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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身側的人, 見他耳背泛紅,想必是被這十二月的寒風所摧殘。他常去戶外,如今天寒地凍, 若是沒有一雙暖耳,怕是該長凍瘡了。 回身問丫鬟:“庫房里可有暖耳?嗯…狐皮的那種?!?/br> 偌大的親王府,怎可能這種御寒之物都沒有?丫鬟當即便答:“有的,世子妃可是覺得冷?奴婢這就替您拿來?!?/br> 聽見這話,薄御停住腳步, 打量一眼她身上單薄的衣裳,皺眉道:“方才叫你披上狐裘你不肯, 現在知道冷了?” 他一面說,一面抬手用廣袖略略擋住廊外襲來的寒風。 云櫻卻是搖頭:“不是, 我不冷?!彼噶酥副∮亩? “我看世子爺耳朵都凍紅了, 所以想著要副暖耳來給你?!?/br> 薄御身形頓時一僵, 下意識地摸上耳廓,一手的燙! 才不是凍的!而是因為...... 忍不住瞪一眼抬頭望天裝聾的向燕,都是因為這口無遮攔的屬下滿嘴污言穢語,才會害了他耳根發紅。 掩飾性地輕咳一聲, 飛快地轉移了話題:“無礙,先去正堂敬茶吧?!?/br> “可是......” 云櫻還要說什么,被他跳腳地打斷:“不冷!走罷!” 向燕在心里偷笑:當然不冷,主子現在怕是欲.火焚燒。 …… 按理說敬茶云櫻一個人去便好,薄御卻說她蠢、找不著路,非要跟著。云櫻在心里犯嘀咕,她是不認識路,可隨行的丫鬟婆子們認識,壓根兒用不著世子爺親自來帶路。 不過對于云櫻來說,這是她和親王、親王妃第一次正式見面,難免心里沒底,有薄御陪著,的確安心許多。 他大概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才堅持要陪她吧…… 忍不住抬眸朝他看去,男子的側顏線條依然凜冽如刀,那眉眼也看不出絲毫的柔和之色,可不知為何,卻三番五次從他身上感覺到了靜默無聲的溫柔。 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云櫻輕道:“謝謝你,專程陪我?!?/br> 心倏地一麻,耳廓燙得好似要燒起來。 這種感覺奇怪又難受,他卻…分明從中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歡愉。 眼波搖曳出不屬于這個寒冬的熱度,眉梢爬上笑意,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那么地不中聽:“誰、誰專程陪你了!不過是,順路罷了?!?/br> 順路?這順得也太遠了些,彎彎繞繞好長一段路才瞧見通往正堂的游廊。 廊下庭院布置考究,比起云府的詩情畫意,親王府的一花一草都將尊貴氣派詮釋到極致。 “若是將庭院建在湖上,夏天荷花盛放的時候,湖面倒映藍天、白云,那景致,該有多美!” 云櫻想起現代旅游的時候,曾去過那樣的地方,漲潮時海天相接,那建筑物就仿佛懸在半空中一樣,美若仙境。當時無比羨慕曾住于此的人,如今來了親王府,見識到了這里的氣派,現代的夢在這里也未必不能成真。 女子的眼眸流露出向往的神色,薄御瞥一眼中庭,低聲問:“你喜歡?”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做了好些年的夢?!痹茩褤徇^朱紅梁柱上的碎雪,笑道,“還記得七夕夜我們一起放河燈時我許的愿望嗎?” 薄御頷首,記得,那般直白的心愿,當真叫人印象深刻。 “人生有三大愿望:嫁給英俊瀟灑的劍客、有一座建在湖上的絕美庭院、和他云游四海共度今生?!?/br> 她忽地回身,晌午的光刺破云層,投落在她清麗的面容上,浮出一層模糊的瑩白,美得讓人動容。 “雖然對于如今的我來說,不過癡人說夢,可人生這樣長,總有實現的一天?!?/br> 薄御滾了滾喉結,有些話遞到唇邊呼之欲出——這些,他都能替她一一實現。 只是到最后,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太過難為情、又或者,比起承諾,他更喜歡付之行動,動聽的誓言有時候不過虛妄的謊話,他…不喜歡這樣…… …… 步入正堂,人已到齊。 滿堂人的眼睛都定在云櫻身上,讓人只覺如芒在背。 她有些緊張地咽咽嗓子,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王妃滿臉病容,卻蓋不住眉眼里的傾國傾城,聽聞王妃年輕時是個艷驚四座的美人,這一點,從隨了她的薄御身上便能瞧出來。怕嚇著云櫻,她極力擺出和藹的姿態,含笑問道:“云櫻,住得可還習慣?可有受什么委屈?不用怕,說給我聽便是,我替你做主?!?/br> 云櫻:“回王妃話,府上人待我極好,沒受委屈?!?/br> “王妃,先敬過茶再說吧?!?/br> 立在一旁的婆子小聲提醒,王妃這才一拍額角,吩咐下人上茶:“瞧我這老糊涂了,來人!上茶?!?/br> 茶水端上來,溫度剛好。 云櫻接過時心里松一口氣,以前看過的宅斗里總有這樣的橋段:女主敬茶時刻意給她guntang的茶盅,若是灑了,就會被指責不敬重長輩,狠狠挨上兩巴掌;即便沒灑,奉到婆婆手中,則會被潑一頭一臉,說她心懷不軌,想燙死老人家,然后狠狠挨上兩巴掌。 好在,親王府的人沒在茶水上為難她。 正準備奉茶給薄親王,卻被薄御攔下。不解地朝他看去,但見他伸手摸了摸茶盅,見溫度適宜,這才收回手。 一旁的婆子禁不住笑道:“世子爺可真會疼人!” 女眷們都笑起來,笑得薄御耳廓發燙,羞惱得想要一走了之,念及云櫻,還是留了下來。 薄親王接過茶,表情不咸不淡地點了頭。 王妃喝過茶后,卻是熱絡地拉過云櫻的手,硬塞了上好的翡翠鐲子給她:“娘的一點心意,你且拿著?!?/br> 薄御瞧出那是薄家世代相傳的鐲子,只傳嫡媳,看來,母親這是全然接受了云櫻這個兒媳。 他擔心云櫻受委屈,所以今日特意過來替她撐腰,好叫府里的人在刁難她的時候掂量幾分?,F下母親擺出了態度,旁的人定也不敢造次。 云櫻起身去拿第三杯茶時,薄御走了過來。 薄唇吐出兩個字:“走吧?!?/br> 她詫異:“還沒敬完茶?!?/br> 鳳目淡掃堂內的人,并未放在眼里,拽過她便往外走:“不必敬了,這個家往后是你管事,該他們給你敬茶才對?!?/br> 堂內別的人皆是一怔,雖驚訝,卻也明白過來,世子對這搶來的新娘怕是疼到心坎兒里,過門第二日就跑來給她立威,聽這話的意思,后宅的大小事務怕是要交由她來打理。 薄御這般護妻,饒是王妃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免詫異,原以為跟他爹一樣是個霸道又冷情的,沒想竟是個疼人的! “阿御是個好孩子……”她嘆一句,望著二人漸遠的背影,感嘆道,“有云櫻陪著他,我也算是徹底放心了,就是不知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