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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壓抑住嘴角上翹的弧度。就差那么一點,怕就保不住臉上的淡定自若了。燕清的理智到底還在,于短暫地延續了這小小的親密接觸后,再安撫性地在以食指指尖,在對方手背上點了一點,就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了。呂布就像一只原想著費勁千辛萬苦偷一粒米、不想愣是被塞了一勺蜜糖進口的耗子,甜得腦子都是蒙的。燕清見他還不走,不由伸出一指來,寵溺地在一枚大骨節上點點,以做提醒。好在郭嘉等人討論得激烈,沒人分神注意這高大威武的軍漢,也無暇發覺低矮案桌下的親密互動。呂布在怔楞片刻后,就慢吞吞地將手收了回去,目不斜視地攏入袖中。又緩緩地,緩緩地把那手收攏成拳。耳邊回蕩的都是嗡嗡的響動,鉆不入謀士的半句話語,倒是恍然之間,感覺燕清那細膩而微涼的指尖所碰觸過的位置,都如同被燒得火紅的鍋爐燙了般。初時震撼,往后纏綿。待事大致議完,人都散了,呂布還暈陶陶地坐在原地,臉上倒是端得嚴肅。落在最后的張遼起身走了幾步,就察覺到不妥,見呂布還賴著,不禁回頭問他:“奉先?”呂布條件反射地回道:“嗷?”燕清忍笑,微微側過頭來看他。張遼莫名其妙:“還不走?”燕清輕輕地咳嗽一聲。呂布渾身一個激靈,一下竄起,三步并作兩步地就超了駐足等他的張遼,嘴上還胡咧咧道:“這不等你么,拖拖拉拉?!?/br>張遼:“……”他無比堅定地認為,要不是呂布勇冠天下,實在尋不出能與其比肩之人,就憑張揚無恥的這個勁兒,怕是早死八百回了。燕清讓各人回各處,該收拾的收拾,該轉接的轉接,為三日后回豫地做準備后,出屋看了眼將暗的天色,略一沉吟,派人去宮中一趟后,就轉入書房,寫了一封漂亮的請歸表。只是剛一寫完,沒等來劉康準他前去會見的口諭,倒得了一道臉上喜氣洋洋的內侍吹鑼打鼓送來的圣旨。“燕司空,小的給您道喜來了?!?/br>對這權傾朝野的大名臣,內侍絲毫沒有在別人面前的趾高氣昂,而是前所未有的謙卑討好。喜?該賞的都賞過了,還有什么遺漏的么。燕清心里閃過些微疑惑,動作倒半點不慢,一掀袍擺,從容跪下,莞爾道:“多謝。請宣讀罷?!?/br>“喏!”內侍趕忙展開圣旨,口齒清晰,一字一頓地讀了起來。可等他念完之后,一向喜怒不動于色的燕清,竟是破天荒地愣住了。要不是這內侍一臉克制的殷勤,方才也讀得一臉認真,語調更是平穩得很,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耳朵出了毛病。之前朝野上不是說得好好的,要征辟盧植為太傅,擔宰相之實,再命王允為大司馬,二人皆位居三公之上,相互扶持,也相互制衡,而他雖官位不做升遷,卻得封公爵嗎?可劉康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一副千依百順,隨百官定奪,他只做個負責寫詔書蓋章的沒脾氣的模樣,不想盧植都到了,需正式任命書時,卻不與任何人商量地就來了個臨時變卦。這詔書上所寫的,是要將燕清晉為太傅,大司馬繼續空置,在這之下,以王允為太尉,盧植為司空,以荀爽為司徒。燕清手底下的那些人,呂布是成了三公之下的大將軍——這個官職的等階時刻會有變動,有時在三公之上,就如何進時期,有時在三公之下,就如呂布這時;荀攸則領冀州牧,即刻得去上任;郭嘉接替燕清為豫州牧,不日上任;其他的核心部下也大同小異,都被委任成了地方官員。噢,燕清漠然想著,也不對,劉康還給他留了個心腹做長史。只不過剛巧是劉曄,一個正兒八經的姓劉的皇室宗親。自東漢光武帝以來,官制上便唯以太傅為上公,偶外置大司馬,兩者皆居三公之上。三公看似尊榮,除了太尉之外,多是知名經師出任,起個宣揚經數治國的作用,清閑得很,鮮少會有實權。一旦出了什么天災人禍,還得挺身而出,替皇帝背下黑鍋。燕清能將這政治花瓶當得實權在握,成了天下現今勢頭最為鋒銳諸侯之首,還能有極好的名譽,絕對稱得上是獨樹一幟了。可正因為這司空一直沒什么實際上的權力,別人縱使嫉妒,也尚在還能容忍的范圍。劉康這么做,不管動機如何,結果無非有三。普天之下,哪兒有一國宰相到處亂跑的道理?這么一來,他自得被強行留在京中,兢兢業業地打理這勾心斗角的朝廷;而他的部下都得了能獨當一面的官職,又各自返地上任,哪怕不生出異心,也被切斷了和他的聯系,明面上雖沒侵吞他的勢力分毫,卻兵不血刃,極大地削弱了他的影響力;再有,連名滿天下的大儒盧植,世家名門出身的荀爽都得屈居于他之下,毫無疑問,是將他活生生架在火上烤,被盛名所累了!燕清面無表情地將劉康在心里罵了個體無完膚,旋即強行壓下焚心的怒火,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可笑卻是無論如何都偽裝不出的了。他索性也不裝,接過圣旨,淡淡道:“謝主隆恩?!?/br>內侍雖納悶燕清面上怎無喜色,還是受寵若驚地受了給他的打賞,然后高高興興地回宮復命去了。他一走,燕清便沉下臉,回了書房。房門一關,他便毫不猶豫地將這圣旨丟入了未熄的火盆之中。在圣旨一點點被火焰燒成黑灰的時候,他就提起筆來,難抑怒火地書了兩封狂草,再側頭確定一眼已成灰燼的圣旨,才推門而出,若無其事地讓親兵分別將它們給呂布和郭嘉送去。做好萬全準備,他便著人牽馬出來,長腿一掃瀟灑飛上雪玉驄,獨自馳往宮中了。劉康此時此刻正在宮中用膳,一桌玉盤珍羞,他卻用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往門口看看。那隨他顛沛流離的內侍見狀靈機一動,湊近前來,小聲道:“陛下可是在等燕太傅?”燕太傅。劉康不自覺地就抿了抿唇,笑罵道:“你倒機靈?!?/br>他自上位一來,還是頭次任性妄為,一路隱忍,一番假裝同意,再一通拐彎抹角,一陣煞費苦心,好不容易才說動盧植,給燕清這真真正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實權之職。也能順理成章地將心心念念的謫仙留在身邊,朝夕相處。哪怕這消息一傳出去,定當地動山搖,在明日早朝之上掀起驚濤駭浪,可有盧植主動退讓,他一意孤行,再有燕愛卿的高明手段,定能很快平息。退一萬步來說,這木已成