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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變為了半干,披散在后。她身上的吉服似乎和京城中命婦的多有不同,同樣是霞帔的樣式,袖口被改窄了,在腰身處多有修飾,配以細小的寶石,多了幾分西域風情。月光之下,赤紅裙擺,即使頭發散亂沒有戴鳳冠,她依然明艷動人。裙子之下,一雙赤足還沒有穿鞋。靴子被她提在手上,為了悄無聲息的接近,她也是做過努力的。 謝昉上下掃視片刻,愣了愣,道:“還行?!?/br> …… 好吧。 沈芳年不知為何覺得賭氣,還行就還行吧,誰讓你正正經經回答出來了?她就地蹬上了靴子,卻發現眼下面臨的有一個窘境——她不想弄臟自己的婚禮吉服,若是席地而坐那肯定會碰到泥土的。 她來回踱步,好在這里干燥,將那換下來的濕衣服先放火上烤著,一會應該就能再換上了。 謝昉撿起一塊小石頭,扔向她的裙擺。 “干什么?”沈芳年發現后,趕忙拍打著小石子帶來的塵土,怒道。 “能不能坐下?晃的我心忙?!敝x昉道。 “不能!”你不喜歡我晃,我便偏要在你眼前晃。沈芳年想著,踱步的頻率更快了。 “嘖,不就是身衣裳,至于么?”謝昉皺眉,抬腳便揚起一陣塵土,嚇得沈芳年連連躲避。 “你懂什么!這是女子一生中只穿一次的衣裳!能和普通衣裳一樣嗎?”沈芳年氣急了,提起裙擺也向他踢土,絲毫沒在意露出的那一段腳踝。 “可是你現在已經穿了一次了?!敝x昉無情的戳穿,“還有那些二嫁的,也會穿兩次的?!?/br> “你給我閉嘴!”沈芳年這次踢的不是沙土,而是他的腿。 謝昉不甘示弱,拽住了她的手腕使勁向下,“你給我坐住了行不行,我頭暈?!?/br> “就不行!”沈芳年掙扎著,怎奈力氣不足,兩只手都被抓住,一個腿軟便栽了下去。 天啊,那么多碎石和沙土,她在下墜過程中絕望的閉上眼睛,恐怕不僅這件嫁衣要犧牲,就連自己也要被劃傷吧? 可她再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到想象中的畫面。她不是摔在地面上,而是摔在了謝昉的身上。 她側臉貼近他的胸膛,聽到那有力的心跳,竟是和自己一樣。她借著酒勁,奮力的向上爬了爬,讓自己面對著他的臉,然后開心的笑道:“謝昉,你現在知道作惡的人會遭報應了吧?” 她的身上帶著酒香和白槿花的香氣。她的長發垂下,覆蓋在他的臉上,癢癢的,他的心也癢癢的??蓞s終究冷了一張臉,對她道:“沈芳年,知不知道我現在翻個身,你的衣裳還是會臟?!?/br> “我、我好害怕??!”她已經十分累了,加上酒意,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一直撐著的頭也無力的倒在他頸間。 “我聽你還不行嗎,我不、不動了,謝昉,你不準翻身,不然你賠我……”說完這句,她便沉沉睡去。 最后一絲清醒的神志告訴他,他最好還是把她扔進土里,但是他也很累了,手腳都沒力氣抬起。酒意上涌,他偏了下頭,終于也睡著了。 第二日,沈芳年是被謝昉掐醒的。 這一覺她睡得踏實,只是醒來后頭還有些暈乎乎的宿醉之感,加上一些回憶起昨夜那不妥的睡姿的羞意。不過眼前的環境讓她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害羞,烈日很快就會再次散發它的威力,他們也很快就要啟程了。 趁著謝昉走遠了,她趕忙褪下了自己的嫁衣吉服,將在篝火上方掛著的,早就已經干燥如初的半舊衫裙換上。謝昉的官袍就在她的舊衣上蓋著,她拿過時忍不住又紅了臉頰。 她還是好心的幫他拎起了那靛色的綢袍,撣了撣上面的浮土,準備一會遞給他,卻偶然拍落了一樣東西。 小小的冊子從袍子內的暗袋滑落,好奇心驅使下,她忍不住撿了起來…… 謝昉走到湖水邊,又洗了把臉,將兩個空水壺再次灌滿。極目遠眺片刻也沒什么收獲,便向回走去。 轉身間瞥見了沈芳年的背影,倒映在湖水碧波中,風吹之下搖曳不已。他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直到走到近前,卻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該走了?!八臒o聲息的靠近。 沈芳年低著頭,雙手緊握著那手掌大小的冊子,專心思考著什么,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趕忙轉過身來,下意識的將手背后,雙眼中滿是不信任和猜疑。 ”手里拿的什么?“ “你的官服?!八淅涞?,伸出一只手將衣服遞給了他。謝昉接了過來抖了抖便穿在了身上,又問:“另一只手里拿的什么?” “謝大人的官服里少了什么,可不就是拿的什么?!彼鹗至脸隽四潜緹o意中發現的冊子,扔給他,問道:“方烈是誰?” “一個逃犯?!敝x昉接過冊子,重新收好,神色也暗了下來,一個字也沒多說。 沈芳年怒道:“站??!你是不是為了滅順平軍而來?” 謝昉聽了這責問的語氣,心中更加煩悶,干脆道:“是,又如何?” 沈芳年聽了則更加生氣,不僅生氣而且委屈,原來他們流落沙漠這么久,他居然還防著她。她握手成拳,用力打在他身上。 謝昉任她打了一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低低喚了一聲:“芳年……” 她此時聽不見,抽回自己的手,繼續發怒:“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一直瞞著我!” 謝昉的臉色臉色更加陰沉,心中了然她的意思。原來現在已經快到沙洲了,她便開始擔心自己未來夫君的安危,怨恨自己沒有告知她了。他冷笑出聲:“沈姑娘搞不清楚狀況么,本官是在執行公務,你既然是此案相關人士的未婚妻,本官自然要瞞著,防著,沒綁起來便是便宜你了?!?/br> “好、好!”沈芳年后退兩步,飛快地開始收拾東西,采摘好的果子、水壺、衣服,統統塞進一個包裹。 “你做什么?”他拽過她,試圖組織。 “從此刻起,便當我們未曾認識,你我各走各的!” 謝昉聽到她說的話,心頭無名火起,一把拽住了她的包裹,攔住了她的去路,“沈芳年!你給我站??!你知不知道若我們分開,誰都沒法活著走出去?” 他不放手,沈芳年也不放手,險些被他拽得踉蹌。 她橫眉冷對,譏諷道,“謝大人還有這么大力氣拉拉扯扯,當然肯定能走出戈壁!” 他聞言,更加生氣:“那你呢?為了給你的未婚夫打抱不平,就要舍了自己的性命?” 聽到他又提到了自己的未婚夫,仿佛在故意嘲笑自己的婚事,她更加用力的掙扎,“放開我!大人cao心你的公務便好,我的死活不用大人cao心!” 謝昉冷冷道:“你要死我不管,把東西留下,愛走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