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苦照料我多日?!?/br> 宋祁落座于圓桌的另一頭,手中的竹筷緊了又緊,眼角的余光瞥到對面二人琴瑟和諧的親密模樣,唇角勾起一絲悵然清冷的笑意,心頭不知到底是何滋味,只得獨自飲了數杯,然后酒杯砸在桌面上,透出一道清脆異常的聲響,“多謝二位款待宋某,既然在下已經服了藥,眼下燒也退了,就不再打擾二位,先行告辭了?!?/br> 常樂聽到宋祁的聲音時,心底忽地涌上一股酸意,卻見白子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然后與她靠在一處,對著宋祁笑得春風得意,“宋公子也要多多注意身體,慢走不送?!?/br> 宋祁不自覺搖頭輕笑,來時是自己不請自來,去時定也是狼狽而去,公平得很。 望著宋祁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屋門處,常樂這才捂住心口,然后匆匆飲下幾杯溫水。剛剛一心想著與白子緹在宋祁面前假意恩愛,誰知,一不小心便多說了幾句,嗓子疼得厲害,直到灌下那碗藥湯,這才穩穩舒了口氣。 感覺今日的湯藥味道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一絲甘醇的香氣,常樂皺著眉頭瞧了眼白子緹,那廝心有靈犀般笑道:“昨日你那位朋友帶了三株流斑過來,我把葉子搗成汁分為了九天的分量,今天先煎了一副,你試試看效果如何?” 常樂這才點點頭,將手中的藥碗放到圓桌上,想著將剩下的飯菜收拾一番,誰知白子緹卻穩穩抓住她的手,只一用力,常樂便被他緊緊箍在懷中,雖是溫暖堅實的懷抱,她卻覺得莫名少了幾分真實的感覺,“小寧兒,今夜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語,皆是出于我的真心,我們北域的男子從不婆婆mama,我要告訴你,我是真心想娶你為妻,愛你護你,今后雖不能大富大貴,但可保一世安穩快活?!?/br> 常樂未曾料到白子緹會有這么一出,可他確實救了她,還是在她最為落魄的時刻。常樂腹中的話猶豫半晌,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應對,白子緹卻伸手撫上她的眉頭,唇瓣輕輕壓下,抵在她的唇上,啃咬流連,一刻都不肯讓她得空喘息,末了,才終于微微離開她的唇,笑得風流盡現,“怎么,先生我這方面的功夫你可還滿意?” 常樂有些蒼白地扯起一絲笑意,之前總是以為,她會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宋祁,可惜他卻不要,如今她的心中還可以騰出地位留給旁人么? ... “小安,你可算來了!這幾日躲在家中陪著美嬌夫,可有段時間沒有來這春風樓了?!?/br> 常樂扶了扶發上僅有的一根木釵,然后有些莫可奈何地瞅著周圍將她圍成一圈的春風樓姑娘們,笑得一臉誠摯溫柔。許是常樂之前在京都望江樓做了好些時日的老板,來到北域之后,因了春風樓是個撈錢最快,信息又最為靈通的地方,常樂與春風樓的老板娘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沒幾日便與這兒的姑娘們打成一片,閑來無事時總會過來捧捧場子,聽聽消息,看看能不能由此得知棉兒他們的下落。 今日是春風樓難得的花魁之夜,常樂知道白子緹晚上要帶學堂的孩子去參觀臨鎮的燈會,所以也未通知他一聲,便過來春風樓瞧瞧熱鬧。 春風樓中與常樂最為交好的就是去年春風樓的花魁尤清歡,這是她為自己改的名字。此人來自北域之外的夷族,性情熱烈火辣,眸子似海水般藍盈盈一片,與她交流時總是不需有何防備,比起與旁人交往要自在許多。 常樂去三樓找到清歡之時,她正用一口滿是異域風情的音調對著面前的女子講些什么,由于那人背對著常樂,常樂一時并未瞧清那人的模樣,只沖清歡招手笑了笑,然后示意她自己回去樓下等著。 尤清歡卻突然眉梢帶喜地喚了常樂一聲,“小安!”然后她對面的女子有些好奇地轉身探頭瞧過來,平日里豪氣通透的眸子瞬間聚起一股震驚與不可置信,常樂本打算下樓的身子一僵,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會在此情此景下遇見棉兒。 “夫人!” 常樂被棉兒撞得有些趔趄,那孩子縮在常樂懷中,哭得梨花帶雨,比平時可要溫柔可憐萬倍。常樂未發一言,只默默伸手撫上她的背,似乎在輕輕告訴她說,苦了你了。 尤清歡瞧著她二人相熟,遂忙笑著上前,沖常樂道了句:“你們認識那就太好了,一會兒棉兒會競選花魁,想必現在過于緊張,由你來安撫似乎更為妥當一些?!?/br> 常樂有些吃驚地握住棉兒的肩膀,不知她為何會跑到春風樓來競選花魁。 “夫人,此事說來話長,不過能再見著你,棉兒雖死無憾了?!?/br> 常樂忙伸手掩住她的唇,然后傾身上前,將棉兒再次緊緊抱住,“放心,我來帶你回家?!?/br> 棉兒似乎默了許久,然后哭得有些凌亂痛苦,“夫人,你的聲音……對不起,是棉兒沒有保護好你!” “芊芊呢?” 常樂拍了拍她的發頂,為棉兒安撫情緒,棉兒的聲音卻因了常樂的問題而憤怒異常,“夫人,您還提那個人做什么,今后咱們就自己好好過日子,再也不和那淮南王府中的人有半分聯系!” 常樂微微嘆了一聲,“棉兒……” 棉兒這才挽住常樂的胳膊,額頭抵在常樂肩上,常樂還待開口說些什么,便感覺肩頭一陣涼意,棉兒的身子微微顫個不停,只一開口,啜涕聲便再也止不住,“夫人,對不起,棉兒來得晚了。今后有棉兒在,誰也不能欺負你?!?/br> 常樂的眼睛本是干澀酸痛,聽過棉兒的話后,終是忍不住落下兩滴淚來,灼燙地驚人。 “傻瓜,今后咱們相依為命,再也不回那京都繁華難測之地不就好了,快別哭了?!?/br> 常樂伸手撫上頸間那枚戒指,似乎若是做了這個決定,那她與宋祁便再無可能。但是除了這枚玉扳指,她再也拿不出其他來為棉兒贖身…… 宋祁,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點也不怪你,只是你我之間總該有個了斷,再不糾纏,不是嗎? ☆、婚約在身 我明白,這一切都不可重來,可惜我還是想與你相處三日,就三日。 是么?可惜,我不愿意。 ~~ 因了見到棉兒在春風樓中,常樂并未下樓觀看那熱鬧無比的花魁大賽,而是拉著棉兒去找了春風樓的老板,將那枚早便不該屬于自己的玉扳指摘下,慎重放到對方手中做了抵押。 出門之時,常樂向臺上望了一眼,其間含苞待放的姑娘們,個個羅衣水袖,蝶影蹁躚,映著滿堂的花燈琉璃光,落在人眼中,擊在人心頭,倒像極了當年她在望江樓中辦的第一場紅花宴。 常樂有些悵然地勾勾唇角,目光收回時卻一不小心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單手擎在下巴上,桌上零星幾個酒壺倒了一片,他似乎醉得不清,臉頰上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