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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的一粒包子餡兒給輕輕擦去。 他估摸著,對方方才八成是……看她臉上有這么一大粒菜餡兒,想提醒又不好意思? 但懂得保護別人的喜悅,是一個善良之人該有的修養。 “你說我要不要也上去瞧瞧,櫻姐兒她一個孩子,能不能行?”莊氏翹首望著樓上,一臉不確定地喃喃道。 梁平無奈失笑。 這又不是嚴刑逼供,還能不能行? “盡管放心吧……”他拍了拍莊氏的手,安撫著道:“先讓他們兄妹好好地單獨談一談,咱們且在下面等一等,待情形差不多了,再上去也不遲?!?/br> 現在貿然沖上去,人太多反而誤事。 再者說了,阿櫻這孩子雖然平素瞧著大大咧咧的,但在正事上,心思往往也是足夠玲瓏的,該怎么去做,應當也不需要他們來教。 然而在對江櫻的了解上,梁鎮長實際上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對待正事心思玲瓏是有過的,但多半卻是這貨憑著運氣誤打誤撞給撞出來的…… 許多人都認為她是大智若愚??蓞s很少有人知道,她是真的蠢——單單純純腦子不夠用的那一種蠢。 事到臨頭,腦子不夠用的江櫻方開始發了愁。 晉大哥說,冬烈因為受過重傷導致了失憶,忘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 那么問題就來了…… 若是她確定了對方真的是江浪的話,接下來該怎么做? 該怎么讓他相信她的話?記起自己真正的身份來? 江櫻默默想了一會兒,到底卻也沒想出個妥帖的好辦法。于是決定下樓找足智多謀的梁叔出一出主意。 江櫻自椅上起身。將門打開來欲往外走,卻在開門的瞬間感覺眼前忽然一黑,險些就撞上了迎面而來的黑影。 江櫻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得以定睛一瞧,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黑色的面具,和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 二人齊齊地怔愣了一下,江櫻神色有些浮動地道“你來了啊——” 心中原本見到他就會有的觸動。因為得知了他很有可能是哥哥的緣故,越發強烈起來。 之前不懂這種觸動該如何解釋??涩F在她知道了——這是一種家人間才會有的熟悉感和親近感。 冬烈守禮地又后退了一步,施禮道“江姑娘?!?/br> 繼而直起身來又道“路上臨時出了些事情耽誤了,這才離姑娘約定的時間晚了近一個時辰……失禮之處,萬望姑娘不要見怪?!?/br> 江櫻猶在失神。因為在她的記憶里,江浪就是個十足的路癡,在連城生活了十多年。才能勉強摸熟了方圓二十里內的路線。 所以當他離家出走遲遲未歸之后,江世筠總覺得他并非是刻意不肯回家。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有人問路的情況下,還能多繞了一個時辰才找過來,這種罕見的路癡能力,確與江浪的情況十分契合。 “江姑娘?”冬烈見她未有答話,微帶疑惑的喊道。 一番話配合著不自在的神色顯得不能再真誠。 “無妨無妨……”江櫻連忙搖頭,又忍不住關切地問道“路上遇到什么麻煩事了?” 冬烈一面有些不適應她突然熱情起來的態度,一面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來到京城之后,很少一個人出門……故而多走了幾圈?!?/br> 多走了幾圈? 江櫻愣了一下,而后一臉了然地說道“就是迷路了是吧?” 冬烈眼神一陣閃躲,不置可否地干笑了兩聲,便轉開了話題道“江姑娘約我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江櫻回過神來,忙側開身讓路,道“確有要事要與應王子談一談……先里面坐吧?!?/br> 聽她說是有要事要同自己談,冬烈不免微微一愣,卻也并未多言,當即便點頭走進了房中。 他一早便也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加之又恐她覺得自己冒昧,自己也不知究竟要從何說起,于是便只能一拖再拖。 上回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借菜刀,結果卻又遭到了江櫻無比果斷的否定和拒絕…… 這讓本就沒有太多信心的他,徹底沒了再去打攪她的底氣。 而眼下的情形對于他而言,顯然是個送到眼前的好機會…… 受到這種情緒的驅使,冬烈眼中神色一陣反復,拳頭握的緊緊的,似在下著極大的決心。 而將門合上之后剛轉過身來的江櫻,一扭頭便見他豁然轉過了身來,眼神不住的反復著,口氣略有些激動地說道:“江姑娘……在下想請你幫一個忙!” 正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用滴血認親的方式來說服他的江櫻反倒被他嚇了一跳,怔怔地看著他,道:“什么忙……你說吧?!?/br> 冬烈抿緊了唇,卻緩緩伸出了手來,停在了耳后的位置—— “說來可能有些荒唐……但我想讓江姑娘幫一幫我,讓我知道我究竟是誰?!?/br> 看著他慢慢地將面具摘下,江櫻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屏住。 ☆、318:又暈了 緩緩映入眼簾的一張有幾分熟悉,卻又十分陌生的男子臉龐。 或是因為常年戴著面具不見陽光的緣故,其膚色很白,卻不是像西陵人那樣充滿光澤的白皙,而是一種接近病態的蒼白。 并且從右眼角開始便一條極深的疤痕縱橫至左臉頰上,其余還有些或長或短,大小不一的印痕交錯著,疤痕的顏色都已經很淡了,看得出都是極舊的傷口,但由于都是突出型的疤痕,一條條盤桓在臉頰上,依舊顯得觸目驚心。 乍然之下,江櫻無可避免的被嚇了一跳,卻并未有驚呼出聲,而是直直地與那雙有些閃躲、有些羞愧,還有些期待的深藍色眼睛對視著。 隱隱記得,原來的江浪,有著一雙眸色微淡的鷹眸,發起怒來眼睛一瞇,便能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印象里,年少叛逆的江浪時常會拿這種眼神與父親對視,然而在面對她這個meimei的時候,卻永遠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溫柔模樣。 而眼前這張臉,雖然因為破相和異眸發生了極大的改變,但大致的輪廓,以及熟悉的神態,卻幾乎是絲毫未變的。 真的是…… 真的是! 看著這樣一張在記憶中闊別已久的臉龐,江櫻無可自抑的便紅了眼眶,仿佛眼前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那個疼愛她的兄長,仿佛記憶中的那十多年里發生的樁樁件件,都是她親身經歷一般! 若說她與莊氏之間的感情完全是靠近年來的相處積累而來。那么她對江浪,卻是一種發自肺腑,植入骨髓里的親近與依賴—— 這種感覺在確定了面前的人就是江浪之后,強烈的無法形容。 “江,江姑娘……你……你怎么哭了?”江浪見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