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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已應承了,自然會照做。且我看您臉色不太好,想是不熟悉這般場面,還是不要硬撐的好?!?/br> 項景昭才知自己小瞧了南榮子,思索片刻,還是決定不進去,想著南榮子醫者身份,自己一個外行人也沒什么好交代的,便安心在外面等著了。 卻不知南榮子心里所想卻是:他一十幾歲的小兒都能有這般決心,我又有什么好擔憂的?總算身正不怕影斜,到底是為國為民的好事,里面的人又是大jian大惡之人,即便有小鬼前來作亂,我也是不必怕他的。思及此,略整了整衣襟就進去了。 南榮子初進門,便覺這屋里甚是亮堂,四下一打量,發現怕是為避免溫度太高,屋里只在角落燃著四只大火燭,又為提高亮度,擺了數十個銅鏡以聚光,尸身躺在大塊冰塊圍成的冰床上,口鼻七竅內塞著紫色藥團,是用來避腐去味的。 看到房間里的布置,南榮子對項景昭的認知又上一層樓——早聽身邊小廝夸他家少爺是十頂十的聰明,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總是別人說一句,他就順著走了十步,與這樣的人交往,實在省心!自己原還想著要面對怎樣的烏煙瘴氣,卻不想竟這般“清爽”。 又走到近前細看,發現旁邊擺了幾把刀,銀光閃閃,每把小刀粗看一樣,細看又各有不同,有刀口呈鋸齒狀的,有平的,也有刀尖成勾的,南榮子細一想就能分清每把刀的用途,又是一番感嘆。 這刀卻是項景昭從殺豬漢那里討來的經驗,又結合自己前世所見,特命人趕制而成的。南榮子試了試,果然用得趁手,借著這股子清爽氣,他自動作了起來。 外面項景昭看南榮子許久不出來,就知這以尸練手的第一步算是成了,因而也不再看,又偷偷地往回走。 這邊的事已上了正軌,治腿之日指日可待。但若要治腿,必得弄出大動靜,叫人生疑,故而總得先將內亂解決了的好。 因著項景昭是尋了敬香的由頭出來的,故先拐去廣化寺上香還愿,才往回走,路上正遇見前來尋他的高云長。項景昭一挑眉:“你怎么尋到這處了?” 高云長顯是騎馬騎累了,不耐煩地擺擺手,先下馬上了項景昭的馬車,才說:“原就說今日要干那事,我還想過去約了你一起去看,誰知到你家門前,門人卻說你一大早就走了?!?/br> “你小子倒是能耐,我本就起得比往日早了許多,怎么你起得更早?如今你雖是我們幾個中最年幼的,卻成了最忙碌的?!?/br> 項景昭搖搖頭:“如今景玉不過五歲,肩上還擔不得什么擔子,我自然得忙起來。等他長大了,情形或許會好些?!?/br> 高云長不屑道:“怎么又扯上你弟弟,我聽說那孩子將三歲才開口說話,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樣,你指望他擔擔子,可是要落空了。況我看你家那個王姨娘眼睛賊著呢,如今雖還乖覺,怕以后得搗出什么亂子,真叫你庶弟管上事,保不齊家當就得落入王家?!?/br> 項景昭笑了笑:“王家是官身,要了這家當也不能經營啊,你愈發會亂想了?!?/br> 高云長卻不似往常那樣嘿嘿傻笑,眼中反閃過一絲精明:“這你就猜錯了,王家用不了,他上面的人用得了??!” 項景昭見他一副話里有話的樣子,忙洗耳恭聽。卻原來高云長從高父口中得知,王知府的恩師就是當朝首輔楊全意,楊全意是楊貴妃的娘家人,先前皇上身子好的時候下邊人即便沾親帶故的,到底不敢有何大動作,就怕犯了上面的忌諱。 前些日子老皇帝首次傳出身體抱恙,休朝一日,雖只有一日,也引得下面人無數猜忌了。如今楊全意已經明著與大皇子來往密切,王知府因著恩師的緣故,自然站了大皇子的隊,現今殷勤獻得愈發的緊了。 項景昭沉吟片刻:“這么說來,咱們要與大皇子對上了?!?/br> 高云長一愣:“怎么?你已知道二叔要幫的是大皇子了?這又是什么時候得出的結論,怎都沒跟我說?” 項景昭笑笑:“也是我昨日躺在床上胡想才分析出來的,雖沒有十成把握,也差不了個七七八八了……” 高云長錘他:“什么叫七七八八?這樣要緊的事,總得真真定了石錘才好動作,如今這云霧團繞的,怎么能隨意下手?” 項景昭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你既已從高伯伯那得了信,誰都不幫,自然是不論與誰對上,都干的同樣的事,你又計較這些做什么?” 高云長想想也是這個理,遂不理論。 ☆、第五十一章 步步緊逼,請君入甕 談了一會子局勢,高云長扯開車簾看了一眼,問項景昭:“我既起了個大早,總不能接了你就回去,得先去看看南榮子才是?!?/br> 說是看南榮子,但項景昭看他眼里閃著興奮的光,就知道看人是假,看尸是真。許是因高云長從小就待在喊打喊殺的環境里,對這些血腥場面有著迷之興奮。 項景昭卻不能由著他,搖頭拒絕:“你這樣明晃晃地出來,又明晃晃地去找人,即便對我們沒什么心思的人也能看出端倪來,還做什么其他事?況且這事本就是極受爭議的,若傳出去,南榮子老先生半生積攢的口碑可就要毀于一旦了?!?/br> 高云長還不在意:“這拿尸體練手的事江湖上又不是沒有過,小江南的鬼醫顧瀟瀟就常尋了死人解剖,有時甚至會對活人下手,怎么南老先生明明醫德如此之高,反而還不如一個小輩灑脫?” 項景昭瞪他一眼:“那不如遣了先生回去,請顧瀟瀟為你父親醫治,你可愿意?” 高云長想了想顧瀟瀟的手段,臉上訕訕地,這才興致缺缺地作罷,同項景昭一起回了高府,入府前又是一番小算計。 這些時日項景昭依然來跟陸嘯習武,未露出半點異樣,又看高云長冒冒失失,恐他泄露機密,故總叫他去長房待著,也有掩人耳目之意。 果然陸嘯總三番五次向項景昭探問高大當家房中的事。項景昭如今已長十三,算是個大孩子了,做不得小兒姿態引人迷惑,只能以所謂的“師徒情誼”迷惑對方。果然陸嘯以為項景昭也是極重師道的人,對項景昭的話可謂深信不疑,從他那里探聽到了許多大當家諸如“面色有些白”、“總喘著氣”、“已委派高云長處理許多事物”等言辭。 陸嘯神情閃爍幾下,將這些暗暗記在心里。 項景昭看他信了,面上卻一點得意之色也無,又纏著陸嘯問招式。 原來陸嘯本就不是真心教項景昭武功,傳授時甚是敷衍,只教皮毛。 可嘆項景昭領悟力極強,平日里看著陸嘯的練功就能學得一二,又故意在那里練些錯的招式。陸嘯是個武癡,也愛武,哪里受得了項景昭這般不暗掌法的套路?既看得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