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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顏夕尋到千夜旬的手,與之交纏相握,緊緊的,不容分開。☆、尋肢(八)四周的景物全部籠罩在濃霧之中,看不清眼前一切的感覺讓人心慌意亂,伸出手使勁揮開眼前的霧。隨著帶動的冷風呼呼作響,慢慢的,微弱風聲逐漸變大,最后如狂風般席卷全身,狠厲的如荊棘藤從身體各個部位用力的勒過去。痛覺清晰得仿佛皮開rou綻,鮮血橫流。用手捂住疼痛的地方,艱難的轉過身,抵擋住狂風的侵襲。發絲凌亂,被大霧的寒冷凍得僵硬,乘著風拍打在臉頰上。霧中的水冰冷的滴落在臉頰上,劃過被頭發拍打的地方,仿佛血珠滲出,讓人誤以為真的流血了。努力抵擋著風夾著霧瘋狂的掠奪,低下頭看著手捂住的痛處,翻開手掌,并沒有血跡。但是痛,漫天的痛齊齊涌上心頭,教人難以忍受。突然,風停了,霧也慢慢淡了。仿佛被人cao控般,濃霧竟向兩側成卷狀散開,直到能容一人通過。地面清晰可見,青石鋪就的小路,簇新而干凈。似乎能聞到夾縫之間泥土的清香。強烈的熟悉感引人向前走去,許是受狂風的影響,即便此刻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痛楚,仍舊捂住腹部,微彎著腰前行。慢慢的,濃霧褪去,視野更開闊。小路兩側長滿了矮小的野花野草。五彩繽紛的顏色,嫩綠的葉子,使得人心情舒暢。漸漸忘卻了之前的疼痛,直起身子,步子顯得越發輕快,甚至在小路上奔跑起來。前面竟是廣闊無垠的草原,聞著濃烈的青草和野花的香味,抬頭看著碧藍的天空,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暢。一滴兩滴似乎有雨點砸在臉上,斂了笑容,伸手觸碰,放到眼前一看,竟是滿手的鮮血。明明只有一抹紅色的痕跡,突然鮮血仿佛從手掌處流了下來。心驟然緊縮,嘩嘩的如大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頭發濕漉漉的,順著頭發流下的全是鮮血。鮮血的味道太過濃烈,胃翻騰蹈海的涌動,使得人直想吐。干嘔得仿佛會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吐出來。發瘋似的往前跑,無論跑到哪里都是一片的鮮血。野花野草侵泡在鮮血里,瞬間枯萎而死。須臾之間,眼前的一切皆成了幻象。依舊是那條青石鋪就的小路,兩邊有著令人心情愉悅的野花野草。心逐漸安定下來,帶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頓時濃霧如狂風般迎面襲來,閃躲不及,被濃霧引起的風刮到在地。以手臂擋住了眼睛,當所有聲音停下來時,緩緩放下手臂。還是那條青石鋪就的小路,兩邊有著令人心情愉悅的野花野草。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的,壓抑的氣氛讓人差點喘不過氣來。手臂撐在地上,試圖尋求些力氣起來,觸手一截冰冷而柔軟的東西。摸索片刻,仍不知為何物,拿起來一看竟是一截手臂,驚恐之下失聲尖叫,趕緊扔掉。腿發軟,根本無法站立,雙手撐地努力往后移去,又被什么東西擋住了退路。心跳的聲音大得響徹耳鼓,臉色煞白,全身如冰凍,緩緩的往后看,是人的下半截身子,正淌著鮮血。血水冒著熱氣流了過來,嚇得趕緊往前爬去。“你為何害怕?”一道聲音幽幽傳來。木訥的冷冰冰的不似生人。緩緩抬起頭一看,半截身子漂浮在空中,鮮血如瀑布般直流而下,血珠濺地的聲音啪啪作響,在寒氣入侵的薄霧中尤其顯得恐怖。那人只有右手,腦袋歪在一邊,由一截皮連著。斜著的腦袋,臉上沒有血色,毫無生氣。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嘴巴一張一合。“我……”害怕到顫抖得說不出話,只覺兩腿軟的不是自己的。“為何?”那人緩緩靠近。恐懼達到極致,看著那人面容,為何會有熟悉感。“為何?”聲音顯得有些怒氣。“為何?”聲音尖銳的拔高,怒意十足,臉色仍舊冷冰冰。突然,那人兀自來到眼前,似乎能感覺到他噴灑出來的熱氣,但只是錯覺。隨著咯吱一聲,那人的腦袋端正的在脖子上。蒼白的臉色,嘴巴詭異的往兩邊拉扯,聲音卻溫柔如水:“我問你為何害怕?”啊……被極致的畫面嚇得失聲尖叫。“啊……”男子被惡夢驚醒,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讓人有種會因恐懼而猝死的錯覺。男子擁著被慢慢靠坐在床邊,抹了額頭的冷汗,環顧四周后,略顯失落,他已經走了。自己在這方寸之地竟待了十幾年,如恪守婦道的婦人般,出去的次數屈指可數,想來真是可笑又可悲。回憶起夢中的景物,小路,草原,那人的面孔都有一種熟悉感,只是從來不記得在何處見過他。自從清醒后,自己一直呆著這個房間內,俞朝威說他得了一種怪病,不能被太陽照到,否則會病發。還說有一次自己偷跑出去,被太陽一照,發病后,他請了好多江湖有名的大夫才挽回自己的性命,可惜卻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如今,只記得自己和俞朝威是一對很相愛的夫妻。但整個俞府,除了俞朝威,他不曾見過其他任何人。一股寒意慢慢襲來,男子突然如墜冰窖,現實與夢境重疊,害怕的死死抓住被角,身子迅速的移到床角。退無可退,男子神色緊張的四處張望,害怕突然見到夢中的男子。打量片刻,才發現寒意慢慢退去,大大的舒了口氣。松懈下來后,困意再次襲來,擁著被子躺在床上繼續睡覺。怨鬼一向木訥的表情此刻竟溫柔如水,凝視著床上之人,只是這般遠遠看著就覺得很滿足了。這一生無緣與他相守相愛,是最大的遺憾,若不是自己橫死,他們早就是人人羨慕的一對眷侶,怎能容得那人編盡了謊言騙得他的感情還有身子。本想靠近他,仔細看看他的面容。奈何他被身上濃重的怨氣嚇得臉色泛白,不忍心見他如此,只得退后。遠遠看著他的睡顏,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想必他正在做一個美夢吧。之前的驚呼的確嚇到自己了,好想為他驅走噩夢,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夢靨困住。心痛如絞,多想沖過去抱住他的身子,安慰他,給他依靠??墒沁@一切成了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癡心妄想。每次看到俞朝威極盡溫柔的擁著他在床上纏綿,就恨不得沖過去殺了俞朝威,但做不到??拷徽芍畠?,心里對他的恐慌便達到極致,再也無法靠近,遑論下手。于是只得眼睜睜的他們□□糾纏,聽著心愛之人甜膩的□□。心如凌遲般疼得鮮血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