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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一步回房。見她進來,就說道,“過來看看,孩子可會喜歡這些?!?/br> 李墨荷步子稍快走過去,往他示意的地方看去,也沒瞧見什么特別的東西,“二爺讓妾身看什么?” 桌上除了茶杯茶壺,還有一碟……桃核?她蹙眉湊近了看,這才恍然。這五顆桃核上,都精雕細琢了花紋。非常精巧,顆顆雕的都不同,有船有山有水,甚至還有人的。這樣精致,這得費了多少心思。 她驚嘆道,“這工匠手真巧?!?/br> 柳定義笑笑,“那鋪子里擺了數十顆,我挑了五顆最好的?!?/br> 李墨荷想了想,二房不過四個孩子,一會才想起,定是算上齊褚陽了,他倒是有心,“定會喜歡的,這樣好看?!?/br> 柳定義這才安心,他承認自己是個粗人,尤其是在兒女私情上,總是少些察覺。上回知曉李墨荷和女兒因孩子的事而做的約定,更覺自己太粗心。對李墨荷是少了幾分考慮,沒有想過自己親自讓大夫來配藥會有怎樣的謠言;對女兒是始終將她當做個不懂事的孩子,怎么想都是自己做錯了。正巧見著有精雕的桃核,就買了回來。 “我拿了褚陽的,你看看這四顆雁雁會喜歡哪個?!?/br> 李墨荷坐下身仔細挑看,個個都好,毫無瑕疵,這工匠的手和眼未免太好,令人驚嘆。再三思量,最后她拿了個雕著河邊垂柳的,“這個?!?/br> 柳定義說道,“那就給她收好吧?!?/br> 李墨荷好奇道,“您信妾身挑的她會喜歡?” 柳定義被她逗笑,“我若不信,還問你做什么?” 李墨荷想想也是,不由笑笑。將那桃核用帕子卷好,準備放好。未起身,柳定義又叫住她。拿了另一個錦盒出來,放桌上推了過去,“這是你的?!?/br> 這是他第一回送東西給她,讓李墨荷好不意外。只是他一心記著五個孩子,還記著自己的份,不得不讓她心中感動。打開盒子,里面不是桃核,也不是什么木雕,而是一顆顆白玉似的,又非白玉的珠子串成的手鏈。珠子上頭還有紋路,將手鏈翻看一圈,才認出這是每顆珠子上雕了東西,串連一起就是幅完整的畫。 “這是做的?”李墨荷對這些知之甚少,讓雁雁看或許她一眼就能認出了。 “是象牙?!绷x說道,“前兩日進宮時太后賞賜的?!?/br> 前兩日?那為何今日才送?李墨荷并不笨,這一想也明白了,獨自送的話,他也覺尷尬吧,那樣顯得太柔情。所以今日和孩子們的一塊送,就不突兀了。如此看來,他于自己也不全是冷心腸。 “二爺費心了,妾身很喜歡?!彼_實是喜歡的,打心底的喜歡。 柳定義并不看她,只是喝著茶應了一聲,“喜歡就好?!?/br> 男女之間就是有些奇怪,明明已經同床共枕,有過床笫之歡,但穿上衣裳再面對面,卻比在床上更覺尷尬。許是因為空閑下來,無事可做,便只能說話吧。 &&&&& 方青今日不授課,柳雁自然也是自由的,幾個月前被綁的恐懼已經忘在腦后,這一空下來就往外跑。 傍晚踏著日落余暉回來,在前院就瞧見自家四叔蹲在樹下,撥弄著地上的雪,讓她看著也覺得冷,跑過去喊他,“四叔?!?/br> 柳定澤懨懨回頭,臉已經凍得有些紅。柳雁惱了,對站在那的下人說道,“你們又不好好伺候我四叔!” 上回發現四叔房里的下人欺負她,她就將他們全換了過來,將自己房里的派去幾個,人都是她仔細挑的,照理說不該這樣疏忽呀。 那幾人當即說道,“是四爺不讓我們插手,也不聽勸,老太太也念叨不動,說四爺愛玩就讓他玩吧,所以奴婢們才……” 柳雁這才饒了她們,要去拉柳定澤進去,“四叔快回房,要冷死啦?!?/br> “雁侄女?!绷珊苁怯魫灥貑柕?,“四叔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呀?” 柳雁哼聲,“誰敢討厭我四叔,我替你討厭回去?!?/br> 柳定澤就知道雁侄女對自己最好了,雖然有時候挺任性的,別人也說雁侄女不是好姑娘,但他就是歡喜這個侄女,“那方先生為什么討厭四叔呀?” “方先生?”柳雁眨眨眼,一會才反應過來,“四叔是說教雁雁的女先生么?” “嗯嗯?!?/br> 確定是她,柳雁詫異,“先生竟然會露出討厭人的神色?不可能?!?/br> 印象中她就是個不茍言笑,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模樣,柳雁可不信她會明明白白地露出討厭,反駁道,“定是四叔會錯意了?!?/br> 柳定澤固執道,“四叔沒看錯?!?/br> “看錯啦?!绷阏驹诒煅┑乩锞昧?,也覺得冷,哆嗦著拉他進去,“四叔我們去烤火?!?/br> “哦……”柳定澤隨她進去時還在想那個女先生的事,她定是討厭自己的,否則為什么總覺得目光對上,她的眼睛就紅了,想哭的模樣。自己又不曾欺負她,那肯定是因為討厭自己。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沒有給她買糖人的緣故? &&&&& 翌日,昨天的好光景今日又被飛雪侵占,方青打傘踏著積雪走到柳家,鞋已經有些濕了,凍得腳趾疼。只想快些進了書屋,烤火暖暖身子。 殷氏還要外出,在門口見了她,笑道,“真是辛苦先生了,您呀,也是自己要吃這苦,老太太說了讓馬車每日去接你的,你偏不樂意?!?/br> 方青微微欠身,“每日走走,對身體好?!?/br> 殷氏笑笑,沒有多勸,若能勸動,也不會到如今她還是走路,明明腿腳不好。 方青將傘合上,抖去傘面上的積雪,才同她告辭,進屋去了。 殷氏等下人打了傘,要入傘下,這一彎身,卻見地上有個錢袋分外眼熟。讓人撿起給她瞧,好生奇怪,這不是她給柳定康繡的錢袋么,怎會跑這來了。她擰眉翻看,忽然想起來,這錢袋掉落的地方,可不就是方青方才站的地兒。 拿著錢袋的手猛地一抖,為什么自己丈夫的錢袋會在這女先生身上?! ☆、第39章 風云(三) 第三十九章風云(三) 殷氏滿腹疑惑,愈想愈覺得自己又被柳定康那混蛋騙了,敢情他外頭養了個狐貍精不止,還在家里勾搭了一個!她也沒想到方青看著是個老實人,卻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仗著年輕好看么,瘸子也想爬床了。 正巧方青沒走十多步就察覺到錢袋不見了,往地上看了看沒瞧見,進門時分明還查看了的。莫不是方才抖傘上的雪時,將錢袋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