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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跋扈慣了,焉能受人挾制?一樁樁一件件,得罪了世子夫人,便被下了狠手。 也不知道怎么滴,最近一個月突然就稱病不見人了。 連兒子都抱過去是世子夫人在教。 待說到郡主府上時,何家賢了解了個七七八八。這種事情她愛莫能助,只想著回去告訴梅姨娘,看看她有沒有辦法照拂一二。 照例是痛稟了門房,門房見是燕州來的,又不是什么真親戚,便道:“郡主娘娘已經睡下了,自然是不會通稟的,你二人明日再來?!?/br> 紅梅立時就跪下:“郡主娘娘與我家奶奶有私交,如今人命關天,還請稟告一聲?!?/br> 那門房也不敢擅自做主,進去了一會兒出來道:“管事娘子說沒聽說郡主娘娘有什么燕州的親戚……”如此便是進了房里待著,吩咐侍衛們把門看好,竟是一點兒也不打算通融的模樣了。 何家賢心如死灰,跌坐在門口,一動不動。 這才明白權勢的好處。 也難怪梅姨娘一心要恢復閣老孫女的作派。 從云端跌落到塵泥里,從前一個眼神就能做到的事,如今下跪求人也做不來,是何等的天差地別? 何家賢頭一次恨自己沒有穿越到達官貴人身上。 摟著紅梅,在暗黑的夜里,坐在郡主府上的臺階下面,忍不住就哭了。 為可憐的方其云,他還不滿八歲呀。 紅梅也跟著嚶嚶哭泣來。 一雙黑色的筒靴立在跟前,黑暗里那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片刻后才問道:“何家賢?” 何家賢抬起頭來,昏暗中瞧見有些熟悉的面孔,心里一滯,起身忙帶著紅梅行禮:“侍郎大人?!?/br> 來人居然是侯府的肖金安,何等的巧遇! 只是,下一秒,她就聽見臺階上面的侍衛躬身行禮:“郡馬爺!” 何家賢一愣,這才想起,當初都傳方玉婷死后,肖金安來京城另娶。 卻沒想到,是娶了文宣郡主! 恍若撞破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何家賢半響回不過神,可片刻后卻想過來,她與文宣郡主能有機會遇見,也正是因為在侯府的緣故。 ☆、237、有心人之恩 千絲萬縷的隱線,牽牽繞繞,居然在這里作出結局。 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何家賢抽噎著將方其云的事情說了,再度表示如今只能求郡主娘娘幫忙了,她再無可找的人。 肖金安瞧著她滿臉淚痕,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想伸出手去拭淚,卻又縮了回來:“這等小事就不用勞煩郡主了?!彼虚T房喚來管家:“你拿我的帖子,叫那大夫連夜去一趟燕州城?!?/br> 管事的沒料到新姑爺也與何家賢是故人,忙不迭的去安排。 又有人過來請何家賢進去郡主府休息,何家賢婉拒,不好打擾。 肖金安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強求,坦然道:“既如此,你我一同去花廳等消息,你也好安心。我也許久沒回燕州城了,一別幾年,聽你講講這幾年的事情?!?/br> 何家賢見他言辭懇切,答應了。 月色如水,微涼。 郡主府的花廳很大,敞開式的,上面三排太師椅。 肖金安坐首位,何家賢坐在左下首,另有一個小廝和紅梅在旁伺候。 上了茶水和點心。 肖金安像是并沒有將何家賢當作外人一般,信手拈幾塊吃起來:“晚上喝了酒,還真有些餓?!?/br> 何家賢是真的餓了,見他如此不拘小節,小心翼翼了一會兒,也放開吃起來。 待吃得有幾分飽了,這才滿足的喝了一大口茶水,瞇著眼睛就有些困頓。 趕了一天的路,又到處跑的求人,不困不餓才怪。 肖金安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打盹兒,命小廝搬了一把椅子,拉了紅梅坐下。 紅梅也在打盹,此刻嚇了一跳,忙推辭。 何家賢醒過來,低著頭很是不好意思。 肖金安笑笑:“沒什么,以前你還叫我壯士呢?!?/br> 他的眼神很溫柔:“我后來翻了那些話本兒,才知道壯士是什么意思?!?/br> 何家賢又不好意思的笑笑。 肖金安也笑,眼睛瞇成一道月牙兒,他很少有這樣真心開懷的時候。 何家賢不覺有些驚訝,坦然道:“你笑起來還挺帥?!?/br> 以前板著臉滿是威儀,讓人莫名覺得害怕。 “帥?”肖金安詫異一問,片刻后自問自答:“看來我又得回去翻話本子了?!?/br> “不用?!焙渭屹t忙制止:“帥,就是好看,就是……”她有點不好意思抬頭看了肖金安一眼:“額,就是說你面如冠玉,風度翩翩的意思?!?/br> 肖金安又忍不住笑了。 何家賢不再說話,撇頭望過去,發覺紅梅不知道何時已經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你若是困,我教人帶你去廂房休息?”肖金安體貼問道。 “不妨?!焙渭屹t擺擺手:“此處好等消息?!?/br> 若是去廂房,那大夫若是到了燕州城回來報信,又要吵醒一大片的人。說起來,她與郡主本就只是點頭之交,不好這樣勞煩。 肖金安也并不堅持,卻也不去休息,只在這里陪著坐。 待花廳前面的天井浮現出魚肚白的時候,終于有個侍衛跑進來:“郡馬爺,那大夫連夜啟程,如今已經到了燕州城門之外了?!?/br> 何家賢心里一喜,暗自慶幸,雙眼滿含激動的朝肖金安望去。 肖金安淡淡點了點頭,瞧了一眼紅梅,沒有要打擾的意思。 何家賢又安靜下來,只歪在椅子上想心事,不知道何時就睡著了。 肖金安起身站在她面前,猶豫了許久,終于出手將她搭在臉上的一縷頭發,牽到頭頂上放著。 那面小廝過來:“郡馬爺,要換衣上朝了?!?/br> 肖金安頭也不抬:“今日告假?!?/br> 小廝若是此刻還不明白,那就是蠢鈍人一人了,忙問道:“那郡主那里怎么說?” 肖金安回眸瞧他一眼,并不作聲。 小廝心下了然,點頭答應去了。 何家賢隱約感覺有點壓力,睜開眼一瞧,發覺肖金安站在身前,忙起身整理儀容。 肖金安后退一步,笑著道:“去梳洗吧,天已經大亮,我找馬車送你們出城?!?/br> 何家賢心里正是作如此想,叫了紅梅起來,去重新梳妝。 走的時候,雖有心向郡主請安,奈何郡主還未起,便作罷。 肖金安帶著主仆二人去早市上的攤點,吃了一碗餛飩:“這是我尋常上朝之前愛吃的,你也嘗嘗?!?/br> 何家賢與紅梅無暇細想,吃了一份。 又帶去馬車租賃處,卻還沒開門。 她們來的時候,方玉珠借的從家的馬車,送到京城就返程回去了。畢竟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