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不回來,反而好整以暇地停留在梧桐樹下的石桌邊,淡黃的油紙傘好像另一朵金盞花開在雨中。光是想象,也可以知道他現在必然一手握傘,一手懶懶地撐著下巴,半睜半閉地眼睛望著面前的金盞花,明明不舍得它受一點雨打,卻滿是漫不經心的神情,仿佛只是偶然路過,看見桌上放著盆花兒,便坐下欣賞片刻而已。“聞金……”默念著他的名字,言穆勾起唇角,他還是他,他還記得!言穆情不自禁地邁動腳步,他想要下去,站在他面前,告訴他自己是誰,又尋找了他多久,但一轉身,卻見到韓碣站在門外,渾身濕透——“聞先生他……”言穆瞳孔驟然縮緊,低頭看了一眼院中,油紙傘依然靜靜地開著,雨那么大,大得他莫名心慌。一聲宏亮地馬嘶響起,油紙傘下的人微微抬頭。暴雨如注,他瞇起眼睛,透過雨幕,看向自己屋子的方向——窗已經關上。“怎么會想起那小傻子?”他自言自語著,搖頭輕笑。面前的金盞花搖曳生姿,無聲無息。-潮濕的腳印在青磚上印出一個痕跡。言穆走得很快,一身的雨水滴滴答答,還未走到書房,就已經聽到來一聲壓抑而痛苦的生意,眉頭微蹙,他加快來了腳步,一把推開房門,地上赫然蜷縮著一個人影,瑟瑟發抖的身子下洇出一圈水痕。“聞楚!”聞楚閉著眼睛,好像一塊兒冰塊兒似的,連嘴唇都泛出冰白色。擔心潮濕的衣衫加劇他的寒毒,言穆三下五除二將兩人的衣裳脫了個干凈,同是□□的身子,一具線條分明,一具瘦骨嶙峋。那木刻的小藥瓶也濕了外殼,他皺了皺眉,打開一瞧,幸而,里頭還是干的。“張開嘴?!彼笾幫?,卻喂不進去,只因聞楚已非雙唇緊抿,而是牙關緊咬。這模樣,分明是要尋死!韓碣追來進來,遞上柔軟的毛毯。“這是怎么回事?”言穆厲聲質問。韓碣單膝跪地,“屬下該死,沒有看好聞先生,昨夜,他穿著濕衣裳睡來一宿,無論如何也不肯換衣服,方才,又沖出去淋了雨……”“怎么不早告訴我!”聽到這里,再顧不得許多了,聞楚的溫度已經低到了讓他都難以觸碰的地步,毫不猶豫的,他將藥丸含在口中,壓上他懷中人蒼白的唇。沒有任何柔情可言,舌頭粗暴地頂開他緊咬的牙關,藥丸隨之落入。正要答話的韓碣低了頭,“聞先生不讓我稟報王爺……”言穆直起身子,手掌仍然托在聞楚腦后,聲音卻冷得像刀子,“再出差錯,你的命也不用留了?!?/br>韓碣身子一顫,“是?!?/br>“退下?!?/br>韓碣無聲地行一禮,快速離開。屋子里就剩下了他們兩人,言穆皺著眉,盡力將聞楚包攬在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去暖他,也不知過了過久,聞楚微微睜開了眼睛,發出一聲微弱的呼喚,“王爺?!?/br>“你想死么?”冰冷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聞楚虛弱地笑了,笑得流出了淚,“我還以為王爺不會管我的死活了?!?/br>言穆身子一頓,微微偏過頭去,“本王還沒有讓你死?!?/br>“可是,王爺不是找到了嗎?”聞楚攥緊了毛毯,缺氧似的張了張嘴,眼角滲出淚水,“我,還留下做什么呢?”那滴淚的溫度太過guntang,滴在言穆的手臂,好像一個烙印。心中沉沉的,無法疏解,言穆抬手,揭開了毛毯,讓他嶙峋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聞楚看著他,毫不反抗。言穆的手遲疑地掃過他的鎖骨,他的胸口,又探向更深的地方。“是要這樣嗎?”他問,眼中閃動著莫名的情緒,聞楚不答,他便欺身壓了上去,明知他無力反抗,卻還是將他的手腕牢牢桎梏在頭頂。他的唇粗粗掃過他的耳畔,呼吸灼熱,“這樣,夠了吧?”聞楚感受著他粗暴的撫弄,忽而凄慘一笑,笑在言穆看不見的地方,他微仰起頭去配合他的動作,口是心非的“是”說出口,痛楚便被纏綿的溫度沖淡。☆、解圍歷經一夜大雨,世界煥然一新。早早的,霽安就端著早點走進了主子屋子,果不其然,金堂還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主子,該起了?!?/br>床上的人翻了個身,霽安打開窗子,“主子,該起了?!?/br>床上的人哼哼唧唧了兩聲,賴著不動。霽安湊到床頭,比了個大喇叭在嘴邊,深吸一口氣——冷不防被一根手指戳在肚臍眼兒上,“噗”得xiele氣。紗帳后隱約晃起一個披頭散發的影子,又是伸懶腰又是打哈欠,似乎方才那根手指是什么幽冥鬼手。紗帳揭開,金堂一臉惺忪,打著哈欠,“這么早,叫我做什么?”“主子,不早啦,要是從前,你早起來在樓里晃悠一圈兒啦?!?/br>金堂嘻嘻一笑,“今時不同往日,你主子我現在也是有主孤魂了,還閑飄蕩個什么勁兒?”霽安睜大了眼睛,“你還真將言公子當了歸宿啦?”“呸呸呸,胡說什么呢?!苯鹛脵M他一眼,藉著鞋子走到桌前,嗅了嗅早點的香氣,“不過,就算當不得歸宿,當個客棧還是不錯的?!?/br>霽安松了口氣,遞上溫熱的毛巾,“那就好,我還當主子您真不務正業啦!”金堂白他一眼,“我就是真不務正業,也餓不死你個小王八蛋?!?/br>他轉回床上,扒拉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拿去拿去?!?/br>霽安打開瞧了,笑嘻嘻的,“主子的床是吸金聚寶的不成,什么時候都能變出銀子來?!?/br>金堂忙著吃早點,只能用眼睛瞪他以示不服,霽安將錢袋揣進懷里,忽而道:“言公子在樓下等你?!?/br>金堂一口水將將沒被嗆著,“等了多久?”“約莫一盞茶的功夫?!?/br>“嘿?!苯鹛梅畔虏璞?,橫眉豎眼,“你怎么不早說!”霽安振振有詞,“我一盞茶前就叫了主子,主子說待會兒就起,我一轉身,主子又睡了過去!豈能怪我?”金堂扶著額頭,噎了一會兒,揮揮手,“罷罷罷,可憐我勞心勞力,養活你這小王八蛋,果然老了,根本記不得這茬?!?/br>他對著鏡子匆忙梳理,忙活了半天,想起什么似的問:“言公子怎么不上來?”“言公子說,今日天氣晴好,邀主子去外頭游玩。故而在樓下候著?!?/br>金堂跌坐凳上,望著自己的寬衣博帶,似笑非笑,“霽安,你過來?!?/br>霽安吐吐舌頭,轉身就走,“小王八蛋老了老了,好不容易才想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