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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么和氣,我若是不叫他姓王的在晉城待不下去,那以后我項家在晉城就會被擠兌得沒出去了?!?/br> 高云長疑惑道:“有這么嚴重?他王家也是做生意的,該沒你說的這樣不堪?!?/br> 項景昭搖搖頭,只道:“你見過真人就明白了?!?/br> 高云長還是不同意,這王家雖說在晉城沒什么根基,可項景昭本人在這里也待不到半個月,要想扳倒王家,怕是比登天還難。 項景昭聽了他的想法,嘿嘿一笑,道:“我原也是這么以為的,可是今天看了這王惑芹,才發現這王家實在不足為慮,不然你以為我為何那么大膽,酒桌上就敢跟他打起來?” 見高云長望著自己,項景昭壓低了聲音冷笑一聲:“……這王家,是犯了眾怒啊?!?/br> 這王家不僅犯了眾怒,而且還犯了大忌。他王百戶認的干爹是誰?宮內總管啊。宮內總管的主子是誰?皇上啊。 項家作為江南的十大頂尖富商之一,關系著國庫的命脈,雖說天子腳下莫非王土,可朝廷的各項養廉捐輸,可都指著像項家這樣的豪紳掏錢呢。既有這樣的背景,項家雖非皇商,可與朝廷的關系也微妙著呢。 如今這王家倒好,不過是朝廷的狗養的狗,竟就開始叫囂著要抄項家,即便這事分量太小,并不能捅到朝堂之上,但也足以讓項景昭認識到王家的鼠目寸光了。 既是這么目光短淺之輩,想來在京城也不過是靠著點頭哈腰才攀上那點關系,沒啥別的長處,何懼矣? 只高云長聽了這話依然不服:“你總不會是想靠著這半個月就將那一大家子拉下來吧?需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即便能看出來王家氣數不多,但也不能太cao之過急。否則到時怕是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項景昭搖頭晃腦的說:“若是短時間能拿下更好,若是拿不下,我也不會怎么樣,反正這王家我是絕對能拿得下的?!?/br> 高云長搖頭:“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自大了?比我認識的那些紈绔子弟都沒見識?!?/br> 項景昭說:“我自然不會真冒冒失失就跑到人門口叫嚷著跟人決斗,必得先做足了功夫。不過這一切還得需要哥哥你幫我個小忙才能實現呢?!闭f著就往高云長旁邊湊。 高云長頓覺惡心,只拿了一根手指阻止項景昭繼續靠進自己,一邊滿臉嫌棄地說:“有事說事,別膩膩歪歪的叫哥哥,我晚上吃的多,容易吐?!?/br> 項景昭嘖了一聲,乖乖坐好,只身子往前傾了傾,說:“我也是今兒個突然想起來的,就是想你幫我打聽打聽,這王家到底什么時候回去,他那干爹到底有沒有給他走什么關系,管他大道小道的消息,都弄來給我?!?/br> 高云長問:“怎么?你想的辦法就是盼著王家回京城?” 項景昭立刻把頭拉遠,長長地哎了一聲,道:“我是那種……那種沒出息的人嘛!我倒巴不得他永遠回不了京城呢!那樣我才能長久地玩他啊?!闭f著又捅了捅高云長的胳膊,“怎么樣?幫不幫?不會這點事都打聽不出來吧?!?/br> 高云長家里做的就是漕運生意,等于掌握著水路這一脈的整個交通,那消息自然是四通八達,更何況項景昭這要求也忒低了一點,高云長沒多想,就一臉嫌惡地答應了下來。 見高云長答應了,項景昭立刻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一樣。 ☆、第八十四章 林中有木,谷中有淵 次日晉城里便傳了些閑言碎語,說王家要與項家斗起來了。只是那王惑芹本就是喝多了的,一覺起來該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項景昭這消息又封鎖的好,宅子的主人也不想惹禍上身,所以閑言碎語終究只成了閑言碎語。 項景昭坐在書房看著字畫,一邊描摹著紙上的紋路一邊暗嘆:自己終于成了個古色古香的讀書人了,突然有人來報:“外面有位公子找您?!?/br> 公子?項景昭只以為是高云長或男扮女裝的高云錦,沒多在意,依然慢悠悠地將畫卷好,又去開一副新畫,眼睛盯著畫,嘴里問:“那位公子……是圓臉的,還是長臉的,還是瓜子臉的???” 小人被這說法逗得噗嗤一笑,忙忍住,帶著笑意回:“是位容長臉型方下巴的公子?!?/br> 容長臉,還方下巴?項景昭正回憶這是誰時,墨情正巧走了進來,聽到這些話,嘆了一聲:“我的少爺呦,你可別這么在背地里打趣人了,那些個公子哥都是有脾氣的,若是傳出去,知道您在背后這么說他們,那再交好的都得跟您急?!?/br> 項景昭深以為然,伸出手指點著方才回話的下人說:“聽見沒有?若是傳出去了,少爺我可就沒法做人了,你可別丟我的人啊?!?/br> 下人從眼皮子底下偷看看項景昭,又看看墨情,忍著笑說:“知道了,必不會叫少爺難做的?!?/br> 墨情嘆了口氣,代項景昭問:“那位公子可有報姓名?” 項景昭先打斷他:“報什么姓名?我倒真想不起來有誰是長臉方下巴的了,咱們去門口看看,瞧瞧這是誰?!?/br> 墨情撇撇嘴,沒說話。兩人一起出去,剛出門就看見一個玄衣玉冠的人站在那里,面目在早晨的陽光下顯得十分溫和璀璨,眉目修長,薄唇,挺鼻,星眸,下巴處有條淺淺的美人溝??吹巾椌罢殉鰜?,他唇瓣一扯,便笑了開來。 “子衿,怎么親自出來了?” 墨情不認識來人,卻看到項景昭在看到那人之后整個人如被定住了一般,兩眼都開始發直,心里奇怪,自己這些年一直跟著少爺,從不知道有這號人物,能讓少爺如此失態。 項景昭剛出門,就看到那長身直立的身影,頓時腦內轟鳴,竟真有一段時間沒了思考的能力。待那人問話,見他不答應,緩步走到他身邊時,稍彎下腰,與項景昭平視:“子衿,想什么呢?” 項景昭張著嘴巴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呆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話:“你怎么,不背著我站呢?” “什么?” “不是,你應該背著我站,我看到你的背影,猜想站著的人是誰,然后你回過頭來,沖我一笑……” 木青淵聽不下去了,直起身屈指點了點項景昭的額頭,皺眉道:“成日里想什么呢,幾年沒見,怎么愈發語無倫次起來了?可見平日里沒有好好讀書?!?/br> 雖是責備的話,但項景昭卻沒有還嘴,略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已高出他有一個頭的少年,嘴角慢慢咧到了最大,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似乎是怕眼前這些不過是虛影,他說話都不似平日里那般有底氣,問:“你怎么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木青淵說:“本就是寫了信的,不過是寄去睦州,想來你沒有收到。我從京城回來路過臨安,聽人說你在這里,便過來找你?!?/br> 項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