!睆埣劝琢晳T性地扶了一下他的眼鏡,注視著蘇閑,“如果道聽途說沒錯,你也并不是先天的感染者?!?/br>蘇閑沒接茬,只是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張既白見狀,招手示意他過來:“正好,你的右眼也有三個月沒做過檢查了,我幫你看看?!?/br>蘇閑點點頭,跟著他進了里間。“右眼還會突然作痛嗎?”“會。這三個月,發作的頻率似乎比以前要密集?!?/br>“怎么會這樣?我開給你的止痛藥,也沒有用嗎?”“止不住?!?/br>“奇怪?!?/br>張既白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蘇閑的右眼,也沒發現它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便生出了難得的挫敗感:“我再給你開別的藥?!?/br>蘇閑笑著搖頭:“算了,我要吃的藥已經夠多了。偶爾痛一下,忍忍就過去了?!?/br>張既白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還是不愿意接受視網膜移植手術嗎?我可以為你找到合適的配型?!?/br>蘇閑的嘴唇動了動,張既白在他開口之前又補充了一句:“是正常渠道來的?!?/br>蘇閑笑著嘆氣:“算了,留給更需要的人吧。右眼瞎了這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br>他如此堅持,張既白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外間躺著的那個人身上:“我會為鐘云從弄一副合適的隱形眼鏡?!?/br>蘇閑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你的意思是……”“我有預感,他會是很珍貴的研究范本?!睆埣劝琢瞄_門簾,走了出去,蘇閑也跟了出去,“但在‘孤島’,他的確是個異類,我不希望他死于非命?!?/br>蘇閑瞥了一眼仍處于昏睡狀態的鐘云從,沒有隱藏他的輕視:“這家伙沒用的很,偏偏還不知天高地厚,一副隱形眼鏡,怕是很難不讓他死于非命?!?/br>張醫生的眼鏡閃過一道詭異的反光,又沖著蘇閑笑了笑,這直接讓后者連退三步——按照以往的經驗,當這位醫生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通常都沒什么好事。事實證明他的直覺很準,張既白的目光牢牢地鎖定了他,令他無法遁逃:“你說的很對,所以我覺得我的標本需要一個強大又值得信賴的保鏢,保證他的命不斷送在我之外的人手上?!?/br>“強大又值得信賴的人,”蘇閑顧左右而言他,“這樣的人,街上應該一抓一大把?!?/br>“符合我心中標準的,只有一個人?!?/br>“啊,那個人可真是不幸啊?!?/br>張既白的臉色嚴肅起來:“我是很認真地在拜托你,蘇閑。我認為,鐘的身上一定有玄機,而這個玄機或許會成為讓我們擺脫‘失樂園’的關鍵?!?/br>蘇閑閉上眼,重重地嘆了口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好再推辭了,不過,我有個條件——”“什么?”“之前我欠你的錢——”“一筆勾銷?!?/br>蘇閑顯然很滿意這個結果,他點點頭:“成交?!彼f著又瞅了鐘云從一眼:“讓他在你這里養好傷吧,我忙得要命,沒空伺候他?!?/br>張既白理解地點點頭:“那起失蹤案,還是沒有頭緒?”蘇閑的目光波動了一下,但很快歸于沉靜:“其實我有一點猜測,只是目前還無法證實?!?/br>第8章病變者“和你之前送來讓我檢測的血跡樣本有關系?”張醫生也敏銳非常,由于蘇閑的關系,他和治管局的合作也不是第一回了,算是半個法醫。這次的案件蘇閑也曾求助于他,也不瞞著他:“那份血跡樣本是在第一起失蹤案的案發現場找到的,在一條很偏僻的老街,墻角的兩塊碎磚縫隙之間找到的——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組里有個狗鼻子,怕是很難發現?!?/br>“你那位同事的脾氣不太好,我希望你沒有當著她面這么說?!?/br>蘇閑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當然不會這么傻。剛剛說到哪兒來著——那份血跡經過對比,的確屬于第一位失蹤者,我有理由懷疑,他已經遇害了。我甚至懷疑,所有的失蹤者都已經命喪黃泉了?!?/br>張既白對他的假設未置可否,只是提醒道:“但之后的五處案發現場,再也沒有發現過類似的血跡?!?/br>“所以我就更加這么覺得了,第一次犯案的時候,作案者經驗手法都不足,所以才會不慎留下線索。之后的幾次,作案者更加警覺,不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br>“聽起來是很有道理,”張醫生搖頭,“可光憑幾滴血是證明不了什么的,況且,憑你們的能耐,居然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找到尸體。其實我也跟鐘云從有同樣的疑問,處理死尸,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作為醫生,我不相信有人能夠做的滴水不漏?!?/br>蘇閑拉過一張椅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