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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臺?”“別說你不知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認得我的令牌?!?/br>阿貴不做聲了。相處這段時間以來,桓樂一直在刷新他的認知,這個看似活潑無憂的少年郎,實則心細如發,他當時那么微小的一個眼神,竟也瞞不過他嗎?媽的,他不是綠豆眼么。“老子眼睛一閉一睜就三百年過去了,哪兒有閑心管人間的事?!彼卮?。“也是?!被笜钒训恫寤氐肚?,眨眨眼:“反正你現在又打不過我?!?/br>其實桓樂真正好奇的是阿貴與年齡完全不成正比的實力,作為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年歲的老妖壞,他也太弱了。阿貴則要被氣死,他要有當年的威風,肯定一腳把這小狗崽子壓成柿餅。這時,岑深走過,桓樂便又拋下阿貴跑了。“阿岑?!被笜肥炀毜負踝♂畹娜ヂ?,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問:“你又要去隔壁看書么?”岑深以沉默作答。最近幾天他真的很累,每天早晚兩次培元訣,余下的時間他都泡在書里,如饑似渴地鉆研著吳崇庵留下的東西,如無必要,他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想說。“今天是周末,休息一下怎么樣?”桓樂問。“不怎么樣?!贬钔赃呑?,繞過他繼續往外走。桓樂知道多勸無用,便只好跟上他,慢悠悠的走,慢悠悠的說:“阿岑,你說一個人的記憶會出錯嗎?”岑深沒有馬上回答他,快走到書房時,才答道:“世事無絕對?!?/br>“無絕對么……”桓樂嘟噥著沒有進屋,直接跑到書房的窗前。岑深正好在窗前坐下,桓樂便又說:“我發現我有一段記憶出了點問題,不大對勁?!?/br>岑深抬眸。不愧是樂天派,記憶出問題這種事,也說得像方便面里沒有調料包那么簡單。不,嚴重程度可能還不如沒有調料包。至少他上次因為調料包還氣了很久。“這跟你現在的處境有關聯嗎?”岑深問。“也許有,也許沒有?!被笜纷约阂膊淮_定。有問題的那段記憶正是鬼宴,他記得鬼宴的最后,有幾個厲鬼發生了暴動,雖然很快被鎮壓了,可殃及了桓樂這條池魚。他差點掉進了九層塔底部的那口井里,魂歸西天,是宋梨及時拉住了他。記憶到此為止好像沒有問題,出問題的在于桓樂對于這件事的整體印象。在普遍情況下,一個人哪怕忘了一件事的細節,也會對這件事有個粗略的印象,是恐懼的、歡喜的,亦或是無聊的,各有不同。正如你討厭某個人,哪怕多年后你忘記他究竟做了什么事令你討厭,那種討厭的感覺依舊會留在你的腦海里。桓樂本不怕鬼,現在卻在聽到“鬼”時有那么大的反應,那必定是因為鬼宴上發生的事情對他造成了某種沖擊。可差點掉進井里這種事兒,可能嗎?他是誰,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桓三公子,哪兒那么容易被嚇到。可桓樂現在對于鬼怪的恐懼和排斥是近乎本能的,這種感覺不會出錯,那就只可能是他的記憶出錯了。鬼宴至今已過去好幾年了,桓樂平日里很少再想起它,甚至可以說是完全遺忘了,直到被阿貴嚇了一下,才驀然想起。這似乎也透露著一絲不尋常。桓樂的記性是真的很好,那么特別的一件事,他怎么會忽略得那么干凈?岑深聽桓樂講完,也蹙起了眉。這事兒聽著確實不對勁,桓樂的記憶在用美酒拜山頭之前都清晰明了,但之后的記憶就開始模糊了,他喝醉了酒,記錯事情也是有可能的。“你問過那個宋梨么?”他問。“沒有,那會兒我得了風寒,在家待了幾天。病愈后我去南榴橋附近,就聽說他離開長安出去游學了?!?/br>“走了?”岑深不由覺得宋梨很可疑,突然的離開,必事出有因。“你也覺得他有問題對不對?”桓樂干脆坐到窗沿上來,靠著墻從書桌的筆筒里抽了一支筆轉著玩兒:“宋梨是長安城外青山村的人,父母早亡,身世清白,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兒法力,更不可能是妖怪。明明是個落第秀才,偏不好好讀書,要做那什么第一詩人,誰知寫出來的詩大多狗屁不通,南榴橋就沒有不認識他的?!?/br>“南榴橋?”“對,大唐匠師協會就在那兒?!?/br>“他們有關聯嗎?”桓樂想了想,果斷搖頭:“至少明面上沒有?!?/br>岑深又問:“那他與你的夫子呢?”桓樂微微一笑:“這就有點關系了,我夫子就住在青山村?!?/br>見到桓樂的微笑,岑深才后知后覺自己被對方套路了?;笜访髅鞫家呀洶迅鞣N關聯都推敲過了,還來假模假樣地問他,分明是不想讓他繼續看書。岑深當即閉嘴,打開桌上的陣法圖,不再言語。桓樂見套路失效了,轉了個身正對著岑深,單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強勢擋住了岑深的所有光,末了還討好似地看著他:“我一個人想多無趣啊?!?/br>岑深:“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br>桓樂咧嘴一笑:“這里也挺好的?!?/br>“啪?!贬畹ǖ哪闷鹨槐緯脑诨笜纺樕?,把他頂了回去。“阿岑你為何總對我如此冷酷?”桓樂揉了揉鼻梁,幸虧這書是百年前的線裝書,否則他英挺的鼻梁就廢了。少年的聲音飽含委屈,岑深的目光充滿“殺意”。“我想過了,夫子跟宋梨可能是認識的?!被笜非辶饲迳ぷ?,繼續他的推理:“雖然夫子并不是青山村本地人,宋梨也早早搬到了長安城內,但畢竟是一個村的,不應該一點交集都沒有?!?/br>岑深一個淡淡的“嗯”,目光仍在他的書上。“可是我醉酒之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宋梨為何要走?”桓樂摸著下巴,冥思苦想。這時,阿貴的聲音從腳邊傳來:“你倆在這兒推理一千三百年前發生的事情?狄仁杰parttwo嗎???”桓樂低頭一看,樂了——阿貴自己腳程慢,竟然讓一群小影妖扛著他過來,可真有意思。“你要參與嗎?”桓樂問。“老人家很累的好不好?年紀大了腦子也不太靈活了,再長幾歲不光有三高還會有老年癡呆的……”阿貴不著四六地抱怨著,末了卻又繞了回來:“你說的那個塔,是什么塔?”桓樂:“是一座九層塔,塔里有一口井,你見過嗎?”“樂樂少俠,老夫這就不得不佩服你命大了,命真的大,怎么都不會死,主角光環妥妥兒的?!卑①F吐槽。“怎么?那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嗎?”桓樂挑眉。“那可是往生塔!”阿貴差點跳腳:“你如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