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長袍繡白鶴,乃左扈衙之人,而另一方,玄衣上勾勒著盛放的牡丹,正是沈羲沉的“上司”——右扈衙統領唐盈樽。他與唐盈樽照過幾次面,但沒說上多少話,而且對方渾身上下隱隱約約總有一種少來煩我的感覺。唐盈樽擅刀,兩人現下雖空手搏斗,但舉手間無不透露著收放自如的強烈氣場,拳腳伸展,一招一式,標準且力度十足。在場旁觀的人群里爆發出陣陣助威喝彩。紺青長袍的人落了下風,勉強僵持著,視線無意往場外一掃,忽然在唐盈樽耳邊輕輕說了什么,兩人撒開手,分別站著。唐盈樽回過頭,不悅的眼神落到抱著手臂的沈羲沉身上。沈羲沉一愣,那紺青長袍之人一臉笑意,提議:“沈少將軍年輕有為,唐統領武功卓絕,不如二位比試一場,讓我們這些兄弟開開眼界,如何?”不等他二人作答,校場內的衙員便已經嚷嚷著起哄起來。沈羲沉正想開口,唐盈樽直接上前一步:“沈少將要比什么?”連婉拒的機會都不給他。對上對方毫不掩飾nongnong戰意的雙眼,沈羲沉了然,應下:“唐統領喜歡什么,就比什么?!?/br>唐盈樽嘴角捉摸出一絲難辨的笑意:“聽聞沈少將擅騎射,就比這個吧?!?/br>比賽的場地很快就被規劃出來。交叉捆扎的三排木架隔出供他們騎馬的跑道,道路上分段倒置著瓷盞,而在最前排的木架前圈圍著一群來回狂奔的看上去非常類似豚鼠的動物,只是尾巴極短,四肢長,動作敏捷迅速,看上去實難捕捉。這圈小動物外,遠處,還豎著十個靶子。他們二人要邊騎馬邊用包有顏料的特制弓箭射這些不停奔跑的動物,每打到一只,才可以向更遠處的靶子射箭,途中不可以踩碎瓷盞。動物記一分,靶子兩分,且若是一只動物被打兩次則不記分(包括倆人同時打到),最后算誰的分高,誰就勝出。待沈羲沉挑了馬牽著回來,校場看臺上已經坐了幾個明顯是朝堂大官的人,還有不少湊熱鬧,不是安扈衙的侍衛。大鼓擂起,人群的呼喊一聲高過一聲。久違的熱血與戰意蠢動著,沖對面的唐盈樽微微頷首,沈羲沉淡然跨馬,提弓上陣。重鼓聲落,霎時!兩匹駿馬如閃電般齊刷刷奔馳而去,快的場外之人幾乎不知看誰是好。干凈利落地越過第一個倒扣的瓷盞,沈羲沉迅速搭箭扣弦,左臂微沉,視線緊盯場地內幾乎不在原地逗留一秒的動物,右肘緩緩自左向右推開,開弓瞄準,“啪——”眨眼間,箭脫弦而去,一只類豚鼠的動物應聲癱倒在地!不等這邊歡呼落下,唐盈樽那廂呼聲再起,感受到對方遞來不耐的眼神,沈羲沉微微一笑,抬手,瞄準遠處的靶子。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鼓聲再起,三聲而畢。短暫的比賽在喝彩中落幕。統算分數需要一段時間,沈羲沉一下馬,唐盈樽就快步走過來,神采斐然地望著他,頓了一會,由衷道:“沈少將果然厲害?!毖哉Z完全不見昔日的不耐煩。沈羲沉啞然失笑,還以為這個統領挺討厭自己的,看樣子,是不比不相識。“少將軍!”談話間,一個普通侍衛打扮的人跑過來,指了指看臺,“丞相大人叫您呢?!?/br>沈羲沉與唐盈樽說過,抬腳往看臺走。左韋卿坐在椅子上,見他過來,神色間流露著不住的贊賞與滿意。左韋卿身邊的幾位朝臣也紛紛點著頭,唏噓著什么。“見過丞相大人……幾位大人……”這些人中,沈羲沉只認得左韋卿,他身邊的一群老臣都眼生得很,應當都是左韋卿一派的人。左韋卿頷首,贊許了他幾句,沈羲沉這才將視線移到站在左韋卿身后的粉衫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見他看自己,立馬低下頭,臉頰透紅。左韋卿察覺,撫著胡子,笑呵呵道:“漓兒,還不和少將軍打個招呼?”左漓上前,神色羞澀地福了福身:“少將軍?!闭f著,悄悄抬眼看他,又馬上垂下眼去,嘴角卻藏不住地翹起。……這就是左家小姐?沈羲沉感慨著還禮,他還以為要到成親才能看見這位姑娘呢,雖然算成年,但看上去很小,一想到要和這么個小姑娘成親……總覺得……有種……罪惡感……“小女初次進宮,沈少將不如帶她四處看看?”沈羲沉不由看了眼頭垂得更低的左漓,這就讓自家女兒和別人共處沒問題嗎?古代人不是很保守?雖然,嚴格起來,他也不算“別人”。安扈衙多是衙隊輪值住宿的地方,沒有特別之處,唯獨還算有些景致的只有東門那條道,兩邊栽了些從巴蜀之地引種的垂絲海棠,這個季節,粉色紫色的花開的正熱鬧。迎著紅墻黃瓦的宮城,踩著地上的花瓣,兩人慢吞吞地走著。左漓不自覺絞著手帕,低著頭,一聲不吭。沈羲沉只好開口:“左姑娘,累了嗎?”“不累?!弊罄鞊u搖頭。“……這里開的花很漂亮?!鄙螋顺帘孔拘稳莸?,“和你衣服的顏色一樣?!?/br>左漓這才抬頭去看路邊的垂絲海棠,粉嫩的花朵迎風招展著,沈羲沉停下腳步,看她輕輕抬手拂過花瓣。眼眶里忽然一陣酸疼,沈羲沉用力眨了眨眼,左漓回過頭,含羞笑道:“的確很漂亮?!?/br>沈羲沉朝她笑笑,左漓嬌羞地低頭,張嘴說了些什么。沈羲沉剛要回答,視線里卻泛出點點白色,充斥滿整個視野,雙眼驀地一疼,白色霎時化作黑色。耳邊最后只聽到左漓一聲驚叫,沈羲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無物堂堂少將公然暈倒這種事,傳出去似乎有那么點丟人。沈羲沉再醒來已是三日之后,他被人從安扈衙又搬回護國公府,在睜眼看見沈夫人含淚的面容后,一陣無奈。床頭坐著皇帝特意從宮內派出的御醫,又是把脈又是查看詢問了一會,老御醫留下一張藥方,搖著頭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去了。待把沈夫人打發走,沈羲沉躺在床上哀嚎了一聲,玄雀立馬跑過來:“少將軍,您叫我?”“……御醫怎么說?”玄雀納悶起來:“御醫說您一點沒事,大概……是太累了?!?/br>沈羲沉咋舌,御醫這是看不出來。當時雙眼作痛,此前唯一動過這部位的只有晏清宵,想來當日改變這雙眼的瞳色,是要“到期”了。但雙眼疼痛……會讓人突然失去意識?沈羲沉枕著手臂,疑惑不已。玄雀在旁道:“您昏睡這些日子,丞相派人來看過,還有位,姓唐的大人,送了好些東西?!?/br>“唐統領?”沈羲沉頗為意外。“是啊?!毙赴延t坐的板凳搬回原處。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