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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待會兒再來找你啦!” “哎喲你個吃貨!”曹慧笑罵著切斷了視頻。 云櫻收了聊天界面,正打算撐直腿靠著樹干休息,便聽見頭頂傳來樹葉搖晃的唰唰聲,驚訝地抬眼看去—— 墨藍夜幕下,一道緋紅身影立在樹端,男子戴著狐貍面具,腦后如火的發帶隨風翻飛,在天邊皎潔明月上劃過流云般的弧線。 遠處的嬉笑聲飄來,襯得此處越發幽靜。 他從樹上躍下,緋色衣袂紅蓮般鋪開又聚攏,他在她面前站定,隔著面具的聲音略顯模糊,卻還是直透心底—— “好?!彼D了頓,微微偏過頭,尾音緊繃,“我與你同去?!?/br> 有船游自河的中央,煙花在那一刻轟鳴著直沖云霄,絢爛花火五光十色,仿佛盛開在她夜幕般岑寂的心底。 今日穿緋色長衣的人很多,可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就是燈火闌珊處她所尋之人。 唇角漫上笑意,她撿起腳邊的兩盞燈,輕快回答:“那就走吧!小賤客!” 這名字在買花燈的時候也聽見過,薄御微微蹙眉,她喚他“小劍客”,莫非已經認出了他?腦后有些出汗,他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忍住沒落荒而逃。 石橋下有人在賣河燈,云櫻要了兩盞,到一旁的小桌上提筆許愿,薄御瞥見她用簪花小楷一筆一劃地寫下一行字“嫁給劍客,云游四?!?,清雋面孔頃刻間燒起來。 旁的女子都是含蓄地許下“得良婿”、“悅君心”這樣的愿望,她倒是直白,比男子還要豪邁不羈。 “你怎么不寫?”云櫻放下筆,見他還傻站在原地,手里捧著的河燈一筆沒動。 薄御低眉把玩蓮花形狀的河燈,聲色寂靜悠遠:“我要得到什么,無需靠上蒼施舍?!?/br> 云櫻聞言,只無言淺笑,她往河邊走了幾步,低落的話語散在風中:“曾經的我也覺人定勝天,如今倒不再那般天真了……” 始料不及的穿越、無法掌控的命運,將她過往的信仰剪得支離破碎。 初來乍到時的狂妄自傲,變成了如今的無可奈何,她抵抗不了這一切,只能將過去的自己藏在這盞河燈里,隨它一起沉淪于時代的浪潮中。 河燈隨波遠去,燭火飄搖在風中,在她眼底如夢般漸行漸遠。 她明明笑著,他卻似乎從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眼里看見了淚,心上一動,將手里的那盞燈點亮,推入河面,一字字道:“我的這盞燈,便許你心想事成罷?!?/br> 似乎沒料到他會說出如此溫暖話語,云櫻看過來的眼里有欣喜的光點,細碎地閃爍在彎作月牙狀的眸中。 “小賤客,沒想到你人還不錯嘛!”她拍拍裙擺,站起來,斂了情緒,把手里花燈遞過去,“這是回禮,謝謝你送我玉兔燈,我很喜歡?!?/br> 面具下的臉燒得guntang,薄御沒有去接,而是慌亂地辯解道:“買錯了而已,并非想要送給你?!?/br> 云櫻不在意地笑了笑:“如此也無妨,這盞蓮花燈本就是為你而選,我還在上面繪了畫像?!?/br> 聞言,薄御微愕,發燙的手提過那盞燈,燈面上畫了好幾個小人兒,頭比身大,神態惟妙惟肖,或是抱著胳膊表情倨傲,或是拔劍神采飛揚,或是揮舞折扇笑容狂妄,或是伸出右手眉目溫和。 這畫的...可不是他嗎? 雖然不知她奇怪的畫法師承何處,但不得不承認畫風精妙傳神,只是,旁邊題的那行“狼崽小賤客”卻是何意? 兩人的身影映在河面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依偎在漫漫長夜里…… 此時石橋上走過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小姐,為首的人仙姿玉質,流云紋絡的月白長衫,被河面的燈火烘出淡淡的杏紅,緊跟他腳步的寧心提一盞花燈,語調高揚地同他說著方才的字謎,他興趣缺缺地應著,墨玉般的眸子朝橋下望去。 燈火千重,人影綽綽,唯一雙男女落入眼中—— 女子彎眉淺笑著,將手里的燈遞上去,男子手微頓,卻還是接下,微微別過頭,身形緊繃,即便隔著面具也能瞧出他極力掩藏的赧然。 穆流芳腳步一滯,心跳漏下幾拍,他死死盯著橋下河畔的云櫻,她的臉上是許久不見的溫柔笑容,卻不再只為他綻放…… “穆公子,怎么了?”寧心見他停了下來,瞥一眼走到前面去的公子小姐們,一咬唇,也跟著走到石橋邊,微垂了頭,露出女兒家的嬌羞神態,把手里的花燈遞了過去,一顆芳心也一并奉上,“穆公子,你也知道七夕送男子花燈是何意,可否收下寧心的這盞?” 穆流芳寒著臉,并未作答,抬腳便往橋下疾步走去。 …… 彼時云櫻已經收到了曹慧發的消息,說馬上就到石橋邊,她便抬頭,與薄御道別:“朋友在找我,我也該回去了?!?/br> “嗯?!北∮h首,心里有隱約的不舍,手攥緊那盞花燈,又看她一眼,含糊不清道,“那套翡翠…很襯你?!?/br> 藏在心底的話失口說了出來,視線里是她猛然睜圓眼睛的詫異表情,薄御暗叫不好,趁她反應過來前,迅速地轉身,消失在無邊月色里。 他提著燈,在燈火輝煌的龍城上空飛速越過,瓦片聲聲響,他掀開面具,往日里臉上凝聚的寒霜被唇角溫淡的笑容徐徐點化,胸口炙熱,似有流火亂竄,難受卻又歡愉,這感覺化不開,散不去,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從東至西由南向北,奔躍在這不眠之夜…… 還留在河畔的云櫻,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了神,那套天價翡翠竟是他送的?!拿命換來的銀子,干嘛花得這樣浪費! 云櫻替他心疼,找機會還是去劉叔那兒把東西退了,換成銀子還給小劍客。武夫就是沒有理財頭腦,現在大手大腳地花,老了扛不動劍了只能窩在街邊乞討! 她噗嗤笑一聲,已經聯想到了他白發蒼蒼、可憐巴巴求她賞口飯吃的樣子。 抬腳往石橋那邊走,一回身就撞見了渾身直冒寒氣的穆流芳,他板著臉,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云櫻心頭一驚,埋低腦袋裝作沒看見地往旁處走,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 悄然從他身邊繞過,廣袖帶著清風,橫在她面前,穆流芳眼底涌上黑沉沉的郁氣,分外駭人。 既然已經被看見,那就只能硬著頭皮打聲招呼了。 云櫻扯出一抹干笑,客客氣氣地道:“穆公子,好巧?!币娝囍樢谎圆话l,她心里有些慌,指了指前面,腳步虛挪著就要走,“我朋友來了,先行一步!” 還沒邁出步子,就被他猛然拽住手腕。 云櫻從沒想過,一個文人的力氣竟也大得掙脫不開,刺痛襲來,她驚懼交加:“穆公子這是何意?” 此時寧心追了過來,見狀,小跑著的步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