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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中氣得跺腳——她并不會騎馬,自己時常說著想要學騎馬,可這每日清晨歸義軍跑起馬來,豈能帶著一個半吊子的小丫頭? 等啊等,終于聽到了父親爽朗的笑聲,她開心起來,迎到門前。 曹謹風手持馬鞭在前,年愈不惑的人了,依然英武非凡。曹肅和謝昉并肩一左一右走在他身后,都是英俊瀟灑的兒郎。曹淑雖然想著父親和兄長,可她的心卻只在看到謝昉時漏跳了半拍。 “爹,大哥,謝哥哥,你們策馬揚鞭,可還暢快么?”曹淑笑盈盈的攬住父親的手臂,撒嬌道:“可是淑兒都只能干坐著?!?/br> 曹謹風素來疼愛這個年幼喪母的女兒,摸了摸她的額發道:“傻丫頭,在馬上顛簸有甚好的,還非要跟來?還不如在家和meimei一起學學女紅哩!” 曹淑撇了撇嘴,低聲道:“我才不呢,不過我可以跟新來的謝jiejie一起?!?/br> 這倒提醒了曹謹風,他坐了下來,抬起頭問謝昉:“賢侄,你兄妹二人在蔽舍住的可還舒適?” 謝昉忙行禮道:“多謝將軍和二小姐照顧,侄兒和meimei都很好?!?/br> 曹謹風細細思索一番,問道:“嗯……謝千歲的小女兒,是上個月二十五的生日,是不是?” 謝昉心中一沉,已經知道曹謹風肯定知道了什么才會如此問,只得道:“沒錯?!?/br> “我想我也沒記錯。因為我還命人準備了賀禮送到京城,昨天剛好就收到了令妹親手書寫的回謝帖?!辈苤旓L語氣平常,卻透著股壓力,“這可是弄得我一頭霧水,賢侄,你可要好好跟我講講?!?/br> 曹淑聽得傻了眼,曹肅咳了聲,拉她道:“淑兒,跟哥出去騎馬吧?!彼齾s不愿意動。 謝昉覺得自己被六雙眼睛審視,忽然壓力倍增。不過他這兩日已經仔細觀詳,曹謹風和曹氏兄妹都不是心存歹意之人,應該可以如實相告。 “肅兄,二小姐,你們不必出去了?!敝x昉對曹謹風行一深禮,道:“曹將軍,侄兒并非有意欺瞞。侄兒的meimei現在確實在京城中,隨侄兒一起的那個女子,是前任元輔沈辟之女,沈芳年?!?/br> “什么?謝jiejie其實姓沈?” 曹謹風和曹肅雖然也吃驚,但是唯有藏不住話的曹淑深吸了口氣,叫出聲來。怎么回事?她這兩天親親熱熱叫謝jiejie的人其實姓沈? 曹謹風心中卻是想多了,打量著這謝崇禮的義子,心想這小子真夠可以的,竟然將清流黨黨首的女兒都給拐跑了。 謝昉不知為何,讓曹謹風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硬著頭皮將二人如何恰巧一同遭遇了賊寇,如何陷落沙漠的事從頭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辈苤旓L撈了一把自己的虬髯,沉吟起來,原來不是私奔啊,那這事也不好辦。 曹淑心里有些別扭,此時聽說他們如何一路掙扎到了沙洲,又不免心疼。 “肅兒,還是帶淑兒去牽馬吧?!辈苤旓L開口,曹肅便點點頭,將若有所思的meimei帶了出去。 見曹肅兄妹出去,曹謹風才問道:“賢侄啊,這位沈姑娘,她是如何打算的?” 謝昉正色道:“沈姑娘已經知曉了順平軍中的種種罪行,肯定不會再行婚約。等到她身體好轉,應該是去投奔親戚,絕不會給曹府帶來麻煩的?!?/br> 曹謹風點了點頭,二女兒沒少說這沈姑娘的好話,他也并不擔心這位沈姑娘會想清流黨那些腐儒一樣肆意搗亂。他又摸了摸胡須,眼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那么,不知道賢侄又是如何對沈姑娘打算的呢?” ???這老匹夫,管的可真多。謝昉腹誹道。面上不動聲色,只是耳根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曹謹風嘿嘿一笑,少年人的心思他豈會不知? 謝昉見曹謹風一副了然的模樣,便想反駁幾句:“侄兒只是打算將她送回她姑母家中?!?/br> “嗯,這樣也好,原就不應該把女兒家卷入這兩黨之爭中?!辈苤旓L點了點頭,夸贊一番,又敲打一番,“不過,一定要先給沈姑娘的姑母修書一封,寫明緣由和現狀,才算沒有唐突失禮?!?/br> “是,沈姑娘已經寫信了?!敝x昉道。 曹謹風又正色道:“有句話還要告誡于你,她終究是沈辟的女兒,我擔心賢侄滿腔熱忱,到最后會是一場空啊?!?/br> “曹將軍,您這話侄兒便聽不明白了。什么一腔熱忱?”謝昉皺眉,轉移話題道:“對了沈姑娘還希望可以拜謝您的救命之恩?!?/br> “哎,看來今日定要回府見一見這位沈姑娘了?”曹謹風笑道。這小子,還跟我裝傻,現在不聽話,有你哭的時候。 這邊,曹淑終于騎上了馬,心中卻七上八下的,快活不起來。哥哥給她講了,她才明白,沈jiejie是他們曹氏在朝中對手家的女兒,而且本來要嫁給對面順平將軍王徹。她擔心起來,父親萬一犯了疑心病,將身體尚且虛弱的沈jiejie趕出曹府可怎么辦?而且她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說得上話的jiejie,可不能讓父親草率的給得罪了! 曹淑飛身跳下馬,險些扭傷了自己的腳踝,急急忙忙沖進了大帳,叫道:“爹!你可千萬不要將沈jiejie趕出去!” 曹謹風正起身準備騎馬回城,這時被自己女兒怒目而視,竟然也不惱,笑道:“你這孩子,爹何時說要將沈姑娘趕出去了?” “沒,爹你是沒說過,爹你最好了!”曹淑吐了吐舌頭,還是不要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萬一提醒了爹就不好了。 “怎么不學騎馬了?”曹謹風攬過女兒,耐心問道。 曹淑撒嬌道:“哥哥不好好教!淑兒不要跟他學了,改日和謝哥哥學!” 謝昉無奈,只得點頭答應。反正女孩子的主意總是搖擺不定,過兩天自己便忘到腦后了。 曹肅不樂意了:“我怎么不好好教了?是你自己膽小,還分心,笨學生還罵老師!” 曹謹風撫掌大笑起來,道:“你們兄妹之間的公道我可是不管定論了,淑兒你愛學就學,不愛學愛和誰學便和誰學吧。不過現在你們須得跟著我一同回府!” ☆、將軍夫婦 獲救了一日半了,可沈芳年仍舊覺得渾身乏力,若是睡著了,又會噩夢連連,盡是沙匪、沙漠和沒水的枯井。她不敢再睡,便老實在自己房中靜養。期間那曹將軍的繼室夫人派婢女送來了一些瓜果吃食,表示自己對這位客人的上心。她也不客氣,先剝了個葡萄珠。 “小姐,奴婢終于又見到你了!”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房門前響起,沈芳年聽了鼻子一酸,趕忙回頭。 秋瑤多日不見,也是憔悴了很多。秋瑤快步上前,跪在了她的身前,邊哭邊道:“嗚……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沒能保護好你……您失蹤了這么多天,若是再找不到您,奴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