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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烈:“姑父,您就別在逼jiejie了?!?/br> 田烈沒再說話,擰著眉拂袖而出。 我盯著那張畫了工事的地圖,眼里就快燃起火來,這些夫子教過我的——是打仗用的戰事地圖。當時大家都覺得臥龍谷不會有戰爭,再加上豢龍城的修筑又堅不可摧,所以教的沒仔細教,學的也沒好好學。 現在想來,真是腸子都悔成梅花結了,只期望衛狐貍能從中分析出點門道來挽救豢龍城這次的無妄之災。 “jiejie,姑父他行事向來小心謹慎,對每個人都是如此,你別太往心里去?!表n燕拉著我的手坐在地上,其他幾個姑娘同情的看我一眼,各自又忙起來。 我靜靜地凝視這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心里暗自嘲諷自己還沒有她的一半成熟。難怪自小便有天才之稱的衛狐貍會說輔佐我是情勢所逼,也是我的榮幸。呵,這樣的我拿什么和他斗? “其實,姑父他的遭遇比我們的要殘酷多了……”她拉著我的胳膊,聲音溫婉清涼,“當初父親帶著死里逃生的我和哥哥到姑母家尋求庇護,那時姑父還是馴龍寮駐外的植藥官,專門為馴龍寮的龍培植治傷醫病的藥草。官銜雖小,卻一家人過得也算富足風光。聽了我們的遭遇,姑父心里氣不過,便寫了奏疏,還四處走動想要為我們一家、還有那些死去人討個公道……” 我心底因為田烈的身份而驚訝,韓燕卻是淡淡的說著,仿佛這些話已經說了千百遍:“可是,那些奏疏全都石沉大海般杳無音信。后來,姑父親自去了衛府找公卿大人,卻沒想到當晚姑父就收到免職收監的詔令,說他捏造證據陷害忠良,還糾結暴民欲行不軌。而那些答應要幫忙的人也立刻和姑父劃清界限,翻臉不認人。jiejie,你說好不好笑?” 韓燕偏過頭問我,我張著唇瓣卻吐不出一個字,隱隱的,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紛雜情緒涌出。 “姑父入獄前姑母找人送走我們一家,當晚,有人闖進府中,他們用表兄的性命和表姐的清白要挾姑母,讓她作證指認姑父的‘滔天大罪’。姑母泣血答應,寫下狀紙之后,便在府中投井自盡了??墒?,那些畜生都不如的惡賊最后還是殺了表兄,而表姐則被他們扔進坊間娼寮……父親覺得事情不對,趕回去時田府已經家破人亡。父親豁出性命救了差點死在獄中的姑父。他一把火燒了田府,從此和我們一起亡命四方。后來的事,就是那天我告訴你的那些。jiejie,若說對祁家、衛家的恨,這里恐怕沒有人能及上姑父……” 當晚,我失眠了。 這一次,不是因為我和衛狐貍的處境,而是韓燕的那些話。破天荒的,我開始站在他們的立場去想這一切,重新去看這場叛亂。 實在睡不著,我干脆裹了件外衫一個人晃到小廣場上發呆。樹林另一邊的演武場傳來練兵的哼喝聲,一聲聲震得我頭腦清明。這些年,祁家太關注手握重權的公卿大人在做什么,對于其他官員的關注確實甚少。田烈的案件鬧出如此大的風波,而朝堂上卻無人提起,衛家勢雖大卻也沒到左右整個朝堂、挾天子以令天下的地步,究竟還有誰在覬覦豢龍城? “宋姑娘,你在這里看什么呢?” 帶著些許倦意的聲音打破寧靜,是韓莊。高我一個頭的少年踏著月色走來,清秀的臉帶著屬于他的笑容,可我卻覺得他看起來很疲乏。 他照著我的樣子盤腿坐在地上,見我盯著他看,韓莊握拳在唇邊咳嗽一聲:“累了一天姑娘還沒歇息,可是想你家兄長了?”他看向演武場的方向,我也朝那邊看去,除了矗立在那邊的樹林黑影,什么也看不到。 “嗯,兄長的傷還未痊愈,我有些擔心他扛不住訓練?!蔽翼樦n莊的話回答,卻是半真半假。我擔心衛靖遠,但是我更揪心解決叛亂的對策,我曾想過許多計策,卻又被自己一一推翻,每每此時都會覺得要是衛狐貍在該多好。 韓莊抬手搭上我的肩膀,使勁按了一下:“你不必擔心宋兄身上的傷口?!?/br> ☆、第45章 狐貍出事了 宋兄的才能遠在憫生堂眾人之上,他雖然參加練兵但主要是訓練別人,不會累到的。等一下訓練結束,我讓他來見你一面,你們兄妹有什么話就好好聊聊吧。起義開始之后,或許……” 他沒再往下說,卻是松手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扭頭看他,卻發現他鼻子以上的部分正好被陰影覆住,看不見眼睛,只有淡淡揚起的唇角。 那是一種安然就義的笑。 “值得嗎?”我忍不住開口發問,大腦像被灌了沸水,有什么正翻騰著想要涌出,“堂主,我們正在打一場毫無勝算的仗!”剛說了一句,我就被身邊的韓莊猛地一扯,回過神我已經被他按倒在地,少年冰涼的手正扣在我的下巴上,鎖得死緊讓我再沒開口的可能。 韓莊半跪著虎一樣俯在我的上方,一手按著我的肩膀,怒火一觸即發。 “宋玉,你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什么?!”他加重了力道,黑亮的瞳中火焰重重,“動搖軍心,本座現在就有理由捏死你!秋祭將至,本座不容許起義有任何閃失。特別是動搖軍心的話語,最好從此忘記,勿再提起,否則就算本座再看重你兄長的才能,也會毫不留情擰斷你的脖子!” 呃,從這小子的反應推斷,我是戳到他心憂和恐懼之處了,他對這次起義沒有十足的信心!我使勁眨巴著眼睛表示自己再不會亂說,勉強能自由活動的另一只手胡亂掰著韓莊快捏碎我下頜的手。 “此話不許再提,懂?”韓莊的手松了一些,我借機大口呼吸著點頭,發現自己的頭暫時還動不了,旋即換成拼命眨眼表示同意。他終于徹底放開我,陰沉著臉重新坐好:“宋姑娘,這次起義我們必須成功!縱然是雞蛋碰石頭,我們碰的不過是一顆已經腐朽成灰的石頭。只要我們不先自亂陣腳,殺庸主,誅佞臣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br> 韓莊說的志在必得,他別扭著朝還躺在地上的我伸手過來:“起來吧,地上涼?!?/br> 這態度變得也太快了吧?哼!等小娘我出去,定要你韓莊牢底坐穿……我揉著下巴憤憤的想,另一只手卻不自覺伸過去握住他的,地上何止涼?簡直是冰透心好么! 剛才坐著怎么就不覺得呢?難道是小娘我某個部位的rourou又長厚了?呃! “剛才,抱歉?!表n莊放開我的手,兩手交握搭在膝上,“但我說的那些話還是希望宋姑娘能謹記在心,起義的人不會白白送命!和委曲求全的父輩們不同,我們指望的是自己這雙手、這條命。若是連自己都失了信心,那又有誰會看到我們,替我們改變這命運?” 我抿緊唇瓣,樹林那邊傳來喧嚷聲,是訓練的義軍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