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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難不成讓他笑話么?”秦氏不理會他,已下地穿鞋,一會又想起件事來,“你可別多嘴提寶良的事?!?/br> 李爹瞪眼,“為什么不說?女婿給他找了個那么好的差事,他竟去了幾日就不去了,成日同那些街頭巷尾的人混在一塊,不務正業,也不去鋪子里幫忙?!?/br> “你這是什么話?!鼻厥喜粷M道,“那馬政的事是人干的嗎?督養、烙印、編馬戶,每個都得做,做不好還得挨罵,而且哪有大半夜養馬的,可憐我兒去了沒兩日就瘦得臉色青白,誰受得住?!?/br> 李爹說道,“馬政其他人不都扛得住,這孩子就是被你慣得,吃不得哭。寶良不去那,馬政的人不敢說,我這當爹的說!” 秦氏一聽又惱又急,伸手扯掉他被子,擰他耳朵,“你敢!” 李爹急聲喊疼,答應不提,秦氏這才放手。 初二,柳定義一早陪李墨荷回娘家,還在路口,車夫就見有孩童在沖自己招手,見他們似認得這馬車,便請示車內人。李墨荷從小窗看去,那站在雪地上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弟弟meimei,趕忙下了車,上前就將懷中的暖爐給了最小的meimei,皺眉,“這么冷的天站在這做什么?” “爹娘讓我們來接姐夫jiejie的?!?/br> 柳定義也是擰眉,天寒地凍的,倒不心疼孩子。他看了看只有兩個男童兩個女童,獨獨不見李寶良,不由心生疑惑。莫不是馬政輪值,輪到李寶良了? 李家孩子一一叫了姐夫,柳定義才回過神,同他們一起往李家走去。 李墨荷牽著弟弟meimei往家走時,見他們穿的都是新衣裳,心覺寬慰。無論如何,因她的高嫁,一家人的日子是好過起來了。 李爹秦氏早已在大廳相迎,見女婿高大挺拔,相貌比起初見時更是俊朗,同女兒一起真可謂是郎才女貌,自覺添了三分臉面。 李墨荷進屋也沒瞧見大弟,問道,“寶良呢?” 李爹稍稍遲疑,秦氏答得坦然,“還在忙差事呢,今日當差。知道你們回來也沒敢讓他回來,怕耽誤正事,女婿你可要見諒啊?!?/br> 柳定義未及答話,李家二弟李康眉頭一擰,說道,“哥哥不是早就沒去了么,昨晚才見他醉醺醺回來,在屋里睡著覺吧?!?/br> 秦氏臉色一變,只差沒一個巴掌呼過去,“胡說什么呢,分明是去馬政了?!?/br> 李墨荷自然信二弟說的話,面色沉沉,轉而往李寶良的房間走去。秦氏暗罵不孝女,竟要讓她在女婿面前出丑??闪x眼睛微微一偏,她就不敢動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離開,去將兒子抓個正著。 到了大弟房門前,李墨荷重重敲門,不見里頭有聲響,敲得更用力,對這爛泥糊不上墻的弟弟簡直是氣死了,“李寶良!李寶良你出來。你再不出來我就打了冷水進去潑你一腦袋!” 柳定義隨后而來,還沒見著她的臉就聽見她怒拍木門,以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喊著屋里人,明明不是有趣的事,可卻覺得這爽朗的聲音比她平日低聲低氣的好得多。 秦氏已是滿額的汗,嗓音都抖了,“女婿莫怪啊,只是今日寶良身體不適,就沒去了,又不好跟你們說。等他身體好了,我定會催他去的?!彼Φ?,“寶良在馬政可是很勤快的,誰都比不過他?!?/br> 柳定義淡聲道,“勤快自然是好的。這事我會去同馬政宋大人說說,讓他多寬限幾日,讓寶良休息夠?!?/br> 秦氏面色青白,不知要怎么狡辯得好。李爹在背后沖她兇臉,讓你不說老實話,如今闖禍了。 里屋的門未開,可李寶良的聲音倦懶無力,“姐?你怎么來了?我還沒睡醒呢,改日再聊,大清早撒什么潑?!?/br> 李墨荷怒氣瞬間沖到頭頂,“李寶良!過了年你又長一歲,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出息?” 里頭也大聲起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跟你沒關系!娘家的事由不得你管,爹娘都不管我,你有什么資格?!?/br> 李墨荷怔神瞧這冷冰冰的木門,聽著門后冷冰冰的話,也覺心頭冰冷。敲門的手也頓時沒了力氣,這是什么話?這是什么話?!身旁忽然有人走近,高大的身軀幾乎遮擋了她的視線,修長的手輕叩木門,語調沉沉,“開門?!?/br> 這是兩個字,屋內那叫囂的聲音就不見了,轉而聽見橫木插銷聲拔開的響聲,一個年輕人蓬頭垢面的出現在面前,點頭彎身,“姐夫?!?/br> 柳定義瞧了他一眼,說出這種混賬話,當初就該讓青樓的人再痛揍他久一些,或許能長點記性,“你jiejie跟你好好說話,你卻不好好跟她說話。既然嫁出去的jiejie跟你不是一家人也沒關系了,那我這就領著你jiejie走,柳家送來的聘禮,那些鋪子我也一一收回了,還有這宅子,也是我們柳家的吧?!?/br> 別說李寶良,連李爹和秦氏都聽得驚心,艱難出聲,“女婿……這、這……”末了想清惹禍源頭,當即上前大力拍了兒子胳膊一巴掌,怒聲,“還不跟你jiejie道歉!” 李寶良是不情愿,可是如果不照做,這狠心姐夫真會將全部聘禮都收回吧,只好乖乖同李墨荷認錯。李墨荷不好為難自家人,應聲算是原諒了。秦氏強笑道,“這就沒事了,姐弟倆吵架罷了,以前不是常有的事么,一家人嘛??煨┗卮筇米?,烤烤火,吃甜點?!?/br> 她又將兒子一推,給他找臺階下,“快去洗臉,速速出來?!?/br> 李寶良心中郁悶,提著褲子回房了。李墨荷從他屋前離開時,聽見有個女聲問他安好,這才知道弟弟房里還有個姑娘在,這個時辰在同一個屋里,定是一起過夜的。等快到大堂,李墨荷拖住母親,問道,“方才寶良房里的姑娘是誰?” 秦氏答道,“通房丫環?!?/br> 李墨荷抿抿嘴,“行事學識不像大少爺,大戶人家少爺有的習慣他倒都學會了。弟弟到年紀了,給他尋個安分的姑娘吧,讓你們也早點抱上孫子?!?/br> 最后一句話秦氏喜歡,“那是自然的,你若有相中的千金小姐,就替你弟弟說說?!?/br> “如今哪里有人家舍得將女兒下嫁的?!?/br> 李墨荷說了實話,秦氏不滿道,“什么叫下嫁,咱家不差了,更何況同柳家還是親家。不看僧面看佛面,難不成你還想你弟弟娶個寒門家的姑娘,那不是鬧笑話嗎?” 寒門家的姑娘?李墨荷不知母親在想什么,她不就是母親口中所說的那種身份的姑娘么?她在柳家小心翼翼做二夫人,生怕別人瞧不起她這商家女,在柳家不曾受過的委屈,倒是在娘家受了,真叫她說不出話來。 柳定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