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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這會沉寂下來,管嬤嬤明白小主子的計策,也高聲道,“四爺房里不是放了紅色的衣裳么,除了過年那樣喜慶的事,哪里會有第二回呀?” 好一會才聽見里面有腳步聲,柳雁探了探耳朵,忙從嬤嬤那掏了幾個銅板出來,握在手中。不過片刻,門就打開了,柳定澤裹著棉被探頭,瞧見柳雁,問道,“壓歲錢呢?” 柳雁笑了笑,將六枚銅板放他手上,“元宵后的壓歲錢是沒紅荷包裹著的?!?/br> 柳定澤已然高興,除夕不得錢的遺憾頓時消失,歡喜收好,那些下人進來也不攔著了,乖順地讓他們伺候。 柳雁見他進去,低聲道歉,“四叔不要怪我呀,為了四嬸嬸順利變成四嬸嬸,就讓我騙一回吧?!?/br> 柳長安看著meimei如此,笑道,“meimei就是鬼點子多?!?/br> 柳雁撇撇嘴,“哥哥,我這明明是聰明?!惫睃c子滿含貶義,聽著實在不順耳。再看齊褚陽,十幾日的恢復,能看得見的地方都沒留下痘印,又是那白白凈凈的少年了,否則她非得懊悔不可。 三人出了院子,各自回房補覺。不多時,公雞鳴叫,又被叫起。 辰時剛到,正是吉時,迎親隊伍已經從方家出門出發,前頭嗩吶高鳴,后頭腳夫挑著妝奩,中間便是金絲繡邊的花轎。每個人都身帶紅色,一路樓房高木都懸掛紅綢,染紅八街九陌,恰似紅海。 方青的視線被紅蓋頭遮擋,只能在低頭時看到自己的紅鞋。本以為已經平靜的心,又因這喜慶聲急跳起來。連連吐納好幾口氣,才漸歸平靜。 柳定澤被眾人簇擁著到前堂,等在那說要接新娘子。他站得疲乏想找椅子坐,眾人卻不肯。想吃東西,還是不準。這哪里是他們口中說的大喜日子,分明是他的受難日,竟沒一人肯順他心意了。頗為可憐看向雁侄女,發現她只是沖自己笑,眉眼彎如明月,卻也是不幫自己的。 長輩都等著吉時新娘子進門好忙活起來,小輩也聚在一旁,沒事可做,便低聲說話。 柳雁忽然想起柳翰和柳芳菲來,環視一圈,確定他們沒來,心里倒舒服了些。末了想,女先生就要變嬸嬸了,可在她心里,還是將她當做先生那樣護著。祖母說四叔成親后就接他們兩人入府,那嬸嬸不是也要做后娘了? 她總覺得,他們二人,尤其是柳芳菲,絕對不會像自己這樣好好對繼母。想到這,她又看了看母親。 齊褚陽見她面色憂慮,問道,“怎么了?” 柳雁搖搖頭,收了心思,“沒什么?!?/br> 齊褚陽倒覺她因聰明想的事多,憂慮便也多了。他驀地想起一件事,有個游歷各國的謀士途經北城,曾聽他說過,太過早慧者,憂思甚多,定不會長壽。不知為何想起這件事,著實讓他心底驚跳。說實話,她這個年紀,哪里懂什么愁思,只會無憂無慮玩鬧吧??蛇@幾個月相處,她想得卻未免太多,有孩童稚趣,卻也有智者憂慮。 柳雁見他忽然走神,抬手在他面前擺了擺,“褚陽哥哥?!?/br> 齊褚陽回神看著神情明朗真摯的柳雁,有些遲疑,要不要告訴柳家長輩這件事。 “吉時已到?!?/br> 一聲高贊,鞭炮聲震天響起,柳雁趕緊捂住耳朵,看著滿大堂、滿院的人都激動起來,方才想的事都已被拋在腦后,跟著哥哥jiejie歡喜叫了起來“嬸嬸進門咯,嬸嬸進門咯”。 滿院人爭相要去看新娘子,連孩童也要去湊這個熱鬧。見了那鳳冠霞帔的新娘子,笑得更是歡喜。 方青由出嬌小娘領著出來,握著小小女童的手,手心都滲出汗來。走了幾步又被交給喜娘,跨了火盆,繼續領著往前。每走一步對她而言都十分艱難,這樣多人,好在……不用露臉。 柳定澤被長輩推著上前,拿住紅綢球,見另一頭交給新娘,可看不見臉,俯身想去看,就被喜娘拉住了,低聲哄他“四爺乖乖拜完堂,老太太就會給您許多許多糖了”,柳定澤這才不鬧。 贊禮者見兩人都已站定,朗聲“一拜天地,一團和氣”。 方青彎身拜了拜,蓋頭的金黃瓔珞下,能看見他的黑色靴子。 “二拜高堂,金玉滿堂?!?/br> 柳定澤耐著性子彎腰,要不是為了糖,他真不想做這樣麻煩的事。剛在心里念叨完,又聽見第三聲—— “夫妻對拜?!?/br> 他立刻惱了,怎會這樣麻煩!他不愿再拜,將那紅綢丟了轉身要走。還好喜娘特地是挑了個老道的,眼疾手快,在紅綢剛丟出去時就抓住了,可讓看的人驚了一身虛汗。喜娘忙扯了嘴角笑道,“四爺,這可不是繡球,莫認錯了?!闭f罷塞回他手中。 柳定澤偏不接,擰眉,“不好玩,我要回去睡覺?!?/br> 喜娘陪著笑臉,“您等會再睡,睡個夠,就差這最后一拜了?!?/br> “不?!绷傻木笃馍蟻?,要回去,急得喜娘差點跪下求他。 方青越發覺得鳳冠沉重,頭也幾乎抬不起來。沒有怨恨,只有嘆息。原本急跳的心,也平復了,靜靜等他,等他拜堂。 柳雁實在看不過去了,又離得近,沖他低音說道,“四叔,你怎么能欺負女先生?!?/br> 柳定澤頓了頓,眨眼,“我沒有欺負她?!?/br> “那你為什么要丟下先生在那吵著要走?” 滿堂賓客見新郎官突然跟個小姑娘說話,也不知說什么,明知道是個傻子,又不敢多作議論。柳定義看著弟弟如此,要上前將他拉回。柳定澤卻忽然回過身,又彎身往上看,要去看那紅蓋頭下的那張臉。 老太太簡直急死了,輕咳一聲。喜娘忙將他拉正,塞了紅綢,使了個眼神給贊禮者。贊禮者忙高聲道,“夫妻對拜?!?/br> 這一回,兩人穩穩拜下。像成為夫妻的一種約定,三叩首,不說走。 這三拜完成,才讓老太太松了口氣。哪里敢讓兒子陪賓客喝酒,只讓他敬了代圣上、皇太后、太后送禮來的公公,還有幾位王爺酒,就讓他回房去了。又千叮萬囑讓福祿雙全婦抱著男童去新被上滾一圈就好,不要鬧洞房了,免得嚇著他。 眾人擁著他進去后,只是說些吉利話,也不敢鬧,等男童滾了被褥,便讓婢女拿著托盤喜秤來,讓他挑蓋頭。 柳定澤不勝酒力,抓了兩下沒抓到那細桿子,干脆不抓了,往后一倒,卷了被子就睡。 眾人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幸好有個嬸嬸上前,捉了他的手拿住喜秤,將那蓋頭掀上鳳冠,這才算是完成了儀式,隨后離開。走時無一不在心疼那新娘子,不說生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