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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搡他一把,嘴里正說著:“不過是一首兒歌罷了,怎的這樣較真?” 卻不想手上力道大了點,又正值項景昭出神間,一個不留神,手下松了勁,手里的孩子險險地將要往下掉。 好在項景昭練了這幾年的功夫,反應力只增不減,一個回神就將小弟摟在了懷里。只是孩子是個嬌嫩的,如何受得起這顛簸?彼時癟癟嘴,已是放聲大哭起來。 項景昭連忙哄著,這邊還沒好,那邊jiejie許是同胞連心,竟也哭起來。丫鬟拍一下腦袋,喊了一聲“作孽呦”,正要起身去哄jiejie,身后忽然傳來項仕鵬的一聲大喝:“逆子,又做的什么荒唐事!” 饒是項景昭心智堅定,忽一聽這一聲斷喝,也嚇得手一抖,雖未再有掉孩子的情形再出現,多少還是出了點波折,孩子哭得更慘了點。 項景昭一皺眉,看這情形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先高聲喊了奶娘丫鬟進來。那幾個聽見項仕鵬的聲音,早慌忙往這邊趕,此時聽見項景昭叫她們,更不敢怠慢,三步兩步跑到跟前來,接了孩子去哄,項仕鵬問:“少爺小姐的奶娘是哪一個?” 奶娘忙慌慌地跪下回話,又連聲告饒,直說是自己疏忽了,以后再不敢大意了,望老爺恕罪。 奶娘如今不過二十一二,生的白胖,平日里也是十分光鮮的,如今跪在堂前,自有一番凄涼。這情景旁人看了也沒什么,項景昭卻是現代來的人,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也在旁跪下,道:“都是兒子不好,因喜愛弟妹,總愛纏著他們來玩,下面伺候的因此起了懈怠之心,全賴我這做主子的帶不好頭?!?/br> 這話項景昭原沒有什么旁的意思,是真真兒在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卻不想王姨娘是個多心的,聽了這些說辭,以為項景昭在暗指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心里冷笑連連,直到真是看錯了這位哥兒,平日里那樣好說話的人,內里竟這樣的刻薄。 項仕鵬卻深知他的脾性,并未做他想,只冷笑一聲:“你倒能找錯處,看這樣子,還是平日太閑,縱得你逍遙自在不成體統,如此每日便再加一個時辰的功課時間,橋北幾間鋪子的賬本活計每日都交由你來看,若出了一丁點兒的差錯,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又道:“這院子是有什么金子銀子,勾得你整日往這里跑?我曾說過多少次,想來你也是不聽,看來我項仕鵬如今倒真制不住你了,往后你要來,我也不攔你,也不敢再攔你了?!?/br> 話說到如此地步,項景昭哪敢再來,又是叩頭告罪,先自己立了誓,說再不進這院子,這事才算了了。 待一眾人退下,項仕鵬先出了好一會神——自己這兒子確實是個好的,旁人見了自己誰不軟三分?江南豪紳的名頭又豈是虛的?偏自己這將十多歲的兒子,雖恭敬,卻從不怯懦發憷,剛剛那聲斷喝他原是怕了的,轉眼卻又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先喚人來伺候小主子,才跪拜求饒。那求饒的話也說的鏗鏘有力,無半點無能之色。 有子如此,本該如愿了的。項景昭身上十點,有九點都入得了項仕鵬的眼,偏就一點——婦人之仁,很是不像豪門子弟的德行,連仆婦的錯都要攬到自己身上,往后遇見鋪子里各樣的事可如何是好?若是不揪著這錯處趁早改掉,待孩子長成時,如何面對商場的腥風血雨? ☆、第三十四掌 因兒歌憶前世,驚魂一瞥入夢 怪就怪在這孩子是個厲害的,外軟內硬,如今自己也只能抬著為父的身份才能壓他一壓,等以后愈發有主意了,好些品性就真改不過來了。 這邊項仕鵬還想著如何把項景昭的性子改過來,那邊項景昭卻早忘了這邊的事,他也不甚在意所受的罰——每日總那個點起那個點睡,即便加了一個時辰的功課,也不過是把平日在自己書房學習的功夫挪去了先生課堂,沒什么要緊的。 可如今觀他眼色,卻有些失魂落魄,旁人不明真相,還以為他是受了罰自顧煩惱呢。卻不知項景昭如今腦海中翻滾著的,卻是那首兒歌——“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先還不覺得有什么,有人說起這兒歌的不好,他卻不開心起來,接著每思及這旋律,心里就悶悶地發賭??扇羯罹科湓?,卻實在探不得一二。 不由想起前世的情景,記憶最深的竟是小時候,父母的臉已模糊了,只記得他們帶著自己去游樂園玩旋轉木馬,三人分騎,笑得格外開心。 再大些,有些事情還是記得的,只是人物面目更加虛無,依稀記得有這么個人,干過這件事,那么個人,又干過那件事,但樁樁件件都是小事,并不值得人細細品味。認真回憶,卻發現自己前生身邊竟沒什么重要的人,仿佛一直是貿然一身行走過來的。 想來自己前生便是如此無趣之人吧,生活沒個波瀾,老天怕是看她實在無趣,才叫她睡了一覺,就來古代體驗人生吧。 左思右想間回了房,屋里眾丫頭早得了信,知道后院發生的事,如今看項景昭的臉色,更不敢發聲了。只小雀兒了解他的脾性,知道他不會為這點小事煩心,故而也不提及,細心將他領到床前安置著躺下,才說:“剛剛云小哥過來問過少爺何時回來,我想著你去后院,每日總要待上好些個時辰,便讓他先回去,待晚上再過來,他卻說晚上少爺事忙,不便打擾了,待過幾天再來尋你?!?/br> 項景昭問:“如此聽來,想是沒什么要緊事?!?/br> 小雀兒點頭:“我看他神情,也不是多慌張,想來只是想起少爺來,就過來看看。只是如今你這早就回來了,我便想著要不叫他過來,你倆一處玩玩?” 項景昭搖搖頭:“今兒就不必了,我有些累,要睡一睡?!?/br> 小雀兒便不多話,幫他掖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項景昭心里想著事,懵懵懂懂似夢非夢間,忽覺有人到了他跟前,輕輕地喚:“杜若,杜若……” 他問:“叫我做什么?” 那人說:“怎么睡一覺人都變傻了?杜若是一支花??!” 說著不由他推脫,強拉了他起來,就要往外走。項景昭只覺身如灌鉛般沉重,半點都動不得,暗想這就是“鬼壓床”,還不由他胡思亂想一番,那人已將他拽出門外。項景昭左右看看,發現院子里空無一人,想來歇息的歇息,玩耍的玩耍,都散了。 又隨那人左拐右拐到了后花園,行至一假山處,眼看著將沒路了,又拐到一處石洞,撩開滿簾蘅蕪,發現里面空間竟出奇地大,再往里走,黑暗中水聲潺潺,暗香浮動,雖目不能視,卻無半點憋悶煩躁之感。 待復行了數十米,又一綠荑搭成的草簾,掀開往外一望,樹木蔥郁,奇花爛漫,左邊是樹樹梨花,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