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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只能用力撐手稍微拉開幾寸距離,冷聲否認:“穆公子說笑了,你我不過偶爾切磋字畫,能有什么喜事同世子說?” 見薄御看過來,她忙又往一旁掙了掙,極力表明自己是受人強迫,并非投懷送抱。 可惜天不遂人愿,穆流芳竟扣住她的頸,直接把她的頭按進懷里,生生阻隔了二人的視線。胸腔傳來震動,耳畔是他沒有溫度的低笑:“你我的婚事遲早開誠布公,又何必害羞?!?/br> 害羞個屁! 云櫻氣得臉漲紅,她被禁錮在穆流芳懷中,目及之處只有栩栩如生的仙鶴紋絡,薄御什么眼神、什么表情,她全看不見。心里焦急,掙扎得越發劇烈,氣惱聲音悶在穆流芳的胸口,那反抗微弱得近乎無力。 “穆流芳你放開我!” 這掙扎的幅度,不像是單純的害羞。 薄御眸光凜冽幾分,下意識地伸出手,摁住穆流芳的肩膀。 墨玉般的眼眸看過來,夾雜一絲篤定的了然:世子性情淡漠,不近人情,素來不會多管閑事,更加不可能為了一個初識女子貿然出手。 他瞥一眼落在自己肩頭的手,感受到隱約力度,眸光就又沉了沉:僅是這樣就激得他連情緒都控制不住,看樣子他和云櫻不僅認識,還關系匪淺。 穆流芳心緒復雜,低眉看著少女發間搖晃的珠玉,一種無法掌控的無力感自指尖竄上來。 ——你和他,究竟是什么關系? “穆兄,何必為難一個姑娘?!?/br> 薄御的聲音傳來,無異于在他心里添了一把火,霎時間燒得他眼底泛紅,他眉目恣睢,話語帶刺般尖銳:“為難?我與未婚妻之間,何須世子多事?” 狗屁未婚妻!不要臉! 云櫻情急之下狠狠踩了他一腳,穆流芳吃痛地悶哼一聲,竟也沒松手。 倒是薄御瞥見云櫻焦灼側顏,終于還是沒能克制住地震開了穆流芳,緊依的二人踉蹌著分開,見云櫻就要迎面栽地,他心里一驚,情急之下環住她的腰,堪堪撈進臂間。 紅葉飄落的速度似乎頃刻間慢下來,時間宛若染了寒霜,凍結片刻。 薄御身體羸弱,人人皆知,前些年病重得幾乎去了半條命,可這一掌,若說他不會武功,就連穆流芳這個外行都不信。 他捂住發麻的肩頭,見薄御動作輕緩地放下云櫻,血液逆流而上,當即便脫口而出:“薄御,你為何騙我?” 早些年二人同窗、交情甚好,直呼其名是常有的事。只是這一聲“薄御”,卻夾雜了怒意,帶了質問的味道。 薄御眸一頓,暗嘆自己沒沉住氣,不小心暴露藏了好些年的秘密??煞讲拍欠N情況,他沒有時間多想,也壓不住那份沖動,只急著把云櫻從穆流芳懷里拉出來,若是重來一次,他也會選擇出手。 山風吹涼發熱的頭腦,穆流芳握著身側梁柱,微微別開臉。 薄御腹背受敵,這事他早就知曉,當年二人月下對飲,彼此吐露真情。泠泠夜華,少年青澀側顏已染蒼涼,目光灼灼,一字一頓:“今日所受之苦,他日我定加倍奉還?!?/br> 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一人備受寵愛,一人卻舉步維艱。 穆流芳念及他的難處,一口火氣便硬生生地咽下去,他騙自己身體羸弱不會武功也好,騙自己不認識云櫻也罷,那是他的事,他無意深究,只隱晦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是我失言了,世子的事我無意插手過問,我只有一個請求,希望世子把握分寸,不要把無關人士卷入其中?!?/br> 云櫻不過閨閣女子,若是和薄御扯上關系,所面臨的就不只是寧心那點下三濫的手段,而是......更殘忍的對待。 穆流芳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云櫻,纖細的臉孔上,烏黑眼仁清清亮亮,扎在心上的刺又痛起來,他有什么資格因為她的抗拒而生氣?她吃了那樣的苦頭,皆是他的錯。厭他、氣他、打罵他又如何?即便是在他身上剜一刀,他也心甘情愿受下。 今后,他絕對不會讓她再陷險境。 所以,無論她和薄御認不認識、如何認識、有過怎樣的交集,他都會毫不客氣地斬斷二人之間的聯系。 為她,也為自己的那一點私心。 穆流芳的話,讓薄御身側的手倏然握緊,他別頭,眼里眸光隱忍閃爍,腦后馬尾滑至肩頭,似一面倒塌的旗。 凜冽的下巴終是低下來,點頭應道:“我…知道了?!彼f完這話,遲疑半晌,還是禁不住抬眸看云櫻一眼,喉結滾動,克制地說,“我還有事,先行一步,你們二位...請便?!?/br> 他沒有回頭地走向游廊深處,背影清清冷冷,映著幾分蕭索秋意。 云櫻怔怔望著,許久未曾收回視線。 穆流芳走至她身側,見她目光縈繞那頭,有些吃味:“世子王公貴胄,今后莫要再沖撞了?!?/br> 她沒看他,聲音冷淡,眉心壓著蠢蠢欲動的惱怒:“穆公子,在世子面前故意說那種話、做那種事,究竟意欲為何?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嫁你!你是耳聾了還是腦殘了,竟聽不懂人話?” “你清白毀盡,除了我還能嫁給誰!你想新婚夜就被夫君一紙休書扔出洞房不成?”他扳過她的肩膀,倒是比她還要焦急,“你明知我心悅于你,又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嫁去別家吃苦?” 她拂開他的手,之前刻意沒有解釋這件事,是想著古代清白大于天,沒有哪個男人不在意,更何況還是穆流芳這般心高氣傲的人,怎可能娶個殘花敗柳進門? 沒想他卻把責任安在了自己頭上,非娶她不可。 云櫻嘆氣,道出真相:“其實郡主沒有得手,我雖受了一刀,卻沒被糟踐,若是因此而執著于娶我,大可不必?!?/br> 見他不信,她只好撩開袖子,將手臂上愈合的傷給他看。 補一句:“我和世子的確不認識,方才追著他去,只是因為他的背影和救我之人有幾分相似罷了?!?/br> 穆流芳又心疼又生氣,指腹撫過那道傷,頓了頓,替她放下袖子,哼道:“這種時候都不忘替他掩飾,怕不是,救你的人便是他?” 握在手中纖細的腕顫了顫。 穆流芳百感交集:她這反應,是了...... 他心里越發厭惡寧心,若不是她,云櫻怎會受這一刀,又怎會遠離他,又怎會被薄御所救? 冥冥中似有無形的線,牽著有緣之人相見。 穆流芳凝目定定看著云櫻:只愿她的有緣人,是他...... …… 午時,散在山間各處的人紛紛回了別院用膳。 紅葉宴是宮里的御廚所制,說是一道道菜,倒不如說是一件件藝術品,采摘的紅葉被畫龍點睛地安放在菜肴里,看著便覺賞心悅目。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