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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那什么晉覓嗎? 他怎么也在這兒,真是見鬼了! 依照方才從窗外傳來的沙沙風聲判斷,窗外應是個竹林之類的地方。 一個少年,雖然是個中二的,但的確也是個少年,同一個姑娘在小樹林兒里鬼鬼祟祟的說話,這情節實在是……太容易勾起大眾的八卦之心了啊。 江櫻在好奇心與正直心之間做起了強烈的掙扎。 可她這廂還未來得及分出勝負強弱來,那邊便傳來了一句讓她不得不繼續聽下去的話來。 她聽到晉覓那貨說:“佳柔,你還真就愿意嫁給我那位堂弟,那個庶出的野種?” 江櫻不由分說地怒了。 竟然侮辱她的晉大哥! 這貨腦子里的坑看來不是一般的大! 江櫻怒火中燒了片刻,卻又驀地發覺,她似乎漏掉了什么更為重要的訊息…… 晉覓方才說。這位叫佳柔的姑娘,要嫁給晉大哥? 這又是哪門子的情況? 為什么敵情到了如此險峻的地步,她卻還一無所知! “我聽不懂表哥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晉公和姨夫姨母說什么我便應當照做什么?!迸拥穆曇袈牪怀鱿才?,江櫻卻急了。 這位姑娘,你這么聽天由命,任由他人擺布。如此兒戲婚姻真的好嗎! 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說的真好聽!”晉覓兀自冷笑了一聲。講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里暗下都做了什么事情嗎,你往云起院里送的那些東西,聽說都是親手做的?可人家好像根本不愿領受你這個情呢——莫不是這些事情也都是謝氏一件件教給你去做的不成!” 說到最后。晉覓的聲音驀然一高。 他就是不甘心,不服氣! 謝佳柔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么緊要的東西。 可從小就認定了是屬于他的人,又有著令無數男子傾慕的才貌,在某種意義上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之后。卻突然被告知要屬于其他人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他也咽不下去! “表哥。請你說話注意分寸——”謝佳柔垂著頭,竭力隱忍著。 “分寸?這東西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注意……”晉覓忽而一把攬過謝佳柔的腰身,另一只手迫使她抬起頭來,一臉戲謔無賴的問:“不如你教教我什么叫分寸?嗯?” “你……你放開我!”謝佳柔大驚失色?,摪椎拿婵滓蛐邞嵍鴿q紅,雙手抵在中間阻擋著晉覓的靠近,死死地咬住下唇。 晉覓向來沒有人品可言她是知道的。但卻從未對她做出過如此出格的舉動來! “祖父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將你許給了晉然。又將那姓江的卑賤丫頭塞給了我,從未過問過你我是否情愿不說,竟也不擔心讓那樣的低賤庶女弄臟了晉家的大門!我瞧他可真是老糊涂了!”晉覓說著話,又強行將謝佳柔往自己胸前拉近了幾分,面上的表情似笑又似怒,使起原本還算周正的五官看起來竟有幾分猙獰。 一波又一波突發事件的襲來,已經讓江櫻徹底地傻住了。 姓江的卑賤丫頭? 低賤庶女? 誰能來明確的告訴她……這說的不是她! 她什么時候被塞給這個腦子有坑,智商感人,且言行下做的晉家大公子了? 先是晉大哥,現在又是她! 她就想問一句……這他娘的究竟是哪個缺心眼的人擅自安排的?請問經過他們同意了嗎! 江櫻不受控制地倏然從椅上站起了身來,緊緊攥著拳頭說服自己務必冷靜,此時站出來質問無疑是最愚蠢的行為! 緊接著便又聽晉覓那道能輕而易舉的引起別人揮拳相向的*的聲音講道:“可是佳柔,我們自幼一同長大,我哪里舍得讓你受這個委屈,嫁給那個野種你這一輩子可都毀了……你不必聽謝氏的,也不必勉強自己去討好那個野種,你就安安心心等著,等我娶了那個賤丫頭過門,便立即把你收了——” “你放開我!”謝佳柔的口氣顯然也是被逼急了,二人掙扎間,只聽得“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騰空響起。 四周靜謐了片刻。 “賤人,你竟敢打我!”晉覓猛地撒手,將謝佳柔甩到了五步開外的距離才勉強穩住身形,目光怒的似要噴出火來。 謝佳柔表情渾噩惶恐。 她也分不清那一巴掌究竟是掙扎之時不經意打到的,還是氣急之下失去了理智甩過去的。 晉覓緊緊抿著唇,闊步向她走來,每近一步謝佳柔的臉色便更白上一分。 對于晉覓,她的確是看不起、甚至可以說是鄙夷的,但卻不能否認因為身份的緣故,她同時也很怕得罪晉覓,所以之前才百般容忍退讓。 忽有一道聲音打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少爺,夫人說讓菜都上齊了,催您去禪房用飯呢,少爺……!”前來喊人的貼身小廝陡然之下見此情形,被嚇了一跳。 既為貼身小廝,他自然是曉得晉覓的行事為人的,也隱約料到少爺讓表小姐來此估計是有著什么見不得人的話要說,也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情景! 表小姐儀態張皇且衣衫略有些不整,少爺更甚,臉頰上竟印著一道手掌紅??! 但凡是帶了腦子出門兒的人都能想象的出大概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小廝回神過來立即背過了身白著臉去不敢再看,瑟縮著肩膀一時間進退兩難。 “還吃他娘的什么齋飯!讓謝氏她自己慢慢吃去吧!”晉覓狠狠瞪了謝佳柔一眼,甩袖闊步往竹林外走。 路過小廝身旁之時,沉聲喝道:“敢將你今日看到的說出去看本少爺不割了你的舌頭!” “是,是!”小廝忙不迭應著,惶恐無比地垂首緊跟著晉覓出了竹林。 四周陡然安靜下來。 謝佳柔半倚著背后一根老竹,十分緩慢地吐了一口氣。 表情說不清的慶幸還是怨憤,一雙似水般的眸子望著前方,淚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著轉。 取出帕子將眼角未來得及墜下的淚水攢干,又理了理微亂的髻發和衣裙,確定自己這副模樣走出去不會讓人覺察到不對之后,謝佳柔這才邁開了略有些虛浮的腳步。 似有意要跟晉覓方才走出去的甬道錯開,以免被人看到,謝佳柔便選擇了左側的小徑。 這條小徑沿著面南方向的禪房后墻根一直到頭兒,目的只是為了隔開房屋與竹林靠的過近以免影響陽光,平素寺中的僧人們為了避免打攪到香客們,幾乎從未走過這條小徑。 而江櫻,此刻就站在房中的窗欞前,面朝著窗外的竹林,且一臉的呆傻表情。 幾乎是沒有意外的,謝佳柔在經過這扇窗前之時,無可避免地看到了江櫻。 畢竟江櫻不是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